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2024-08-22 20:52:48 作者: 驪偃
  劉家晟打累了,歇了會兒,才接了劉夫人遞來的傷藥,扯了方東升去書房。

  「衣服脫了。」

  方東升嚇得一激靈,雙手環胸:「你想幹嘛?!」

  劉家晟抽了抽嘴角,懶得再理他,手裡的藥朝他一丟,轉身坐在了書桌後,慢條斯理地拿起看了一半的書,翻了起來。

  方東升手忙腳亂地接住藥,有心不抹,抬手摸了下臉,疼得嗤了聲:「成心的吧,光往臉上招呼?」

  說完,見劉家晟沒理,悻悻地打開門,找劉夫人要了面鏡子,給臉塗了藥。

  至於身上,他皮厚,再加上劉家晟剛大病一場,沒什麼力氣,掀起衣服看了一下,也就紅一道青一道,不用抹藥,兩天就消了。

  把藥往書桌上一丟,扯了把椅子在劉家晟對面坐下,方東升大大咧咧地道:「你就不想了解一下,我給蘇梅介紹的這人?」

  劉家晟眉眼不抬,拿起筆,抽了張白紙,書寫了起來。

  方東升又道:「人家可應了,只等蘇梅這邊一點頭,這婚事就成了。」

  劉家晟筆尖一頓:「叫什麼名字?」

  「嘿嘿,不裝菩薩了?」方東升得意地揚了揚眉,「趙恪。」

  劉家晟初初一聽,覺得這名字很是耳熟,想了片刻:「趙儒生有個小兒子,好像就是叫這名。」

  「對對,就是他!」方東升激動地嚷過,方覺不對,「你認識趙儒生?」

  「嗯。」

  「你怎麼會認識他?」方東升好奇道。

  「阿姐的同學。」

  「啊!」方東升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怎麼沒聽劉英姐提過?」

  「你誰呀?我阿姐幹嘛什麼事都要跟你說?」

  「瞧瞧、瞧瞧,」方東升點著劉家晟樂道,「又妒了!」

  劉家晟握著筆的手緊了緊,這賤樣,真想抬手給他一耳光。

  忍了忍,劉家晟加快了書寫的速度。

  劉夫人適時地送來茶點,堵了方東升的嘴。

  劉家晟一氣兒寫滿了兩張,然後起身出了書房,去臥室,打開密碼箱,取了嫁妝單子過來:「想辦法把阿姐的這些東西要回來。」

  方東升慌忙放下杯子,將手裡剩下的半塊點心塞進嘴裡,接過來翻了下,不由一愣:「娘的,你什麼時候開始查的?」

  那兩張剛書寫的紙張上,記滿了劉英一部分嫁妝的流向。

  「兩年前,我去市委家屬院看念營,發現屋裡紅軍放的一些擺件不見了。」劉家晟道,「不是說季書記、宋老已經命人徹查阿姐的嫁妝了嗎?你要是不方便,就幫我遞上去。」

  「我來就是為它,哦也不對,」方東升把東西仔細地疊好,裝在貼身的口袋裡,「嫁妝是其一,還有一件事,趙恪明天想上門拜訪,幫念營、念輝跟你繼上這門親。」

  劉家晟眉頭一擰,立馬怒了:「他算老幾,他憑什麼幫我和念營、念輝繼親?啊!不對,我跟念營,念輝什麼時候斷親了?!」

  「你跟那小子胡咧咧了什麼?」清楚他跟建業鬧矛盾的唯有眼前這傢伙,劉家晟反應過來,一把扯住方東升的衣領,喝道,「說!」

  「啊,我沒說什麼呀,你鬆手,」方東升被他勒得難受,掰著他的手往外扯了扯,「兩年前你們家跟林成良鬧矛盾,咱花城誰不知道。不然,你以為你在學校為什麼會降職?」

  劉家晟噎了噎,訕訕地鬆開了手,半晌方道:「算他有心了。」

  當天,方冬升留到很晚,兩人在書房也不知談了什麼。

  翌日,趙恪上門,劉家晟雖然還是板著個臉,劉夫人卻是熱情地泡茶上點心,中午又張羅了一桌好吃食,留了飯。

  劉家的東西,在隱秘處都有一個記號,怕清單上的人家賴帳,劉家晟派了長子劉文浩過來幫忙。

  兩人出了劉家,拿著嫁妝單子和劉家晟寫的清單,直接去警局報了案。

  張警官看著兩人提供的資料,失笑道:「單憑兩張單子一個記號,你們就要我們一個個去這些人家家裡查找劉英同志丟失的嫁妝?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嗎?」

  「得罪人倒還不怕,怕就怕得罪了人,你們也證實不了它們就是劉英同志流落出去的東西。你們看看,這上面的描述,米粒那麼大的一個記號,遇到特殊藥水,立馬就能消去。劉同志,這個秘密你們族裡有不少人知道吧?你怎麼就能確定,陳美如不知道呢?」


  「這個記號只有我爸知道,因為,」劉文浩道,「這是他無聊時的作品。張警官,我爸是花城大學化學系的教授。」

  既便如此,張警官也不願意冒險去查,一是太繁瑣,二是涉及的人員有些多:「我前兩天去醫院跟蘇同志說了,陳美如和林成良的身家,林林總總加起來,足夠賠償大部分失損了……」

  「張警官怕是對古董的價值有些誤解,」劉文浩掩住眼裡的譏諷,隨意一指嫁妝單子上的明宣德灑藍刻金龍紋缽:「別的不說,單單這件,當年我太爺爺購買它時就花了五千大洋。」

  「這個,」劉文浩的手指往下一划,「明青花折枝花卉紋蓋罐,是我祖奶奶的嫁妝,民國時,曾有外國人出六千大洋想要購買它。」

  「還要我繼續嗎?」劉文浩道。

  張警官:「……」

  眼看局面有些僵持不下,趙恪忙打圓場道:「我看這樣吧,嫁妝不是還剩餘一些嗎?是不是單憑一個記號就能認得出來,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張警官看兩人的架勢,輕易是打發不了的,遂便去取了鑰匙,打開了庫房:「吶,這些都是從劉英同志,宅子的秘室里拉上來的。」

  兩人看得眉頭一皺,東西胡亂地放著,有一件瓷器還被磕了個口子。

  張警官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大家也不認得什麼古董不古董,瞅著跟家裡的醃菜罈子沒什麼區別,就隨手丟了下。」

  兩人沒理他。

  趙恪將有些歪斜的箱子抱起,輕輕放下,然後又去規整地上的小件。

  劉文浩戴上手套,掏出放大鏡,挨個地看了起來,第一件很快就在底部的一個隱秘處找到了米粒大一點的印記,第二件……翻來覆去都沒找到。

  劉文浩的眉頭微微蹙起,他拿起嫁妝單子找了個遍,也沒尋到跟手裡的這件玉件名字對上號的。

  也許是大姑出嫁後購買的。他如是想。

  隨之他又拿起了第三件,這件同樣沒有印記,依它的名型來叫,名字卻又莫名地跟嫁妝單上的一個玉器對上了。

  劉文浩疑惑地放下,又拿起了下一件。

  這件更離譜,沒有印記,而且質感不對,他摸著稍稍一用力,竟有粉塵撲簌簌地往下掉。

  「趙同志,不對勁。」

  「怎麼了?」趙恪小心地避開地上的擺件走過來,接過他手裡的玉佛,「假的?」

  「嗯。」劉文浩點點頭。

  趙恪微微眯了眯眼:「全部查看一遍,看看。」

  劉文浩一個個地看過,有印記的只有三件,其餘的不是在年代、造型上造假,就是以次充好。

  「張警官,」趙恪起身道,「是你上報,還是我來?」

  「我、我,我現在就去找局長。」張警官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劉英同志僅剩的這些東西,大多數被人掉包了,還極有可能牽扯出一個文物造假團來。

  局長很快就帶了兩個花城大學考古系的教授過來,得出的結論幾乎跟劉文浩一模一樣。

  「提審陳美如,還有這個,」局長一指清單上,劉家晟列的首位的財務廳會計孫鵬飛,對張警官吩咐道,「派個人悄默聲地把他帶過來,家裡也里里外外搜查一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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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文中的古董名稱來源於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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