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青年的舉動果然引來了異變,大巴再次停下,車內陷入一片黑暗。
姜言身處黑暗中,內心竟然感到有點恐懼,這一次的黑暗似乎和之前不同。
雖然這次的停車是黃毛青年引起的,但黑暗殺人也可能是隨機的,所以姜言現在依舊不安全。
這次黑暗和之前不同,冷風變成了刺骨的寒流,讓眾人感到毛骨悚然,仿佛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這種感覺就像在冰庫中被關了一夜一樣,寒冷地發痛,令人生不如死。
「黑暗怎麼還沒有結束?」
姜言有點承受不住了,他感到自己的靈魂正在經受徹骨的寒痛,意識快要模糊過去。
如果失去意識的話,會不會就這樣死了呢?
忽然,他感到不妙,會不會這次黑暗選中的是自己!
就在這時,大巴點火的聲音響起,寒冷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昏黃的車燈重新點亮,引擎發出嗡嗡的聲音,大巴重新啟動。
終於熬過去了……
姜言鬆了口氣,剛剛他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看來這次的運氣還不錯,不過下次就不一定了。
就在他剛回過神,身旁就傳來張甜甜的尖叫聲。
原來張甜甜雖然睡著了,但還是逃不過剛剛的寒流襲擊,最後被凍醒。
而她一醒來,就發現對面那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聽到她的聲音後,前面的旅遊團紛紛回頭,用血淋淋的空洞雙眼看著她。
這一幕讓她更加驚恐,馬上要發出第二次尖叫,但被姜言及時捂住了嘴巴。
「安靜,不要引起它們的注意。」姜言將她按在座位上低聲道。
張甜甜被嚇得雙眼流淚,看著姜言,像小雞啄米一樣迅速點頭。
見她安分了不少,姜言才將手從她嘴巴上移開,而後看向旁邊的座位。
他看了一眼就知道了剛剛的結果,這次黑暗死的是那個黃毛青年。
但黃毛青年的死法有點奇怪,他這次連身體都沒有了,只剩一個血肉模糊的頭顱靜靜立在座位上。
頭顱凌亂的頭髮下是一雙猙獰的血色雙眼,很明顯,黃毛青年是帶著憤怒和不甘死去的。
這次死的是黃毛青年並不意外,因為剛剛的停車就是他引起的。
有了黃毛青年的前車之鑑,姜言也摸清了大巴的另一個規則。
影響司機的工作會導致停車,而且隨之而來的黑暗更為恐怖,殺人手段也更殘忍。
在黃毛青年死後,這個探靈團隊只剩一個女人了。
這個女人是團隊的化妝師,之前黃毛青年還在,她還能有所依靠,但現在她徹底崩潰了。
三個同伴都死了,那下一個死的不就是她嗎?
想到這,她再也忍不住了,急忙跑出座位,跪在了黑帽男面前,瘋狂搖著他的大腿,懇求道:
「求求你救救我!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她剛剛也聽到了黑帽男和姜言的談話,所以認為黑帽男一定有什麼方法能躲過死亡。
而且前三次死的都是她這邊的人,對面的黑帽男,姜言和張甜甜都安然無事,這讓她更加確信,黑帽男有活下去的辦法。
黑帽男低頭看了她一眼,低聲道:
「要我救你?你有什麼能給我的?」
「有!當然有!」女子激動地打開了手機的銀行帳戶給他看,帳戶餘額上還有幾百萬,
「我有錢,這些錢都給你!」
黑帽男冷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在生死面前,錢只是糞土罷了。
見他不感興趣,女子慌了,猶豫了一下,然後直接撕開上衣,露出一片豐滿的雪白:
「只要你能救我,以後我就是你的女人!」
黑帽男冷笑了一下,在生死面前,誰還會在意這種低級的欲望。
見他沒有反應,女子徹底慌了,她再也沒有能給出去的東西了。
「求你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她感到絕望和無助,開始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很快就引起了前面那些旅遊團的注意。
黑帽男皺了皺眉,低聲道:
「坐我旁邊。」
聽到這話,女子如聞天籟,驚喜不已,迫不及待地坐到了黑帽男旁邊的座位上。
黑帽男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其實根本沒有救這個女人的方法,這樣做只是不想讓她跟那個黃毛青年一樣發瘋。
姜言向後瞥了一眼,他對黑帽男的舉動不感到奇怪,換做是他,他也不會帶上一個累贅。
想到這,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張甜甜,心中不是滋味。
張甜甜此刻害怕地摟著他的胳膊,柔弱的嬌軀不停地顫抖著,她抬頭看了一眼姜言,聲音哆嗦道:
「姜言,我們不會死在這裡吧?」
如果換做別人,姜言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說出殘酷的答案,但張甜甜是他的女朋友,他不能那麼無情。
於是他摸著張甜甜的頭,聲音柔和道:
「放心,我們會活下去的。」
當然他自己心裡知道這話完全就是謊言,一個用來安慰女朋友的謊言。
聽到了他的許諾,張甜甜內心產生了一點希望,不再那麼害怕了,但還是緊緊摟著姜言的胳膊,聲音顫抖道: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不要分開。」
「嗯。」姜言應了一聲,不置可否,他對女朋友這天真的幻想完全不抱希望。
一直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事。
現在車上的活人只剩四個,下一次停車,死神有一半的機率選中他和張甜甜。
想到這,姜言開始焦慮起來,他已經沒時間試探了,必須親自動手,破解這裡的規則。
他有了一些頭緒,但還不是很確定,於是扭頭詢問黑帽男:
「你發現另一個規則了嗎?」
黑帽男正雙手抱胸,似乎在打瞌睡,聽到姜言的聲音後回過神來,聲音低沉道:
「當然發現了,這還得感謝剛才那個黃毛。簡單來說,只要不干擾到司機的活動,大巴就不會停下。不過這個規則並不是無解的,只要在車上安分點就能躲過。」
「嗯,跟我想的一樣,不過你可能忽略了一點。」姜言眼神犀利道。
「噢?你發現了什麼嗎?」黑帽男笑了笑,饒有趣味地看著這個大學生。
「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過來,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我們乖乖坐在座位上,不願引起旅遊團和司機的注意,這樣看起來是安全的,實際上才是最危險的。」
「你的意思是?」黑帽男有點跟不上他的思維了。
姜言笑了笑,繼續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旅遊團的注視和不能干擾司機都是為了限制我們的行動,而不行動,就無法找到生路?」
「所以,你要怎麼行動?」黑帽男一臉深沉地看著他,心中對這個大學生竟然有了一股莫名的期待。
「很簡單,砸車。」姜言神情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