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對王,將對將,每個位置都有對應的敵手,為王貢獻力量,去爭奪那唯一的權柄。
棋逢對手,打得難分難解,不知何時才能結束。
那是一場令人無奈的廝殺,仿佛神明戲耍眾生,而眾生如提線木偶,只是燃燒著生命,用以取悅神明。
「打的過嗎?」白洛問道,語氣深處藏著深深的殺意。
若根源當真在此,他就斬斷根源,封鎖因果。
姜彩梨搖搖頭,神色還是那麼平靜超脫。
「兩個五境,不是對手。」她寫道。
白洛低垂眼瞼,面無表情。
就算不是對手,他也要想方設法做到,人類不需要這樣瘋狂病態的思想。
天樞道藏四周百米範圍的屍體已經全部被清理了乾淨,盡數投餵給了邪祟。
那些邪祟在沐浴血肉的洗禮後,變得更加詭異,正在奏響無數令人膽寒的喪樂。
搭配上戰場上廝殺的身影,如同一幕宏偉的史詩熒幕。
刀光劍影、法術縱橫、騰轉挪移、咆哮怒吼。
當那喪樂奏響到某個高潮的時候,身在將位置的六人,仿佛失去理智一樣,再也不躲閃走位,只是站在原地。
如同木偶一般,你一下我一下,雙方同時受到傷害。
巧妙的是,他們受到的傷害幾乎是同等的,白洛一時間分不清楚到底是喪樂的詭異,還是他們排練好的。
當將們一下一下的攻擊宣洩在彼此身上後,終於到了某個臨界點。
他們嘶吼一聲,發動了最強的一攻,光是氣勢,就令周圍數十米範圍的地面發生了塌陷,直接成為了一個渾圓的深坑。
「轟!」的一聲,攻擊幾乎在同時落到了彼此的身上。
下一刻,六人七竅溢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而兩位王只是冷漠的看著他們同歸於盡,根本沒有一絲反應。
不,還是有反應的,他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把死去將的屍體,投餵給範圍之外的邪祟。
「......他們就沒有感情嗎?」
這更堅定了白洛的想法,終結一切的根源。
若思想源頭是這兩位所謂的王,那他就刺王殺駕!
那兩個人在處理好將們的屍體後,又廝殺在了一起。
看情形,葉瀾風是元神五行使,舉手投足間各種不同屬相的法術縱橫,金木水火土絡繹不絕,與一般人只能掌握一種屬相不同,他才是真正詮釋了什麼叫五行。
而對面的蕭道成似乎是元神武器大師,他不止能凝練一把武器,周身正密密麻麻懸浮著各種武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容,應有盡有。
如同修煉萬劍歸宗一般,只是他周圍的萬劍是萬種不同的武器,實在逆天。
這與白洛觀察到的其他元神武器大師完全不一樣,那些人最多只能將元神凝練成一把武器。
似乎是戰鬥到達了某個階段,只差臨門一腳,因此二人將全部實力都拿了出來。
只消片刻,他們就發動了最後一擊,那是凝聚全部力量的一擊,令虛空都震顫,大地都為之顫抖。
一股凜冽的氣息直達天際,連天上的黑雲都為之退避三舍。
當無數元神凝練而成的武器與無數五行法術觸碰的時候,噼里啪啦聲幾乎響徹了整個天樞院。
這樣如同炸雷一般的動靜,竟然沒有再引來任何人。
仿佛這所天樞院就只有他們這幾個活著的人了。
白洛雖有些疑惑,但還是緊張的看著場面上的局勢。
接下來,無論誰輸誰贏,都到了他們出場的時候了。
不論誰活了下來,他都決定將剩下的那一人斬殺在此,不是為了別的,只為了心裡那份執念。
終結一切的根源!
對碰仍在繼續,濃煙滾滾,哪怕有天樞道藏散發出的白光碟機散黑夜,還是讓人無法看清場中到底在發生什麼。
「咻——」
「砰——」
「啪——」
......
無數聲音響過,濃煙越來越密集,大到無法令人呼吸,伸手不見五指,連天樞道藏之內都受到了影響。
若非這所青銅建築頗為神異,只怕早已在這樣的對抗中化為齏粉。
時間悄悄流逝,那些亂七八糟的對撞聲終於停了下來。
失去衝擊的影響,那些濃煙如同無根之萍,開始緩緩消散。
當一切濃煙散盡之時,場中的景象映入眼帘。
只見原本平整的地面,到處都是坑坑窪窪,有著各種武器留下的痕跡,散發出森寒的氣息。
空氣中到處都是各種奇怪的味道,像是硫磺味,又有些許不同。
五行法術的痕跡更為明顯,無論是斷裂的木頭,還是碎裂的金屬......
場面一片狼藉,髒亂不堪,很難想像這是兩個人能在短短時間就搞出來的動靜。
在所有狼藉的中心,正靜靜躺著兩個人,生死不知,氣息微弱。
「結束了嗎?」
白洛有些遲疑,只因為太簡單了,這根本不像是在鬥法廝殺,反而像是在演一場戲。
若真是以命搏殺,怎麼會這麼簡單?直接放個大招站著對噴?
有點不合常理!
他決定耐心等待,以防萬一。
而旁邊的姜彩梨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各種思緒,不知想到了什麼。
她看了看場中躺著的兩人,又看了看一臉戒備的白洛。
什麼都沒有做,只是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最終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
白洛等了很久,像是一年,又像是一秒。
耳邊縈繞著無數喪樂,暴躁著、吵鬧著,令人心煩意亂。
終於,他再也無法克制心中的想法,起身走出了藏身的角落。
他要去查看,若雙方都已死去,那是最好的。
若還有人活著,他將毫不猶豫進行最後的補刀,將所有因果封鎖在這裡。
雖然有些冒險,但他也有著仰仗,他不相信這樣的情況,姜彩梨會護不住他。
一對一,能贏;一對二,不是對手。
少女寫下這話的時候,是那麼超脫,仿佛在拉家常,訴說著雞毛蒜皮的小事。
若只是兩個半廢的人,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他順手撿來了一把利劍,以作防身。
那是某個人的佩劍,大概是境界低微,元神之力運用並不熟練,因此準備了這樣一把武器。
當然,這只是猜測,真實的原因與白洛無關,他只需一把武器在手即可。
手握利器,殺心自起!
如閒庭信步般,「嗒嗒」聲穿插在令人心煩意亂的喪樂中。
腳步聲很小,卻如死神敲響喪鐘,帶來最後的審判。
他將執行最終的裁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