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恆陪著張二爺說這話,張二爺畢竟上了年紀,精力有些不濟,說著說著就又迷瞪著睡著了。
王恆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摸著小張掌柜拿來的玉牌,拿在手心來回把玩著,愛不釋手的摩挲著。
「飯好了,吃飯吧!」張瑞走過來搖晃著迷瞪過去的張二爺。
迷迷瞪瞪的張二爺揉著眼睛站了起來,迷糊的在原地踱步。
「王賢侄啊!抱歉,我是真上了年紀,精力不濟時不時就會瞌睡,走咱們去吃飯吧!」
還有些迷糊的張二爺拉著王恆朝著房內走去,這時王恆見到了王翠翠也就是張瑞的媳婦,樣貌並不出眾,看著有些普通,保養的倒是不錯。
一張厚實的硬木桌子,能坐得下五六個人,桌子邊上還坐著兩個孩子,看著不大十來歲左右,張二爺拉著王恆坐下。
王恆看著桌上的菜,很豐盛豬肉粉條,一整隻大鵝,還有道地三鮮,經典的菜系,幾人都依次落座,張二爺開口說道。
「王賢侄,今天你來的急,實在是準備不周,湊合著吃。咱們開吃吧!」
王恆看著桌上豐盛的菜,趕忙誇讚的說道。
「二爺您這話說的,現在這個糧食緊張的局勢,您這還能弄到這麼多肉,很豐盛!」
王恆吃了口菜接著說道。
「二爺您叫我小恆或者王恆就好,賢侄賢侄的聽著有些太客氣了。」
張二爺自無不可,點頭表示認同,隨後有些好奇的詢問王恆。
「小恆你是對古董有什麼興趣嗎?」
王恆點了點頭。「我也不能說是對古董感興趣,我就是想著現在把古董買回來,存著等到社會穩定了再往外賣。」
張二爺聽罷眉頭微皺,有些不認同的勸說道。
「現在好東西流出來的東西是有些,但價格可不算便宜,好些還要食物才換,現在收這麼多古董,我有些擔心你別砸在手裡。」
王恆解釋道。
「以後的天下一定是紅黨當家做主,局勢可能會動盪但絕不會易主。現在可以說是絕佳的收購時機。」
王恆停頓了一下,有了個新的想法。
「二爺說到這,我突然有了個新的想法,我對這些古董不是很了解,真假我是沒法辨認,我這有些錢,等時局穩定些咱們一起幹這件事。」
「不知道二爺怎麼看。」
張二爺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意氣風發少年郎,有些意動,但還是看著張瑞問道。
「小瑞,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張瑞正在猛猛炫飯,突然被問到,懵圈的抬起頭看著父親,思考半天說道。
「王兄弟說的有些道理,這事可以干,就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等到時局穩定下來。」
見張瑞臉上滿是憂愁,王恆安慰道。
「不會太遠的,我們現在就是黎明前的黑暗了,在堅持堅持,北平會很快解放的。」
王恆說的篤定,讓桌子上吃飯的幾人都有些疑惑。
還是張二爺率先開口。
「小恆,你為何如此認為呢!這要是死守起來,指不定要打多久!」
張二爺說著不由得浮現起了對未來日子的擔憂,經歷過戰爭的人都了解,戰爭會平等的摧毀所有人。
「打不起來了,現在正面戰場上藍黨不斷撤退,戰略要地不斷丟失,幾個王牌軍都損耗殆盡,只能不斷撤退,之後便是無險可守的平原地帶,藍黨沒戲唱了。」
王恆看起來像是位揮斥方遒的將軍,話里話外透露出的自信,讓人信服。
「不說這些了,咱們乾杯,這事等過些日子再說,時間會證明我話的真假。」王恆抬起了杯子,大家一起喝了一杯,便沒再討論這件事。
觥籌交錯,酒足飯飽。
王恆率先與張二爺告別。
「二爺,我準備回去了,您有沒有什麼話要帶給張老爺子的。」
張二爺臉上滿是糾結,當年他拗不過父親捨棄師傅和兄弟來到關內。
這件事是他無法忘卻地,就像是一道傷疤,從未癒合,只是沒人知道。
張二爺抬頭緩緩的開口說道。
「幫我向老張帶好!」
王恆等了會見張二爺沒在開口說話。便點了點頭與張瑞作別便出了門。
張瑞送著王恆出了店鋪,張瑞的臉上有些難堪,拉著王恆小聲的說了幾句。
「我爹他對當年的事很愧疚,老爺子時不時就會拿出老照片盯著看,一看就一下午。」張瑞說著有些卡住了,張開的嘴像是被無聲的手扼住了咽喉發不出聲。過了許久才緩緩的說出口。
「王兄弟,我想拜託您一件事,您能把這件事轉告給張老爺子,讓他……讓……讓張老爺子寬慰一下我爹!拜託了!」
張瑞說著話一邊彎下了腰,彎的很深像是要把頭埋在地上。
王恆一把將張瑞託了起來,安慰的說道。
「這件事我可以轉達,但是我不能作保張老爺子會同意。」
張瑞臉上滿是感激的神色。
「謝謝,謝謝。」
張瑞只是不住的道謝,王恆沒有開口安慰只是拍了拍張瑞的肩,就坐著人力車離開了。
看著落日的餘暉,浮在過往的街道上一片祥和景象。王恆不由得慶幸這古都,不用經歷戰火洗禮。
王恆回到院子,院子裡不見人影,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這些自然不關王恆的事,王恆沒先回家只是徑直朝著張家走去。
進到張家和張華氏打了聲招呼,便去找張老爺子說話。
「老爺子,今天我去找了您給我的那個貴和堂,遇到了那位張掌柜。」
王恆說到關鍵的地方就停住了,本來眯著眼睛的張老爺子,氣的拿煙槍敲了王恆一下。
「快說!」
王恆摸著頭接著說道。
「二爺身體還行,就是有些嗜睡,有一子張瑞,兒媳王翠翠,膝下兩孩子。」
王恆見老爺子沒什麼表情,接著說道。
「二爺對以前的事很愧疚,他只托我向您代個好,別的什麼都沒說。」
張老爺子眼睛又眯了起來,靠著椅子像是睡著了,王恆聽著老爺子加速的心跳,接著說了句。
「他兒子也就是張瑞托我辦件事,他希望您能寬慰一下他父親。」
王恆客觀的陳述完這件事。不再說話,點起煙等著老爺子。
人啊!常常會被自己的回憶困住,沉浸於過去的錯誤,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