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可能，不可能！」
「這是夢，這只是虛假的夢，別想騙我！」
……
「現實？怎麼會是現實！」
「夢就是夢，再逼真的夢，也不可能影響現實！」
「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
「不，不可能！」
「現實被夢境完全改寫，時空因果因此徹底失效！」
「在歸墟中都不可能有這種恐怖的天賦，你到底是誰？」
……
「我是太古夢鹿一族十幾萬年來最妖孽的天驕，我是唯一有資格走出歸墟的族人！」
「為什麼？為什麼世上還會有這樣恐怖的夢境能力！」
「不，不對，你只是我本源分化的靈體，你的一切天賦能力血脈都來源於我！」
「你憑什麼能做到這些，憑什麼！」
……
「啊——」
「我不想死，我是源神！」
「我還要重回東方神域，我還要殺死當初那群可惡的人族！」
「我……」
靈魂空間之內。
太古夢鹿殘魂的嘶喊聲，不斷迴蕩。
從最初的憤怒，到之後的迷茫，再到徹底的震驚，以及臨死前極致的痛苦絕望。
隨著時間的推移。
這迴蕩的聲音，也越來越弱，越來越低。
到最後。
靈魂空間之內，再次恢復了最初的寂靜。
不同的是。
這裡不再是黑茫茫的一片。
中心處的那座巨鹿雕塑，正完全明亮著。
嬌小可愛的白毛蘿莉身影，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那巨鹿頭頂的七彩雙角中間。
此刻的她。
不復之前那般靈魂之力被完全抽空的虛弱模樣。
反而。
她的身影，在此刻凝實到了極致。
甚至就連每一根雪白的頭髮絲，都氤氳著神力的光霞。
她的氣息，也不再是原本的半神，而是來到了真神九轉的高度！
半神，星神，虛神，真神，主神！
短短時間，小夢連跳三個大境界！
其中緣由，也正如太古夢鹿殘魂之前在夢境中所看見的那樣。
小夢完全吸收了源神境界的太古夢鹿殘魂所化的本源能量！
幻夢成真，夢境改寫現實。
這個堪稱bug般的詞條天賦，第一次被小夢真正動用。
而結果——
則是一尊堂堂源神境太古巨獸的徹底隕落消亡。
半神逆伐源神？
這即便放眼諸天萬界，億億萬生靈也絕對沒人敢信！
可偏偏！
它就這麼發生了。
「唔——」
寂靜一片的靈魂空間內，小夢輕輕呼出一口氣。
「憑什麼？」
她那稚嫩的，蔓延著九道璀璨神紋的小臉上，此刻滿是認真。
面對太古夢鹿殘魂這死前留下的絕望追問，小夢對著虛空，自顧自的，說出了答案。
「因為……」
「我有主人~」
「因為……」
「主人賜予了我這一切！」
話音在空曠廣袤的靈魂空間內迴蕩。
那死得不能再死的太古夢鹿殘魂，卻已然再沒有機會聽到。
「唔……」
小夢說完，再度深深喘了口氣。
贏了，她贏了。
如今的這尊巨人身體，源神境的巨靈神體，已然完全被她掌控。
太古夢鹿殘魂，也被完全抹殺。
但……
小夢此刻，卻並不能完全高興起來。
反而。
她那肉嘟嘟的嬰兒肥的小臉上，此刻流露出幾分難過和不舍。
一切都需要代價。
幻夢成真，改寫一切，背後所付出的代價，卻也是極其巨大的。
「要離開主人好久了呢……」
小夢喃喃著，原本水靈靈的大眼睛，都隱隱有些發紅了。
「時間不多了。」
「我該再為主人多做些什麼……」
沉浸在悲傷中的小夢，努力讓自己振作了幾分。
接著。
她閉上眼。
腳下踩著的太古夢鹿雕塑，變得更加璀璨明亮起來。
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發現。
這巨鹿雕塑之上，正隱隱顯現出一個模糊的，人類少年的輪廓剪影。
「這是小夢最後能為你做的了。」
「主人~」
「一定要等小夢回來呀！」
小夢的話音靜靜迴蕩。
可她那嬌小的身影，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到最後。
好似夢幻泡影，徹底消散。
偌大的靈魂空間裡，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她的氣息。
……
……
靈魂空間之外。
冰冷無垠的星空中。
數百萬米高大的巨人，再次從沉寂中復甦。
它緩緩的，向著陸羽所在的方向，彎下膝蓋。
咚——！
巨人單膝跪地，虛空都被震動的發出一聲驚雷般的巨響。
這一刻。
無論是陸羽還是秦詩瑤，都看得呆住了。
而緊接著。
秦詩瑤驚喜至極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成功了！」
「陸羽！」
「小夢成功了！」
「她打敗了太古夢鹿殘魂，獲得了巨人身體的控制權！」
秦詩瑤的臉上，滿是激動和興奮。
即便在看過小夢那恐怖誇張的天賦信息後，她心中就已然有所準備，但此刻親眼看見這一幕後，秦詩瑤依舊心旌搖曳，不能自已。
另一邊。
跟秦詩瑤的激動驚喜不同。
陸羽的心中，卻隱隱湧現出幾分不安的沉重。
「小夢？」
他在心底不斷地呼喚著，卻沒有得到哪怕任何半點回應。
這不正常，很不正常。
咔——
咔咔——
星空中。
那單膝跪下的巨人，抬起右手，放在胸前。
「主……人……！」
略顯僵硬的聲音，從巨人口中傳出。
這一幕。
讓秦詩瑤更加驚喜。
卻也讓陸羽，心中更加一沉。
「小夢！」
他心底一聲聲的呼喚，卻依舊沒有等來任何回應。
「代價？」
「幻夢成真所付出的代價到底是什麼？」
陸羽緊緊皺著眉頭。
而下一刻。
叮——！
清脆冰冷的機械提示音，在陸羽耳邊忽地響起。
唰——
來自聖殿的虛幻信息面板，在陸羽面前自動浮現而出。
【聖殿提示——】
【檢測到您的寵獸『小夢』進入歸墟，受歸墟之力影響，您暫時失去召喚寵獸『小夢』及與其構建精神聯繫的能力！】
【備註：您依舊可以共享來自寵獸『小夢』的精神力量和天賦能力，但無法共享其具體境界實力，無法對其施加賦予詞條等培養手段！】
【提示：您可以選擇主動解除與寵獸『小夢』的契約狀態，此操作下，第四契約槽位將被重新空出，此槽位可契約新寵獸！】
聖殿的提示來的很突然。
短短几行的文字內容里所蘊含的信息，也完全出乎了陸羽的預料。
不，不止是出乎預料。
說是超出想像力的極限，也不為過。
「歸墟？」
「小夢進了歸墟？」
陸羽緊緊的盯著面板上的文字，一遍遍的喃喃著。
「什麼歸墟？」
「之前那太古夢鹿殘魂提到的歸墟嗎？」
「它還說什麼自己是從那裡面走出的什麼來著……」
陸羽身旁的秦詩瑤聞言後，湊近說道。
她看不見陸羽此刻面前的信息面板，但是從陸羽的目光落點和反應，隱隱猜到一些。
陸羽沒有回話，而是心念一動，直接調出了小夢的信息面板。
唰——
光芒一閃。
聖殿提示面板旁，出現了新的面板。
【姓名：小夢】
【種族：幻·太古夢鹿】
【等階：真神九轉】
【……】
只是相隔了短短的時間。
但小夢的信息面板，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種族從『夢獸』變成了什麼『幻·太古夢鹿』。
等階也從半神，一躍到了誇張的真神巔峰。
但陸羽此刻也來不及關心這些，他的目光繼續向下看去。
【天賦：……】
【技能：……】
【詞條：……】
其餘部分沒有太大的變化，看著跟之前都一樣。
只不過每一項後面都加了一句【歸墟前信息，僅供參考】。
陸羽繼續向下看去。
終於，他的目光陡然一凝。
【狀態：歸墟！】
來了，真正的關鍵信息來了！
這一次，聖殿沒有再藏著掖著，反而透露出了陸羽極其關心的部分重要信息！
【說明——】
【歸墟，游離於諸天萬界之外，最神秘最浩瀚之地。】
【歸墟被特殊規則籠罩，任何生靈一旦踏入歸墟，便無法通過任何手段與外界產生聯繫！】
【歸墟內的生靈，在經歷重重考驗後，有機會走出歸墟！】
【自歸墟走出的生靈，在死亡後，真靈有一定概率重回歸墟！】
聖殿的介紹很簡短。
但陸羽在看完後，心中卻也稍稍安定了幾分。
歸墟，不等同於死亡。
這就夠了！
他之前唯一擔心，就是小夢付出的代價是生命靈魂的消散。
而如今看來？
雖然不清楚小夢為什麼稀里糊塗去了歸墟，但至少不是死亡危機，而且從長遠意義來看，也未必完全是一件壞事。
說不定，等小夢再回來，或者陸羽也進入歸墟的時候。
小夢在歸墟中已經脫胎換骨，獲得極大提升也有可能……
【是否接觸與寵獸『小夢』的契約？】
【解除契約後，可釋放第四契約槽位！】
聖殿提示又一次響起。
陸羽想都沒想，直接否定。
開玩笑！
即便再如何，也不可能把小夢就這麼給拋棄了。
哪怕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自己可能都要『失去』一個能發揮能力的寵獸，陸羽也不會做『狡兔死走狗烹』這樣的無情之事。
「那這巨人又是怎麼回事？」
確認小夢沒有遇到生命危險，而是去了歸墟之地後，陸羽長呼一口氣。
他轉而看向星空中，正單膝向著自己跪地的數百萬米龐大的巨人，有些好奇。
可緊接著。
還不等陸羽繼續了解。
轟——
轟隆隆——！
浩瀚的星空，忽然震動起來！
這一刻。
好似天災，好似末日。
而陸羽和秦詩瑤緊接著看見——
冰冷黑暗的視線盡頭。
一道裹挾著極致毀滅之意的神光，撕裂星空，直指百萬米巨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