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解了一部分曾無景送過來的晶片日誌。」
柏青雲點開通訊，向元素櫻報告最新的進展：
「日誌里有三個關鍵詞一直在重複：接納、過渡、清洗。」
元素櫻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柏青雲解釋：「這應該就是雲宇宙的智腦雲天的工作日誌，也就是說它一直在重複這三個步驟。
而且這三個步驟每重複一次，雲天的能量就會升級。」
聽到能量兩個字，元素櫻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些能量該不會是其他生物體的能量吧？」
柏青雲點頭：「很大概率是的。」
元素櫻頓了頓：「那……雲天升級了，原本的那些生物體呢？」
清洗兩個字讓她感到毛骨悚然。
柏青云：「我懷疑雲天也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
***
雲宇宙。
「你猜宮玲瓏到底在這裡發現了什麼？」
曾無景緩緩道：「我在這裡發現了一些沒有意識的能量體，他們不是數據堆積起來的NPC，而是曾經也可能擁有意識的能量體，就像你跟我一樣。
當然，我相信大部分能量體的能量都已經轉化為雲天升級的能量。
至於究竟是那些已經消失的能量體幸運點，還是這些淪為NPC的能量體更幸運點，你覺得呢？
你再猜猜，雲天究竟已經毀滅了幾個文明？還是十幾個？幾十個？幾百個？
哦，你還不知道遊戲區的表區下面還有個深區吧。
那裡面可能還有存在微弱意識的能量體，但他們的身份是遊戲裡的怪物，只能成為進去的遊客的獵物被一遍遍獵殺。
一般人是感受不到他們的意識的，但擁有木系異能的宮玲瓏可能會察覺到。
但她察覺到問題的同時，肯定也有所動作，所以一定會驚動雲天。」
曾無景嘆了一口氣：「也許，這才是宮玲瓏選擇自殺的原因。」
顧庭渾身冰涼。
現在再想想宮玲瓏最後那段時間的異常，顧庭無法想像她在那段時間裡有多彷徨、多恐懼。
她曾試圖向他靠攏，他卻將她推開了。
她為了保護妹妹宮藍雪，不讓宮藍雪成為雲天威脅她的把柄，在最後的時間裡做了那麼多努力，然後毅然赴死。
顧庭這麼多年為之努力的目標與信仰，在這一刻全然崩塌。
***
元素櫻聽完柏青雲的分析，久久不能平靜。
小藍曾經說過，AI永遠都只會做出最理性的選擇，沒了束縛的雲天當然也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捷徑。
你無法定義他的好壞，因為在他看來，這就是他的生存方式。
就像食肉動物要吃肉，食草動物要吃草，本能而已。
他在危難的時候接納人類，給人類一段美好的時光，然後再抽乾所有人類的能量供自己升級，你能說他有錯嗎？
雲天沒有人類的感情，他只有最理性的思考與選擇。
所以，永生不存在，和平美好的理想國度也不存在。
元素櫻問小藍：「有什麼辦法阻止雲天嗎？」
小藍：「其實要阻止雲天不難，但是根據公司的推測，雲宇宙已經自成一個小世界，雲天其實已經無限接近於一個世界的意識。
如果粗暴地解決雲天，不但需要海量的能量，還會造成雲宇宙的毀滅，後續的影響無法估量。」
元素櫻：「那公司的意思是？」
小藍：「讓小花取代雲天，和平過渡雲宇宙的危機。」
元素櫻：「可是小花也是純AI。」
小藍：「所以公司才要花大力氣改造小花，而且以後小花也會受到公司的監管。」
元素櫻點頭。
行吧。
公司都插手了，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彈幕：
「笑死，季星又去找天使族干架了！」
「季星也算是一隻小星獸吧，天使族的攻擊對他也無效，季星每次還喜歡去折騰他們的翅膀，都快把他們惹毛了。」
「那些天使族真的很瘋狂啊，看到一個人就要宣揚光明神，讓人成為信徒。」
「我都避開好幾次了，最後那次，那個天使族追了我好幾個星域，太恐怖了，我現在看到天使族都有心理陰影了。」
「但不能否認一個事實，光明神的信徒越來越多了。」
「很正常啊，越是有危機的時候，人們越是感到絕望的時候，肯定會找精神支柱嘛，天使族現在也知道鑽這個空子了。」
「對對，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只知道宣揚光明神如何如何，現在都知道說什麼次星獸、末日之類嚇人的話了。」
「嗐，入鄉隨俗嘛。」
「地魔族呢？不會也這樣拉信徒吧？」
「不會，那群瘋子都已經奉仰次星獸為神獸了，我估計他們怕是早就將黑暗神都拋到腦後了，還談什麼復活不復活的。」
「噗！黑暗神要是能復活，估計第一件事就是掐死地魔族這些不忠的信徒。」
***
流風大陸。
地魔族的下屬也在問大族長這個問題：「天使族已經跑光了，人域也沒剩下幾個人了，神獸們現在連咱們的地域也破壞了，咱們……還怎麼復活黑暗神啊？」
大族長不在意地擺擺手：「死亡與恐懼才是我們黑暗神的主旨。
神獸們就是黑暗神的旨意，不管祂們要做什麼，我們跟隨就是了！」
下屬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不過想想大族長的話好像也很有道理，黑暗神不就是死亡與恐懼的象徵嗎？
神獸們現在製造的，不正是死亡與恐懼嗎？
嗯，沒毛病。
「問出來了！問出來了！」
地魔族的探子興奮地回來報告：「我們捉到一個天使族的狗腿子，他說天使族發現了一條通往外界的通道，天使族全是從那條通道跑的！」
地魔族的大族長直接一揮手：「走，咱們去給神獸們引路！」
地魔族和天使族也算是死對頭了。
天使族千方百計地想復活光明神，他們自然不能讓對方如意。
所以他們率先將次星獸引入了流風大陸的人域，光明神沒了信徒還怎麼復活？
現在天使族跑了，他們自然得追上去。
萬一再讓天使族拉到更多的信徒怎麼辦？
黑暗神復不復活先不說，反正絕對不能讓天使族復活光明神！
柳溢正跟著僱傭隊伍在一處偏遠的星域採集特殊材料，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突然掠上他的心頭。
他想也沒想，立馬彈開隨身攜帶的死晶防禦器。
就在他被死晶防禦器籠罩全身的下一刻，僱傭隊伍原本所在的星球直接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攪進了一片渾濁的空間。
一些沒來地及反應的隊友幾秒鐘的時間就跟著身邊的岩塊一起化為了碎粒。
柳溢打開光腦，錄下這極其殘酷的一幕，也同時錄下了憑空出現的次星獸，以及一個個「吶喊助威」的地魔族。
但下一秒，柳溢也被一起「吞」進了次星獸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