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月村？」
聽到這個名字，姜言不由得心中一驚。
方才他成功駕馭鬼大巴後，清楚地見證了那隻問路鬼的襲擊，那隻鬼好像提到了紅月村？
現在張甜甜又提到了工月村，莫非這兩個村之間存在什麼關係？
想到這，姜言靜靜地看著張甜甜，此時的張甜甜就湊在他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地圖。
那熟悉的側臉，蓬鬆的長髮，還有清新柔和的香氣味，眼前的張甜甜和印象中的一樣，一樣地真實。
然而姜言還是變得謹慎起來，將手機收回的同時和張甜甜保持了距離。
張甜甜顯然沒有察覺到他這個動作背後的意思，哆嗦著柔弱的身子催促道：
「快點走吧，這裡好冷啊。」
「馬上。」姜言滑動著打車軟體的地圖，在他們的定位附近放大，很快，他就找到了張甜甜說的那個工月村。
「還真有這個村子……」姜言略微驚訝地看了張甜甜一眼，而後收回目光道，
「我已經呼叫車主了，不過感覺這個時間段不會有應答的司機。」
姜言的話不假，因為現在正是凌晨兩點多，他們所在的位置還是蘆崗山深處。
深夜在如此偏僻的地方能打到車才怪。
果然，他們等了十分鐘，還是沒有車主回應。
「看來打車是行不通了，工月村離這裡還有十幾公里，走路過去也不現實。」姜言無奈道。
「那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在這荒山野嶺過夜嗎？這裡又黑又冷，蚊子又多，人家才不要……」張甜甜開始不耐煩起來。
正在兩人發愁之際，一旁的黑帽男冷笑道：
「你真是騎驢找驢啊，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解決不了嗎？」
「什麼意思？」姜言聽後眼神犀利地看著他。
「很簡單啊，剛剛你不是才駕馭鬼大巴嗎？現在你完全可以駕馭大巴在這公路上行駛，幾分鐘不用就到那個什麼工月村了。」黑帽男解釋道。
姜言思索了一會兒，而後有點為難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為了這點小事就使用靈異力量也太奢侈了，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厲鬼復甦。」
「看來你對靈異力量作用的了解還太匱乏，鬼大巴在現實世界行駛使用的靈異力量極少，至少比在迷霧禁區里行駛要少多了。連這點力量都不敢使用，根本不算一個合格的御鬼者。」
黑帽男說得很有道理，姜言聽後點了點頭，他對靈異力量的使用的確經驗不足，所以才會畏畏縮縮。
於是他立刻喚出了鬼大巴。
清冷慘白的月光下，鬼大巴圍繞著一股淡淡白煙，出現在公路中央，看起來十分詭異。
這輛大巴年久失修，車身充滿鏽跡和污漬，但車窗車門都完好無損。
「開門。」
姜言意念一動，一聲刺耳得猶如指甲刮黑板般的「吱呀」聲中，鬼大巴的前門緩緩開啟。
車門開啟瞬間，一股寒風夾雜著腐爛的氣味瀰漫開來。
「上車。」姜言說完就走了進去。
黑帽男和張甜甜猶豫了一會也跟了上去，他們哪能想到竟然會再次進入這輛鬼大巴。
第一次是被騙進了鬼大巴，差點死在裡面，這一次竟然把鬼大巴當成私家車，真是一種奇怪的體驗。
走進大巴內，車燈沒有打開，但借著窗外的月光，依稀能看清大巴內的情況。
陰暗的車廂內，十幾具死屍端正地坐著，黑黝黝的空洞雙眼安靜地注視著前方，讓人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姜言在駕馭大巴後，把這些死屍全部挪到後面，騰出了駕駛位附近的十幾個座位。
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和那些死屍保持一定的距離，乘坐體驗更好一點。
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即便周圍沒有死屍，黑帽男和張甜甜光是坐在座位上就感到一種徹骨的嚴寒。
看著昏暗而陰冷的車廂，張甜甜忍不住哆嗦起來，朝著駕駛位的姜言抱怨道：
「怎麼不開燈啊，又冷又暗的！」
被她這麼一說，黑帽男忽然驚訝起來，停車熄燈是大巴的殺人規則，現在正好是停車熄燈，為什麼這條殺人規則沒有觸發？
似乎是明白了他們的疑慮，姜言耐心道：
「在駕馭大巴後，我對大巴的規則已經完全清楚了，當然其中包括一些你們還未曾經歷過的規則。比如這個車燈，其實車燈打開時才是最危險的。」
「什麼意思？」黑帽男有點不理解，按照之前的經歷，明明是停車熄燈後的黑暗才是最危險的。
「你不理解也正常，如果我沒有駕馭這輛大巴的話，恐怕也猜不到這個規則。以前我也認為車燈亮的時候才是安全的，車燈的光芒會保護我們免受靈異攻擊，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車燈只是一個標誌。」姜言繼續道。
當然，姜言不會傻到透露底牌，這條生路是鬼大巴失控後的生路。現在他駕馭了鬼大巴，所掌握的能力和這個完全不同。
「標誌？」黑帽男還是有點不太理解。
「你之前提過窗外的迷霧吧？你好像稱它為迷霧禁區，這是怎麼回事？」姜言沒有急著回答，反倒先問了黑帽男這個問題。
「迷霧禁區……這是總部的機密資料，本來不應該告訴你，但現在你已經成為了御鬼者，告訴你也無妨。」黑帽男眼神犀利道，
「迷霧禁區並不是現實的世界，它是一個靈異之地。這幾十年來，世界各地靈異現象頻繁增加，各國的御鬼者發起了多次靈異清掃行動，但始終沒能根除靈異現象。
比如一片地區所有靈異現象都清掃了，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靈異現象憑空出現。所以世界各地的御鬼者高層認為，產生靈異的源頭並不在現實世界。」
「所以這個迷霧禁區就是靈異的源頭之地？」
「可以這麼認為，但世界各國對迷霧禁區的探索十分有限，探索手段也十分匱乏，探索的成果更是絕對機密，像我這種地位的人是接觸不到的，我了解的就這麼多了。」黑帽男無奈道。
「剛剛我說這個車燈是個標誌，其實車燈點亮的時候，這輛大巴就在迷霧禁區中，車燈熄滅時大巴就會回到現實。」姜言解釋道。
「什麼……竟然是這樣。」黑帽男有些震驚。
同時他也想明白了，原來停車熄燈看似是最危險的時候，但那時大巴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完全有逃脫的機會。
似乎是明白了黑帽男所想，真正的生路姜言已經知道。
「其實車燈熄滅才是真正的生路。在之前駕馭大巴時，車燈熄滅時你們處於黑暗之中，但我仍能看的一清二楚。那時候的車門其實是開著的，車的外面就是現實的公路。」
「你的意思是那個時候正是下車最好的時機？」黑帽男恍然大悟。
「沒錯，只要事先守在車門處，等車燈熄滅瞬間衝出去就能逃出這輛大巴。」姜言道。
黑帽男後悔不已，原來生路真的這麼簡單，而且也符合大巴的秩序。
停車後乘客下車，這是非常合理的。
「現在後悔也沒意義，幸運的是我們還是活下來了，雖然用了另一個風險更大的辦法。」姜言無奈道。
駕馭鬼大巴對他來說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未來的日子裡他都得面臨厲鬼復甦的風險。
「不說這麼多了，快點開車吧！」張甜甜催促道，她實在受不了這大巴里的嚴寒了。
「好，知道你很想家了。」姜言調侃了一句，而後準備啟動大巴，就在這時，他眉頭微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