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處可逃
「收拾東西，咱們先離開西川鎮再說！」
張繼說道，張志山一陣猶豫，他捨不得這個生活了幾十年的家。
可看了眼遠處的血跡，再聽著街道上亂鬨鬨的哭聲，喊聲，他也知道西川鎮不安全了，嘆息一聲，急忙收拾東西。
父子二人只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就匆匆出門了，可剛走上街道，就看到遠處大霧裡有一群人狂奔而來，邊哭邊大喊。
「沒有路了，出鎮的路不見了。」
「森林包圍了我們西川鎮，出不去了！」
「警察在哪裡，救救我們吧！」
喊聲歇斯底里，鎮子上到處都是血，哪怕沒有人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可大家都明白西川鎮不安全。
都想逃離這裡。
可如今，居然出不去了。
張繼把行禮給了張志山，道：「爸，你先回家，我去看看！」
「不要亂跑，也不許去找什麼芳芳麗麗的，在家乖乖等我回來！」
張繼叮囑，很嚴肅。
他知道，老爸張志山的相好可不止李嬸兒一個人，這幾年廣場舞不是白跳的。
張志山一陣臉紅，一邊往回走一邊嘟囔了一句把我看成啥人了。
張繼沖向遠處，發現大霧籠罩，出鎮的路居然真的找不到了，曾經平坦寬闊的柏油馬路變成了鬱鬱蔥蔥的森林。
周圍很多人背著包袱，走到這裡都滿臉茫然。
「咱們直走，我記得路，直走三十里，就能離開西川鎮。」一個中年人說道，眾人響應，張繼也認為有道理。
不走走試試，怎麼知道呢。
然而，他們在大霧森林裡轉了一大圈，又暈乎乎的回到了原地。
嘗試了幾次，都是如此。
看著森林裡涌動的霧氣，張繼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周圍有人情緒崩潰，蹲在地上抱著頭大哭。
「我們真的出不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該死的大霧，到底是哪來的啊，狗日的專家怎麼預測的！」
「誰能救救我們啊！我不想晚上被野獸吃掉！」
西川鎮到處都是動物的殘肢碎體和沾血的毛髮，大家都以為是一群猛獸趁著夜色襲擊了鎮子。
他們在喊叫，手裡電話打不通，各種監控錄像和儀器失靈，網絡也進不去。
終於有警察來了，忙碌又疲憊的維持秩序，表示他們也在想辦法，其他出鎮子的路也被森林覆蓋，絲毫看不到希望，也得不到外面的支援。
西川鎮，與世隔絕了。
成為了大霧籠罩下的孤鎮。
人們無處可逃。
「天快黑了，我得趕緊回去。」張繼起身，不想在此地浪費時間。
因為他想到了另一種可怕的情況，擔心昨晚的慘劇會重演，害怕人們再次變成猛獸凶禽。
回到家。
父親張志山很聽話，果然就在家裡沒出去。
而且做好了一桌子菜，有玉米排骨，土豆燉牛肉，涼拌羊肉
「都是肉菜？哪來這麼多的肉？」張繼好奇的問道，坐下拿起了筷子。
張志山白了他一眼道：「是不是傻？還問這話，街道上那麼多動物的肉，我出去隨便撿了一下，就是一桌子美食。」
「哎，我去的遲了，好肉都被隔壁幾個老太太撿走了。」
張繼正要吃，陡聽此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張志山卻又尷尬一笑道：「這排骨，是冰箱裡的肉，不是撿來的，來，兒子，嘗嘗老爸的手藝。」
他給張繼夾了一塊排骨，張繼吃了。
「進化點+1，累及進化點651/1000」
腦海里的金屬音響起，張繼不由一驚，眼中騰起璀璨的光芒。
冰箱裡的肉，吃了也能增加進化點？
看來不一定得吞食人類變化的猛獸凶禽才能進化，吃飼養的家禽畜生也可以。
張繼的思路一下子開闊了，他轉頭看向張繼，滿眼急切的問道：
「爸，離咱家最近的養殖場，在哪裡？」
「養殖場？.往西走大概十多里，就是牛牛樂養殖場，牛啊，豬啊，羊啊，啥都有，是咱們西川鎮最大的養殖場，我退休前不就在那裡上班的嗎？你忘了。」
張志山吃著一塊牛肉嘟囔道。
「牛牛樂養殖場.」
張繼咂摸，眼睛漸漸放光，看了手錶，已經下午五點鐘了。
他不確定今晚人們會不會再次變成猛獸凶禽，但必須得提前準備。
「走，爸，咱們現在就去牛牛樂養殖場。」張繼起身說道，拉著張志山就往外走。
張志山無奈又可惜的道：「一桌子好菜呢，不吃了嗎？」
「晚上請你吃大餐，讓伱吃個夠！」
二人走過街道。
街上，果然有人在提著籃子撿肉。
其中一個個老太太撿的最快，動作迅速敏捷，一米多高的柵欄，她噌的一下就躍了過去，看的張繼眼皮一跳。
張志山道：「那是李老太，和你爺爺是老相識了。幾天前兒子娶了媳婦兒卻把她趕出了家，現在搬回咱們小區老房子住，
「她屬兔，今年有有75歲了吧，沒想到越活越剛健了，返老還童一樣。」
張志山嘖嘖稱奇，看到李老太給他打招呼，他急忙也笑著應了聲。
張繼也有禮貌的問了一聲好。
看著李老太迅捷的動作，他心中明白，這個屬兔的李老太昨晚上變成的兔子，肯定不是一般的家兔，野兔，定然是非常兇殘的一類兔子。
所以她活了下來，而且還進化了，這才反哺人體，75歲高齡卻越活越剛健。
「人類變成各自屬相的猛獸凶禽，對那些年邁老人或重病無望的人來說，似乎是一件好事，如命運的重新洗牌。」
張繼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又想起了自己的爺爺張有福。
肺癌晚期，奈何他老人家屬蛇，還變成了草蛇，命不好啊！
街道周圍，有很多人在貼尋人啟事，電線桿子上，牆壁上，公交站牌上，都貼滿了，密密麻麻一大片。
「要不我們也貼幾張？興許你爺爺能看到？還有你李嬸兒！」
張志山一臉希冀的看向張繼，眼眶微紅。
沒看到屍體，他不認為是死了，還心存希望。
張繼心中一嘆，道：「好吧，貼幾張！」
家裡有印表機，張繼快速列印了一沓，和張志山貼在了大街小巷。
但他心中明白，這只是盡人事聽天命，寬慰父親，牆壁上尋人啟事上的這些人，只怕再也不會回來了。
就和他的爺爺一樣，只剩下一個蛇頭和蛇皮。
西川鎮一片混亂，銀行門口和超市門口涌滿了人流，在排隊取錢和囤積物資，喊罵聲一片。
西川鎮出不去了，糧食生活物資成了最緊缺的東西。
張志山道：「兒子，咱們不囤點米麵油嗎？再遲點估計啥都沒了。」
他有些擔憂。
張繼微笑道：「你不是可以在街上撿肉吃嗎，不要錢的肉，吃起來不香？非要去超市里買？」
張志山頓時反應過來，眉開眼笑，不愧是我兒子，就是聰明，旋即又擔心明天不一定可以撿到肉。
張繼看了眼虛空翻滾的霧氣，幽幽的道：「也許以後，天天能撿到肉，而且是好肉！」
張志山聞言，眼中露出期待之色，旋即又嘆息一聲：「天天吃肉的日子，真好，可惜你爺爺找不見了，你李嬸兒也看不到了！」
張繼聞言也一陣悲傷，看了眼身邊的父親張志山，他眼中神色變得堅定。
爺爺張有福走了，父親張志山，他必須保護好。
既然西川鎮出不去了，無路可逃，那麼，他就帶著父親一起進化變強。
父親屬虎，就讓父親做西川鎮最兇猛的老虎！
父子二人穿過大霧，向西邊的牛牛樂養殖場快步而去。
同一刻。
在西川鎮人民醫院，地下停屍房裡。
一個白髮老頭子蜷縮在門口，嘶聲裂肺的大喊著：「來人啊，有人嗎，救命啊，我是張有福！」
他滿臉無助與苦澀，被反鎖在了停屍房裡。
「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想起昨天下午還在病床上躺著，和臨床屬蛇的一個同齡老夥計嘮嗑，可沒成想天亮以後，他就離奇的出現在停屍房裡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
那個屬蛇的老夥計也不見了，他一個人被鎖在了停屍房裡，電話也沒有信號，身後是上百具屍體。
其中一具屍體，像是被什麼動物啃咬了一樣，鮮血淋漓，極其可怖，只剩下一顆猙獰的頭顱。
而不遠處，還有一張蛇皮，足有五米大，似乎是有劇毒的銀環蛇褪下的蛇皮。
但看不到蛇去了哪裡。
張有福嚇得發顫，總覺得那條大蛇肯定藏在停屍房的某個地方在窺伺著自己。
「救命啊——！」
「乖孫兒張繼，乖兒子張志山，你們在哪裡啊這裡有毒蛇。」
「老頭子我肺癌沒死，反而要被困死餓死在這裡，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嘶啞的喊聲在停屍房迴蕩，周圍霧氣洶湧，一絲絲的落在了他的身上，無聲息的滲入血肉之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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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