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培養與吞噬
西區街道上，大霧籠罩，一切建築物都朦朦朧朧，仿若仙境。
但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還有四周傳來的哭喊聲，爆炸聲，無一不昭示著這裡是人間煉獄。
張繼從街頭走過。
巷子裡，一群混混吹著口哨在毆打一個中年人，街口，一群少女把一個少年圍堵在了中間捏臉摸手，還有一個老頭子扛著一個老太走進了房間.
亂象叢生，無人管理，張繼走過街道，冷眼旁觀。
昨天他還有心思行俠仗義，但今天他已經沒這個心情了，大家都活得很難，誰也不容易。
「喲，小張回來了呀！」馬路上，正在提著菜籃子撿肉的李老太打招呼，腿一抬，從兩米高的花園柵欄一躍而過。
像老兔子一樣迅捷。
「李奶奶好。」張繼有禮貌的笑著打招呼，打量這位嗜血獅兔的李老太。
她的頭上出現了黑髮，常年撿垃圾而駝背的身體也不再佝僂，臉上雖然還有皺紋，但皮膚很有光澤，像是使用了雅詩蘭黛一樣。
她的身邊還有幾個老人，一個個也都精神矍鑠，眼神有力而明亮，撿著街道上的肉，滿臉都是滿足的笑容。
他們精氣神很足，顯然歷經了三輪淘汰後，獸體反哺人體，大幅度改善了他們的身體素質。
詭霧可怕，但對於一些年老將死的人而言，無疑是一大喜事。
「這根虎鞭，拿回家泡酒喝去。」李老太慈祥的笑著，遞給了張繼一根虎鞭，猙獰粗壯，血管可見，足有半米多長，很驚人。
這也是她在街道上撿來的。
「男人吃虎鞭，晚上如猛虎！」李老太給張繼擠了擠眼睛，然後和一群姐妹走了。
張繼笑了笑，他現在晚上比猛虎還要猛。
提著虎鞭匆匆回家。
陽光小區，張繼的家。
小區里到處都是垃圾，沒有人清理，平時收物業費很積極的物業，也不見了，物業大廳的門頭上都是血。
風吹著紙片和塑膠袋在小區翻滾，流浪狗和流浪貓舔舐著地上的血肉，它們明顯比之前更肥更大了。
抬頭看向張繼的時候，滿嘴是血，眼睛幽森森的嚇人。
「張繼！」
張志山看到了張繼，激動的喊道，快步走了過來。
「爸，我回來了。」
張繼微笑走了過去，心中鬆了口氣，父親的狀態明顯比昨天更好，顯然昨晚他的黑虎又有所進化。
張志山看著張繼，滿臉都是擔憂之色的道：「昨天你們一去不回，其他的人我也打聽不到，幸好你回來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只是迷路了，費了好長時間才走出森林。」張繼沒有說太多，以免父親擔心。
張志山點了點頭，嘆息一聲：「看來是的出不去了，西川鎮真的成了孤鎮了，以後該怎麼辦？」
他滿臉都是憂慮之色。
張繼摟著父親的肩膀，安慰道：「有我在，咱們父子聯手，一起吃肉進化，一定可以活著走出西川鎮！」
「就算出不去，我們也要活的好好地。」
「誰TM也別想吃我們父子二人的肉！」
他語氣霸道而自信，眼睛放光。
張志山情緒感染，也不由信心大增：「兒子，我相信你！」
「對了，伱爺爺我已經下葬，就埋在西虹路外的公墓，吃了飯後我帶你去給你爺爺燒點紙吧。」
二人說著話，進了屋子。
虎鞭沒有泡酒，張志山用辣椒大蒜爆炒了兩大碗，和張繼一人一碗吃的頭上熱氣騰騰。
說好了要去給爺爺燒紙，張志山卻被隔壁小區的芳芳喊走了，說家裡洗澡間的水龍頭壞了請張志山幫忙修一下。
張志山很激動的去了。
張繼一個人去給爺爺燒了紙，西虹路公墓，添了不少新墳，很多人披麻戴孝的在哭喪，悲戚戚的聲音在霧氣中迴蕩。
張繼聽得多了，早已麻木。
他穿過霧氣，來到了郊外荒草地。
草地潮濕，其間有一個二十米長的巨大蛇皮，在霧氣中若隱若現，蛇皮上殘留黑色的東西，散發著惡臭味。
這是張繼昨夜褪下的蛇皮。
他蹲下身來，將蛇皮上的黑色東西颳了一絲，用朱天道的藥水融合，霎時間，那黑色東西活了過來，變成了黑色蟲子一樣的小怪物，密密麻麻，張牙舞爪，很是滲人。
張繼眸光一凝。
「果然和朱天道提煉出的黑曜物質，一模一樣。」
他面色陰晴不定，詭霧裡怎麼會有這東西。
伸出手臂，虛空的霧氣一絲絲的垂落，無聲息的融入血肉，只能感覺到陰森森的冷，讓人皮骨生寒，卻不知道那是另一種詭異的生物在鑽入身體。
「我每次進化蛻皮，都會將這些東西排出體內，可父親和其他人的進化，卻把這些東西都吸收進了身體，積累在了血肉中。。」
「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
張繼蹙眉，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他的進化路線和其他人的不一樣。
拿出一個瓶子，張繼將蛇皮上的黑曜物質全部颳了下來，提著瓶子來到了牛牛樂養殖場。
這裡很安靜，地面上的鮮血斑駁，遠處有牛羊聲音隱約傳來。
張繼走進了氂牛養殖基地，看到牛槽里有飼料，猜測多半是父親張志山添加的。
有小牛犢子剛生不久，正在吃奶，張繼把它們抓了出來，一共十個小牛犢子，用鐵鏈綁在了地上。
「哞哞哞」
它們驚恐的叫著，無助的蹬腿，牛眼睛瞪得很大，好奇的望著張繼。
「乖，給你們吃好東西。」
張繼將瓶子裡的黑曜物質，取出一小勺，分成了十份，給十個小牛犢子挨個灌進了嘴裡。
「黑曜物質能讓人瞬間獸化，也能促進進化，那動物呢？」張繼很好奇，盯著十個小牛犢子的反應。
西川鎮的動植物如今還沒有變異，看起來依舊和往常一樣。
可隨著張繼給小牛犢子灌了黑曜物質後，它們頓時一個個毛髮狂漲，身形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大，虛空霧氣洶湧而來，鑽入了它們的身體。
「哞吼~」
十個小牛犢子的嘴裡，發出了獸吼般的牛叫聲，低沉又壓抑，身上的氣息也變得凶烈起來，眼睛裡多了一抹暴虐和紅光。
它們在掙脫鐵鏈，發出巨大的聲響，力氣變大了很多倍。
張繼心頭一跳，再次取出一勺黑曜物質，分成十份兒，繼續灌入它們的嘴裡。
「我倒要看看，你們能進化變成什麼樣。」
張繼眼中閃爍著光芒。
十個小牛犢子的身形再次增大，和成年大牛一模一樣，但毛髮更長，氣息凶烈，眼中多了一抹野獸般的暴虐和嗜血光芒，嘴裡也長出了鋸齒獠牙。
這樣的氂牛，已經不是普通的家畜了，更像是猛獸怪物。
「繼續，再吃幾勺！」
張繼投餵它們，一瓶子的黑曜物質用完了。
這要是被朱天道看見，絕對會大呼敗家子，胡亂使用。
「砰~」
一頭牛忽然炸了，血肉橫飛，腸子內臟滿地都是。
接著，又有其他牛爆開，變成了血肉碎片，似乎是肉身無法承受這麼多的能量一樣。
十頭牛，相繼爆炸死亡，虛空像是下起了血肉雨。
一眨眼，只剩下三頭牛還活著。
血腥味瀰漫，張繼踩著碎肉看向那三頭活著的牛。
它們的身形都達到了五米，如三隻巨獸，毛髮濃密如綢緞子，眼眸猩紅而殘忍，牛角彎曲如鐵鉤閃爍金屬光澤，口中獠牙鋸齒白森森可怖。
它們氣息凶烈而可怖，和昨晚的呂文才變得藏獒都相差無幾了。
張繼眼睛放光，喉頭吞咽了一口唾沫，悄然隱入陰影。
「吼~」
三頭牛吼叫，聲如悶雷，低沉又威嚴，猛然一躍而起，束縛它們的鐵鏈「啪」的一聲全被崩斷，然後沖向了旁邊的牛群。
霎時間，血肉橫飛，牛群大亂。
有痛苦的慘嚎聲，有血肉咀嚼的喀嚓聲，還有猛獸一般的吼叫聲。
張繼默不作聲，深吸了一口空氣中的血腥氣，靜靜地等待著，沒有離開。
看了眼手錶，時間馬上就到四點鐘了。
已經沒有時間為朱天道去抓吳戰和其他那些實驗標本。
昨天是下午五點鐘獸化變異，按照推斷，每天提前一個小時，今天應該就是四點鐘。
外面。
傳來了父親的腳步聲，他很聽張繼的話，按時進了隔壁的羊圈，準備吃羊。
張繼嘴裡露出一抹笑容，這樣省心自覺的父親，帶著一起打野發育進化，的確不錯。
「簌簌~」
時間剛到四點鐘，張繼渾身一陣酥麻。
陰影里，張繼不見了，多了一條泰坦巨蟒眼鏡王蛇，遊動龐大的蛇體，擠壓地面磚石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鱗片寒光閃爍，昂起橢圓形的蛇頭，張繼吐著猩紅的蛇信子，帶起一道腥風，沖入了牛圈。
目標，赫然是那三頭正在捕食其他氂牛的巨大牛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