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李長生和玉柔一起,來到了飛虎營的臨時駐地。
鄧忠正在介紹,關於虎口關的具體情況。
「大統領,根據我們多方打聽,這虎口關守將是金元朗,此人曾是趙王麾下的一名驍將,戰力修為達到了地級後期。」
「整個虎口關的守兵,一共有三千人。不過其中只有一千人,是隸屬於趙王的正規部隊。」
「還有兩千人,都是在附近山頭,收編的山賊盜匪,屬於扈從軍。」
「這扈從軍的將領,乃是昔日太行山的一個大盜,名為仇繼勇。據說此僚擅使一把開山大斧,力大無窮,戰力修為也是地級後期……」
聽完鄧忠的匯報,李長生稍作沉思,仔細消化了一下這些信息量。
「對了,這仇繼勇和金元朗關係如何?」
杜驍接過話來,說道:「關係非常的惡劣!」
「這金元朗出身於世家,雖說只是旁支,可卻依舊看不起草莽出身的仇繼勇!」
「而仇繼勇則仗著自己麾下人馬,是金元朗手下兵馬的兩倍,自己的修為實力,也絲毫都不弱於他。」
「因此,他對這金元朗,也很是看不上,覺得對方純粹就是出身好,仗勢欺人!」
聽完杜驍的回答,李長生就又把目光投向了杜大龍。
「杜大龍,你常年混跡江湖,對這個仇繼勇了解多少?」
杜大龍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仇繼勇這個人,只是很少打交道,了解的也並不算多。」
「不過,我認識幾個朋友,他們都在太行山這一帶混飯吃,想必對其了解不少!」
李長生問道:「他們的寨子,距離此地遠嗎?」
杜大龍說道:「不遠,最近的那家,翻過前面的那座山就到了!」
李長生順著杜大龍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鄧忠,杜驍,你們先帶人在此等候,我和大龍過去看看!」
鄧忠,杜驍都是知兵之人,而且跟了李長生這麼久。
對於自家大統領的意圖,他們自然也能猜出一二來。
這是打算用離間計。
畢竟,他們飛虎營滿打滿算,只有三百人而已。
而這虎口關的守軍,卻是足足有三千人。
就算他們可以拿下這虎口關,最後的傷亡,想必也不會小。
而且,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難保不會走漏風聲。
畢竟,他們這次真正的目標,是趙郡的治所邯鄲。
而非一個小小的虎口關。
一旦邯鄲那邊得知消息,有所防備。
他們這千里奔襲的計劃,就將是功虧一簣。
所有的努力和犧牲,也都將付之東流。
……
李長生做了簡單的安排之後,就和玉柔,杜大龍一起,前往黑風寨。
半道上,杜大龍對西風寨的基本情況,也做了個簡單介紹。
西風寨原本是個村寨,靠種地,打獵為生。
後來,屢遭天災人禍,實在是活不下去了,也就開始轉型,開拓了新的業務。
打劫過往商旅!
可由於兵荒馬亂,這太行山的道路,又非常崎嶇難走。
以至於過往商旅,也越來越少。
迫不得已,為了謀求生存,他們就又不得已,開啟新的業務。
走私!
走私的利潤超大,而且還涉及到多方勢力。
僅憑一個西風寨,自然是玩不轉的。
準確來說,他們只是整個走私鏈條上的一環而已。
真正的操控者,來自虎口關。
準確來說,就是仇繼勇。
並且最近這段時間,仇繼勇和西風寨那邊,還因為這利益分配問題,發生了衝突。
聽完杜大龍的講述,李長生覺得這是一個突破口,就急忙詢問具體細節。
杜大龍說道:「好像是邯鄲趙家的公子趙昆,要迎娶白鯉郡主。」
「這仇繼勇想要巴結趙家,給自己找個靠山,就把這一整年走私的所有利潤,全都攬入囊中,一分一毫都分給西風寨。
對此,西風寨自然是不干。
畢竟,這可關係到他們整個寨子上上下下,大幾百口子的生存。
可相對於人多勢眾,還有官方背景的仇繼勇。
他們西風寨實在是太過弱小,拳頭沒人家的硬,也就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李長生聽到那趙昆要迎娶白鯉郡主,心頭就不由的咯噔一下。
玉柔敏銳的察覺到李長生的表情變化,低聲問道:「怎麼了?」
李長生收回心思,強作笑意。
「沒事,我們就從仇繼勇和西風寨的這點矛盾上著手!」
……
西風寨的寨主,名叫陳西風。
他與杜大龍相識多年,見有貴客上門,就親自前去迎接。
簡單寒暄過後,陳西風的目光,掃過李長生和玉柔身上。
見對方氣度非凡,就好奇的問道:「杜兄,這兩位是……」
還不等杜大龍接話,李長生就抱拳一禮。
「在下李白,這位是我的兄弟白玉,都是杜兄的朋友!」
杜大龍聞言,也急忙連連附和。
「嗯對對對,這李兄和白兄,都是我的朋友,生死摯友!」
陳西風笑著說道:「既然是杜兄的朋友,那自然也就是我陳某人的朋友。」
「這外面風大,三位朋友,裡面請!」
李長生眼角餘光,仔細打量了一下這西風寨。
整體非常的簡陋,甚至還有開墾的麥田。
不遠處的馬廄里,只有稀稀拉拉幾匹皮包骨頭的瘦馬。
裡面的人,大部分也都是面黃肌瘦,跟災民無異。
陳西風敏銳的察覺到,李長生正在觀察他們西風寨的地形。
他頓時就心生警惕,試探性的問道:「李兄,你們這是從哪來,好端端的怎麼會來到我西風寨,打算做什麼去?」
聽到這陳西風的一連串詢問,李長生知道他這是對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
對此,他倒也沒有掩飾。
而是直接開門見山。
「陳兄,實不相瞞,我這次過來,是幫你解決麻煩的!」
「解決麻煩?」
陳西風心生疑惑,還在下意識里,看向了杜大龍。
杜大龍說道:「陳兄,這位李兄弟,是我的生死兄弟。你遇到的那些棘手麻煩,我都和他說了,他能幫你解決!」
陳西風先是一怔,繼而就面露幾分慍怒。
「杜兄,那仇繼勇的身份和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過來拿我尋開心呢?」
杜大龍見陳西風不肯相信自己,也不禁有些急眼。
「陳兄,你覺得我是那種不遠千里過來,專門拿你尋開心的人嗎?」
陳西風聞言一怔。
他和杜大龍相交多年,對其為人多少也就有些了解。
是個性子沉穩之人,絕不會無的放矢。
念及於此,他就又上下打量起了李長生。
「這位小兄弟,你打算怎麼幫我解決麻煩?」
李長生說道:「很簡單,從源頭上解決,直接宰了那仇繼勇!」
「死人是不會再來找你麻煩的!」
聽到李長生這句狂出天際的話,他剛生出的一點信任,也就又在頃刻間蕩然無存。
「李兄弟,那仇繼勇可是一位地級後期的宗師,據說距離突破生死桎梏,晉階天級大宗師,也僅差一步之遙。」
「更何況,他現在的身份是官兵,背後的靠山是趙王。其他的暫且不提,光是這眼前的虎口關,就駐紮了不下三千人。」
「若是惹怒了他,只要他一聲令下,恐怕不出半日時間,即可踏平我西風寨!」
李長生依舊不以為然,說道:「那就連虎口關,一併給奪了去!」
陳西風:「???」
此時的他,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眼前這年輕人,竟然口出狂言,打算將那虎口關,也都一併給奪了去?
要知道,這可是他做夢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陳西風上前拉住杜大龍,故作惱怒的問道:「杜兄,你帶來的這位李兄弟,該不會是個騙子吧?」
杜大龍說道:「陳兄,我知道你一時難以相信。不過,我向你保證,他既然能說得出來,就肯定能做得到!」
「要不然的話,我將自己的腦袋給擰下來,給你當夜壺用!」
陳西風見杜大龍上來,就發如此狠得毒誓,也就又半信半疑起來。
「杜兄,此事關係到我西風寨,上上下下好幾百口的性命,絕非兒戲。除非,你能拿出讓我和兄弟們信服的憑證!」
聽到這陳西風的話,杜大龍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李長生。
李長生淡然一笑,問道:「陳寨主,你現在是何修為?」
「我家寨主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是地級宗師!」
還不等李長生話音落地,西風寨的一名嘍囉,就搶先答道。
說起他們寨主是地級宗師時,他整個人的臉上,還滿是與有榮焉的驕傲。
陳西風對自己能成為地級宗師,也是頗為得意。
畢竟,對於他們這種草莽出身的鄉野匹夫,在沒有名師指點,以及強大的修煉資源,還能晉階地級宗師,絕對是萬里無一的天驕。
李長生聞言,則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看到李長生臉上的笑意,陳西風和他手底下的兄弟們,則都有一種被羞辱的即視感。
「李兄弟,你為何發笑,難道是瞧不起我嘛?」
說話時,這陳西風還猛地運起真氣,將自己地級宗師的實力,給展露的淋漓盡致,希望以此來對李長生進行威壓。
李長生見狀,只是虎軀一震,王霸之氣側漏。
當場就將陳西風的氣勢,給鎮壓了下去。
還不等陳西風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李長生就又淡然一笑。
「陳寨主,你不是覺得我殺不了那仇繼勇嘛?」
「這樣吧,我站在這裡不動,你儘管來攻。倘若能讓我後退一步,就算你贏!」
聽到李長生,這番狂出天際的話。
陳西風也不禁有些惱怒。
「好,這可是你說的!」
陳西風說完,就先是施展出自己的五成功力,對李長生發起攻擊。
結果,李長生那邊,根本就紋絲不動。
隨後,他就又施展出八成的功力。
可結果依舊!
這讓陳西風震驚不已。
他強定心神後,就又瘋狂的運轉體內真氣,施展出十成的功力。
宛若一頭下山猛虎,露出鋒利的爪牙,朝著李長生撕咬而去。
然而,任憑他施展出渾身解數,別說是將李長生給逼退。
哪怕是近身,都無法做到。
他感覺三尺之外,有一股無形氣牆,將自己所有的攻擊,全都格擋下來。
這個驚奇的發現,讓陳西風目眥俱裂,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看起來如此年輕,還不過二十歲的樣子,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就在這陳西風震驚到無以復加之際,李長生的嘴角之上,就揚起一抹風輕雲淡的笑容。
「陳寨主,該輪到我了!」
「給我退!」
伴隨著李長生的一聲輕喝。
陳西風頓時就跟斷線的風箏一樣,身體完全不受控制,止不住的往後爆退而去。
有幾名嘍囉見狀,想要去接陳西風。
可也全都被強大的反震之力,給砸到在地。
山寨里的其他兄弟見狀,還想當然的認為,這是有人上門挑釁呢,就都紛紛抽出兵刃,朝這邊圍了過來。
「都給我退下!」
就在這時,陳西風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喝退左右。
旋即,他就又認認真真的打量起了李長生。
「你到底是誰?」
李長生淡然一笑,說道:「我是誰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能幫你殺了仇繼勇,滅了虎口關就行了!」
陳西風稍作停頓,問道:「你我非親非故,為何要幫我?」
李長生搖了搖頭:「先澄清一下,我這並不是幫你,只是想要與你合作而已。」
「不管你們西風寨,是否與仇繼勇發生衝突,我都會去殺了他!」
「只不過,有你們西風寨的配合,我殺那仇繼勇,會省卻很多麻煩而已!」
陳西風還是聽得一頭霧水。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懷疑,李長生是否有殺那仇繼勇的實力了?
「你為什麼非得要殺那仇繼勇,和他有仇嗎?」
李長生搖了搖頭:「無冤無仇,甚至我和那仇繼勇,素未謀面!」
陳西風疑惑的問道:「那你為何還要殺他?」
「因為他擋了我的道,那就該殺!」
對於這句話,李長生說的風輕雲淡。
好像這對他而言,殺一個手握重兵的太行巨寇,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同時,這陳西風也從李長生這風輕雲淡的話里,聽出了一種不可抗拒的威脅。
簡單來說就八個字。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