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安頓下來,第二天顧行晉早早起來去翰林院上班。
此時翰林院裡也多了不少新人,有幾個顧行晉感覺面熟,想來這些人就是考上來的庶吉士。
說白了,就是朝廷選拔有潛力的實習生,在翰林院待滿三年鍍鍍金,到了三年後散館再分配官職。
不少人看到顧行晉,微微有些驚訝,隨後朝他點了點頭,就開始忙活自己手頭的事。
「顧編撰!」劉泉一臉驚訝他的出現。
「劉編撰。」顧行晉也打了聲招呼。
看了一眼自己的辦公桌,沒什麼資料,「劉編撰,可有活安排給在下。」
劉泉微微一愣,回神道:「顧編撰,你稍等,這就給你安排。」
「多謝劉編撰。」顧行晉接過劉泉手裡的資料道謝。
劉泉猶豫了一下,才道:「劉編撰,你返鄉怎麼不多待幾日?」
「吏部只給了一個月的假期,所以在下事情忙完就回來了。」顧行晉解釋道。
劉泉隨後看了一眼其他位置,本著交好的想法。
「顧編撰,你其實可以晚點回來,吏部對此沒有嚴格的限定,按照慣例可以晚半個月。」
顧行晉瞬間覺得有些黑暗,他這一路上日夜不停的趕回京城,算什麼呢!
「嗯,多謝劉編撰!在下也沒什麼事,就提前回來上值了。」顧行晉繃著臉道。
劉泉一聽他這麼說,知道自己多事了,感情人家知道這麼一回事。
「那顧編撰,這些就辛苦你了,這次要整理的前朝高宗的事跡。」
顧行晉應承了下來,「好的,劉編撰,在下會整理出來的。」
翻看了一整天的書,一天就過去了,顧行晉也下值了。
回到府里吃完飯,顧行晉沒看到石頭有些奇怪。
「石頭呢?」
豆子聞言就稟道:「少爺,崎少爺他在門房那兒,說學下怎麼跑腿。」
顧行晉微微皺了下眉頭,「你之前怎麼安排他的?」
豆子見少爺面色不愉,趕忙解釋道:「少爺,小的安排崎少爺休息。但是崎少爺,自己非要去門房那兒。」
顧行晉聞言就吩咐道:「你去把他叫來!」
「好的,少爺!」豆子轉身出去時鬆了一口氣。
沒多久,豆子就把顧方崎給給帶來了。
「少爺,崎少爺來了!」
顧行晉沒有停下手中的筆,還是繼續畫下去……
石頭見晉叔沒抬頭,也微微有點緊張,不知道晉叔找他是要做什麼,緊張到他手指扣著手心都不覺得疼。
「晉叔……」
顧行晉見他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不喜的皺了下眉頭。
「石頭,你可要去讀書?」
顧方崎聞言一下子抬起頭來,隨後又低下了頭,搖了搖頭。
顧行晉看他這樣,只得道:「豆子,他認識多少字了。」
豆子忙稟道:「崎少爺,他認識大概有一百多個字。」
顧行晉看他那瘦弱的模樣,「可有想過自己要做什麼嗎?」
石頭一頭霧水,不懂他問這個做什麼。不過,是晉叔問的,他肯定要回答的。
「晉叔,爺爺讓我跟著您跑跑腿,叔您有事的話,儘管交給我,我能幹的。」
顧行晉聞言無奈的撫額,就一個小屁孩能幹啥,他府里伺候的下人年紀小的,也沒有當差,自然也不需要他當差。
「你可願意去讀書?」本著他年紀小,顧行晉也不忍他一輩子就這樣。
顧方崎聽了連連搖頭,「晉叔,我不會讀書,那些字看得我都頭疼了。」
顧行晉聞言只得道:「那你喜歡做什麼?」
石頭咧著嘴笑道:「晉叔,我喜歡吃的,只要能吃飽飯就成了!」
顧行晉見此仔細思考了一下,這一時半會兒,還真有點不好安排。
想了好半天,顧行晉只能問道:「你可願意學醫?」
「晉叔,你安排什麼,我就做什麼!」
顧行晉知道他是年紀小不懂這些,一時半會兒也沒法確定,他也沒僱傭童工的習慣。
想到章叔偷偷塞在他包袱里的銀子,就決定先送他去私塾讀書。
「我這裡幹活要先認識字,先安排你去私塾讀書,其他的之後再說。豆子,你明日給他安排個私塾讀書。」
說完對石頭的安排,顧行晉就讓豆子把他帶下去。
……
接下來的日子裡,顧行晉和之前的日子一樣波瀾不驚。
半個月後,返鄉的人都回來了,翰林院也沒了往日的清淨,就是他這個編撰修史的地方,都增加了五六個庶吉士,一時間到處都擠,又枯燥乏味。
偶爾皇帝還會傳召翰林院的侍讀和庶吉士進宮講經,都讓不少人爭的厲害。
一時間翰林院烏煙瘴氣……
翰林院的主要活動多為朝廷日常性工作,如從事誥敕起草、史書、纂修、經筵侍講等。這些事情或由翰林院承辦,或由翰林院派編修、檢討參與纂修。(註:翰林院的功能。)
翰林院裡頭能夠近距離,或者有幸得到皇帝召見的好差事,除了極個別家境不錯的庶吉士外,其他人都沒有機會參與。
至於顧行晉他們這樣的一甲進士,也是以先學習為理由,不讓他們接觸這些。
對此,他很理解,僧多粥少自然是晚來的沒有。顧行晉對此沒有意見,翰林院能夠擺爛,那就先好好享受幾年再說。
顧行晉和往常一樣,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內心已經開始打算,沐休日去一趟玩偶的鋪子,多買幾個寄去長泰府。
王棠溪看了一眼這些新人,隨後就對顧行晉說道:
「顧編撰,你和本官走一趟,陛下召見您!」
這麼突然的一下,讓本來就安靜的史館,此刻的氣氛更加安靜了。
顧行晉也很意外,這活是輪到他了?
「還愣著作甚麼!還不快跟上,陛下還等著呢!」王棠溪見他還沒動就催促道。
「好的,王大人!」顧行晉不知道為何,還是應承了下來。
顧行晉想了老半天,不明白皇帝為何找他。
「王大人,陛下召見下官所為何事?」
王棠溪自然不清楚,他又沒有面聖的資格。
「吾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