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龐偉的詢問，贏奇並未直接回答。
而是隨口反問了一句。
「龐先生，如果我們散播消息出去，說李長生是大武的嫪毐，還和皇后有著見不得人的關係。」
「你覺得小皇帝和大將軍得知這個消息後，會有何反應？」
龐偉稍作沉吟，提出問題的關鍵點。
「世子，關於這李長生是不是嫪毐，很容易就能驗明正身。小皇帝也非昏庸無能之輩，應該不會相信吧？」
贏奇說道：「小皇帝相不相信，這不容易。重要是的是，我們要讓大將軍蕭天貴相信！」
龐偉聽得一頭霧水，問道：「讓大將軍相信？」
贏奇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據我所知，那蕭玉妃入宮三年，都不曾得到小皇帝的臨幸。」
「甚至，一度還有傳聞，說小皇帝是個女兒身，亦或者是有龍陽之好，不近女色！」
龐偉點了點頭，說道；「是有這樣的傳聞，王爺生前也曾懷疑過這一點。」
贏奇說道：「我父王會懷疑這些，我想那蕭天貴，也肯定會有所懷疑。」
龐偉說道：「可據我們在宮內安插的線人所知，小皇帝最近這段時間，經常前往後宮，臨幸皇后，以及其他嬪妃。」
「甚至，那圖安公主，還因此懷上了龍子。」
「就憑這些，就足以讓這些謠言不攻自破吧？」
贏奇問道；「如果，這是小皇帝假借於他人之手呢？」
龐偉聞言，表情先是一怔。
他細思極恐，整個人都被震驚住了。
「世子，這不太可能吧，只要是個正常人，恐怕都不會這麼做！」
贏奇反問道：「龐先生，這俗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正如傳聞里說的那樣，小皇帝是個女兒身，亦或者是有龍陽之好。那他在身邊，養著李長生這個嫪毐，豈不是就合情合理了？」
龐偉想了想，就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的確是合情合理！」
贏奇見龐偉，已經認同了自己的看法，就倍受鼓舞，繼續說道：
「龐先生，如果你是大將軍蕭天貴，得知自己的掌上明珠，先是被小皇帝，給冷落三年不說。後來又被他找了個男人，對其進行無情的褻瀆。」
「而且，小皇帝找的這個男人，還對你們整個家族，都有著極大的威脅。」
「等到那時，你會怎麼做？」
龐偉閉著眼睛，按照贏奇所言，試著代入了蕭天貴的角色之中。
很快，他整個人就氣抖冷，拳頭緊緊地攥成一團，青筋更是突突直跳。
「我肯定會殺了他！」
……
「阿嚏！」
帶著姜欣兒，逃出生天的李長生，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揉了揉鼻尖，隨口嘀咕了一句。
就停了下來，朝身後極目遠眺。
「暫時沒人追來，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姜欣兒沉默以對。
此時的她，還沒有想好。
該以什麼身份，去面對眼前這個男人。
他既是自己的初戀，也是自己拜過堂的相公，更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
這種愛恨交織的複雜情緒，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了痛苦的漩渦之中，不可自拔，幾欲崩潰。
李長生說道：「你肚子餓了吧，前面有條河，我去抓點魚，烤著吃！」
姜欣兒順著李長生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這裡竟然就是之前，贏勇給她下藥，欲行不軌之事的地方。
同時，也是眼前這個男人出手相救。
並要了她完璧之身的地方。
那時候的她，無疑是幸福的。
可現在卻已物是人非。
這前後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她和【燕青】的關係，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正可謂，造化弄人。
莫過於此！
李長生輕而易舉，就捕捉到了兩條肥魚。
他見姜欣兒，就跟個木頭人一樣，保持沉默。
他也就沒有自討沒趣。
而是一個人，默默地弄起篝火，進行烤魚。
深夜籠罩下的樹林，顯得非常的靜謐。
風吹樹葉，簌簌作響。
時不時還夾雜了一兩聲狼嘯，讓人不寒而慄。
被夜風吹得來回搖曳的火光，映照在李長生和姜欣兒的臉上，顯得斑駁流離，忽明忽暗。
亦如他們兩個現在的複雜關係。
李長生默默的烤好魚之後，就將其中最大的那隻，遞給了姜欣兒。
姜欣兒看了一眼，遞到面前的烤魚。
又看了看李長生。
「這麼大，我吃不完！」
李長生聞言，就又趕緊將較小的那隻烤魚，遞給了她。
不過，姜欣兒卻還是沒有伸手去接。
「燕青，你到底是誰，能讓我看看你，你的廬山真面目嗎？」
李長生稍作沉吟，也就當著姜欣兒的面，卸下了所有的偽裝。
當姜欣兒看到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時，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裡。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使勁揉了揉，重新換了一種打開方式。
可結果依舊！
「你，你，你是李長生？」
李長生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就是李長生！」
經歷最初的震驚過後，姜欣兒好像想到了什麼，急忙說道：「不對啊，李長生不是個太監嘛，可你卻是個真正的男人……」
說到這裡時，她的臉頰就不由的微微有些發燙。
畢竟，在李長生是個真正男人這件事情上，可是被她親自驗證過的。
李長生淡然一笑，說道：「李長生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姜欣兒努力消化了一下，李長生給的信息量。
「這麼說來，你是我大武的嫪毐？」
李長生：「……」
雖說他很不願意，承認自己和嫪毐是同一類人。
可他們兩個幹的事情，卻有很多相似之處。
比如說，都是個假太監，也都睡過太后。
相對而言，他的業務範圍，比嫪毐還要寬泛不少。
畢竟，嫪毐只是睡了太后而已。
而他不但睡了太后，還睡了嬪妃，皇后。
甚至還有皇帝……
一陣沉默過後，李長生這才開口說道。
「我和嫪毐雖說有過很多相似之處，不過，你要是把我比作於他，那也是大錯特錯！」
姜欣兒疑惑的問道：「錯在哪裡？」
李長生說道：「我們只是表面上相似而已，可這裡面的內核，卻是有著天壤之別！」
姜欣兒像是個合格的捧哏一樣，追問道：「都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