第38章

2024-08-22 20:52:48 作者: 驪偃
  文件袋裡裝的清單,前面做的很細,劉英、林紅軍的財產總表,還有劉英去後,兩兄弟分割的明細清單。

  只最後一些東西的流向,有些含糊其詞,模糊不清。

  劉英的財產,含概了宅子三座,小洋樓1棟,商鋪2個,金銀若干,古董字畫五箱,玉器玉把件七箱,還有七萬大洋。

  看著很多,一條條看下來真不剩什麼。

  金銀、大洋,打仗時,劉英捐給部隊了。

  解放初,林紅軍找到林建業後,兩兄弟協商後,留了一座宅子,其它的房產都捐了出去。

  剩下的古董字畫、玉器玉件,林紅軍要了三成,剩下的都給了林建業。

  林紅軍的這三成,其妻錢惠如改嫁時帶走了一半,另有夫妻存款、撫恤金,五千;剩下的現金被林成良一家三口花用了。

  清單上只餘一行字:僅剩字畫兩副,玉器5件,家具若干。

  林建業的四箱古董字畫,四箱玉器玉把件,放在老宅秘室,被陳美如霍霍的,同樣只有一行字:陶罐3個,筆三支,墨兩錠,筆架一個,字畫三副,玉器6件,石頭一堆。

  蘇袂一手捏著一句總結詞,噎了噎:「張警官,這誰做的總結?陶罐也分種類的,還有筆,字畫,總該有個名字吧,什麼筆?什麼畫?玉器的種類等等,不然我怎麼知道,損失的倒底是哪些?」

  「誰懂那些,」張警官擺了下手,「能追回的我們都幫忙找了,追不回的就拿陳美如、林成良的財產抵了。你看下面還有一張,那是兩人的身家。」

  蘇袂翻了一下沒找到,又打開文件袋,也沒有。

  張警官拿過她手裡的最後一張清單,然後捻了捻,捻了一張紙來。

  蘇袂:「……」

  她方才不說最後那句話,是不是就沒有這補償了?!

  大概是蘇袂的目光太直接了吧,張警官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解釋道:「做清單的檔案員,是林成良司機的小姨子。」

  對方這個心機耍的,蘇袂要真是一個農村出來的,沒見過世面,大概就會粗粗看上一遍,出於對張警官的信認,拿著筆就簽字了,最後一張粘在一起,沒簽,那就等於自願放棄。。

  蘇袂接過寫有陳美如、林成良財產的單子,「他這小姨子的工作,來得正嗎?」

  張警官:「好像是託了關係……」

  蘇袂展了展單子,邊看邊道,「今兒我要是沒簽,你準備怎麼辦?」

  張警官:「我再過來一趟……」

  「在交上去之前,你會打開看嗎?」

  張警官想了想,字在他眼皮子底下籤的,一直簽到了最後一頁,按他的性子是不會看,拿回去就直接上交備案了。

  事後,再翻出來,也只得作罷,因為沒簽就等同於蘇同志主動放棄了這份補償。

  「擼了吧,留這麼個小人在身邊,你們不怕呀?今天是我,改天就該輪到你們了。」

  張警官被她說得莫名背脊一寒:「……她,她不歸我管。」

  蘇袂越看手中的單子,眉頭皺得越緊:「你可以向上面反映一下呀,工作中夾雜了私人情緒,對外也影響你們公安的形象。」

  張警官抹了把臉:「嗯,回去,我跟她主任說一聲。」

  「這什麼玩意?」蘇袂氣得突然一甩手中的單子,「什麼蚊帳3個、兩把筷子、18個碗,29個盤子……我要這些玩意幹什麼,一堆破爛,能抵過一件玉把件嗎?」

  張警官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提醒道:「玉飾賣不了幾個錢,你那些陶罐什麼的,放那都沒人要。」

  蘇袂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真的!」張警官點頭,「這些都是我親自帶人幫你清點出來的,你看還有被褥毯子,電視機、收音機、自行車、縫紉機、手錶、大掛鍾,哪一樣不是好東西。我折算了一下價格,足以彌補一大部分損失了。」

  「哦,還有,」張警官掏了掏口袋,掏出兩個厚厚的信封,「陳美如、林成良的存款我也幫你取出來了,這一個是他們這月的票證,你點點。」

  「現在不是58年嗎?」蘇袂捏著兩個信封,有點想不明白,這麼早古董字畫、玉器就不值錢了?

  「是啊!」張警官納悶地看了她一眼,「蘇同志,你要這麼介意損失的那些罐子、玉器,我回去再審審陳美如,看看最終的流向,在幫你找找。」


  「謝謝!太謝謝了!」蘇袂也知道自己方才失態了,訕笑了下,解釋道,「這要是別的也就算了,可這是我婆婆和大哥留給孩子們的東西,一丟還丟了這麼多,現在不找回來,等念營、念輝長大了,我該怎麼跟他們說啊……」

  張警官一愣,繼而想想也是,長輩的遺物嘛,不管貴賤,也不捨得它流落出去讓人糟蹋。

  錢票和列了自行車什麼的單子留下,林紅軍兄弟的最終財產清單還給張警官,蘇袂沒簽。

  ……

  兩日後,解藥起了作用,孫自強的病情穩定下來。

  思想工作,趙恪也做通,就沒再陪他。

  周院長拿草藥讓人給趙恪熬了一大鍋水,他從隔離病房裡出來,一連洗刷了三遍,換了身宋政委讓人送來的衣服,方才轉身去了兒科。

  今天是星期天,宋國宏、方東升夫妻都來了。

  病房不大,其他幾床的親屬也都過來了,擠擠挨挨的吵得厲害,蘇袂就抱著趙瑜,帶著幾人去了小花園。

  趙恪過來,鄒敏、宋夫人正拉著蘇袂說林成良等人被押著出城的狼狽樣。

  方東升架了趙瑜在脖子上,繞著宋國宏轉圈兒。

  小傢伙肺部的痰症已消了大半,也不咳了,抱著方東升的頭樂得不行。

  看到趙恪,宋國宏心情甚好地朝他招了招手:「小孫好轉了?」

  「嗯。」趙恪走近幾步道,「周院長說,等他身上的皮肉結痂,就可以出院了。」

  「那出院後,」方東升湊過來問,「還能回部隊嗎?」

  「不能!」趙恪伸手接下興奮的小瑜,順了順他的背,「回頭我幫他寫份轉業報告,他偵察能力不弱,回到地方當名警察也不錯。」

  「可惜了!」宋國宏嘆了聲。

  誰說不是呢,眼看就要進尖兵連……

  要是能待上一年,再出來,履歷都要好看上幾分。

  「姨姨,」小瑜掙扎著朝蘇袂的方向撲了撲,「要姨姨!」

  趙恪抱著他走過去,跟鄒敏、宋夫人打了聲招呼。

  蘇袂伸手接過小瑜,安撫地晃了晃:「小瑜是不是又不認識你爸了?」

  上次趙恪進山訓練回來,小瑜見了他扭頭就走。

  趙恪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我以後掙取在家多陪陪你們。」

  蘇袂:「……」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自己是他妻子呢?

  想到他走前留下的錢票和那一句『領證』的話,蘇袂翻了個白眼。

  「哈……」趙恪止不住笑了聲。

  蘇袂瞪他。

  宋夫人和鄒敏看著兩人眉眼間的官司,相視一笑,悄沒聲地起身,坐到宋國宏那邊去了。

  蘇袂和趙恪都是耳聰目明的,哪裡沒有看到兩人的小動作,尷尬地互視一眼,趙恪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看小瑜精神不錯,醫生怎麼說,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方才那邊的話蘇袂聽到了,知道趙恪不用再照顧孫自強,現下看他這麼急,以為部隊有事:「你急著回部隊嗎?」

  「不是,」趙恪思索道,「城裡有點事,要去辦……」

  「那你去忙吧,小瑜這邊你不用擔心,」蘇袂道,「他喉嚨的腫塊沒了,舌尖的泡也下去了,不咳不喘,肺上只餘一點點痰症。秋曼說,再掛三四天水,把這個痰症消了,鞏固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你的身體情況呢,這兩天有去複診嗎?」

  「我?」蘇袂一愣,她都忘記自己是個病號了。

  趙恪眉頭微蹙:「沒去!那藥吃了嗎?」

  「吃、吃了。」

  趙恪微微眯了眯眼,審視了她片刻:「確定按時吃了?」

  蘇袂被他看得身子一僵,差一點就要豎起手來發誓,「真的按時吃了!」

  趙恪敏銳地感受到了幾人看熱鬧的目光,遂決定稍後再帶她去複診。

  抱著小瑜在方東升身旁坐下,趙恪偏頭問道:「方叔,劉英同志的嫁妝單子,你有嗎?」

  方東升一愣:「你問這個幹什麼?」

  倒不是覺得趙恪要謀劉英的嫁妝,而是詫異。


  「我想把丟失的東西一件件找回來,給倆孩子留個念想。」

  「啊!」方東升驚道,「那任務量可大了。」

  他都不敢這麼想。

  趙恪:「不急,慢慢來。」

  一年找不齊,就兩年。

  「小子!好樣的!」方東升興奮拍了拍趙恪的肩,爽朗地笑道,「嫁妝單子是吧,下午我去趟劉家,找劉族長問問,他手裡應該有備案。」

  趙恪思索了下:「能帶我一起去嗎?我想繼上這門親。」

  這一下,方東升真要對他刮目相看了,不是誰都願意跟妻子先前的婆家親戚有來往的。

  「我替紅軍、建業兄弟謝謝你。」

  劉家早年雖也是花□□門旺族,近些年卻已人才凋零,逐漸勢微。

  繼上這門親,與趙恪無益。

  方東升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念營、念輝兄弟能夠多一門親戚可走,多些人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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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算加更啦,我都沒有寫夠字數。

  對不起!我明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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