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公子!您是第一次來吧,有點面生啊!」
一個妖艷的女子扭著腰肢迎了上來,伸手就往林軒的肩膀上搭了過來。
林軒身體一側,躲過女子的胳膊,笑著說道:「老叫花何在?」
那女子微微皺眉,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軒:「老叫花子約的你?」
林軒沒有答話,伸手畫了一個符文,符文閃了一下,隱沒在空氣中。
女子見狀,朝後喊了一句:「秦媽媽,老叫花子約的人到了。」
「啊?」
裡面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中年婦女的聲音:「來了就把他帶到樓上裡間,準備跟那個老不死的說一下,讓他吃完了,趕緊滾。」
女子白了一眼,看向林軒:「聽見了嗎,趕緊隨我來吧!一會有什麼話就趕緊說,說完了就趕緊走。」
女子不待林軒回答,扭著腰肢向里走去。
林軒渾不介意,跟隨那女子走了進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懸在半空,輕紗曼妙的舞台,舞台之上,一位身著一襲織金繡鳳的紅裙的妙齡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她眉目如畫,點染著淡淡的胭脂,髮絲如瀑,用一支精巧的玉簪輕輕挽起,幾縷青絲垂落肩頭,顧盼之間,勾動了在場所有人心最深處的渴望。
樂聲悠揚,紅衣女子緩緩起舞,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既熱烈又不失柔美,如同風中搖曳的紅葉,既堅韌又帶著即將飄零的悽美。
她的手臂輕展,旋轉、跳躍,紅裙隨之翩翩起舞,宛如一朵盛開的牡丹,在夜色中綻放著它最絢爛的一刻。
四周的賓客皆為之動容,目光緊隨她的身影,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靜止。
那紅衣女子,就如同從畫中走出的仙子,帶著一股不染塵埃的仙氣,卻又像是淪落到紅塵之地,一股神聖中透露出的嫵媚,才讓人更加動容。
舞至高潮,只見她足尖輕點,身形躍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紅裙飛揚,如同綻放的煙火,絢爛而短暫。
最終,她輕盈落地,以一個優雅的姿勢收尾,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而她,只是淡淡一笑,眼神不經意間,掃過林軒,心中微微一動。
他眉頭微皺,眼神一直跟隨著他,直到他上了三樓,進了拐角的房間,這才回過神來,環繞舞台一周,而後輕紗遮面,快步走了回去。
此刻的林軒已經進入到了雅間之中,在他眼前,那個衣衫襤褸的老叫花正一手端著茶壺,一手拿著燒雞,吃得酣暢淋漓。
先前那女子厭惡地看了老乞丐一眼,手帕捂住口鼻,悶聲道:「老叫花,這是你要等的人不?秦媽媽說了,讓你們趕緊吃,吃完趕緊走……」
老叫花「嗯哼」一聲,將嘴裡的雞肉咽了下去,抬起頭來,憋了林軒一眼,轉頭看向那女子,大聲叫道:「怎麼?趕我走?怕我不給錢嗎?」
那女人瞥了他一眼,小聲回懟道:「給錢?你什麼時候給過錢?」
老叫花像是被踩住了貓尾巴,一下子跳到凳子上,大聲叫道:「老子之前說過,一定會還你們錢,老子頂天立地,決不食言。」
說罷,他一指旁邊的林軒:「之前欠的酒錢、菜錢連同今天的,一起算一下,找這小子付帳。」
那女子聞言,詫異地看向林軒:「公子,你真的是來給他付帳的?你可要小心一些,這老叫花子可是出了名的老騙子……」
女子一邊勸說林軒,一邊上下打量著林軒,眼神裡面充滿了質疑,顯然,對於老叫花的話,她是一點都不信。
老叫花緊皺眉頭,他對這女子的態度很不滿意,冷哼一聲,轉頭對林軒說道:「小子,你命不久矣,如果想活命,就先把老子之前的帳結了,然後再上一桌上好的酒席……老子我吃飽喝足,便出手救你一命,如何?」
林軒微微一笑:「結帳沒問題,再來一桌也是小事,不過,我時間不多,你先把我的事情說明白,只要你說得對,別說是一桌了,就是一個月,一年,這錢我也出得起。」
老叫花和那女子聞聽此言,眼前一亮,兩人都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子的口氣如此大。
女子輕佻的笑了一下,媚眼如絲,嘴角勾起一絲不屑:「公子,你可想好了,這老叫花子在這白吃白喝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要是真算下來,可不是一筆小數。」
「我醜話說在前頭,這要是……」
她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這位公子如果拿不出來,那帳就全都記在我頭上。」
話音未落,一個身材苗條,曲線優美的女子毫不客氣的推門走了進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那平台上跳舞的那位舞女。
此刻的她已經換了一身翠綠色的長衣,頭戴一副黑紗遮面,顯得一片素雅,與剛才的熱情奔放判若兩人。
「蘇……蘇姐……你……你怎麼來了。」
先前領路的那女子詫異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切,今天這事真的是太奇怪了。
要知道,眼前這位叫「清蘇」可是九重天數一數二的花魁,除了跳舞之外,平日裡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而且,她是出了名的喜歡乾淨,之前老叫花子來的時候,她都很不能躲得遠遠的。
今天竟然主動前來,難不成……她是為了……
領路女子想到此處,眼睛緊盯著林軒,一股八卦的火焰充滿了胸膛。
她深知,「清蘇」絕不可能為了老叫花前來,那麼她能來此處的原因只有一個,便是眼前這個男子。
老早就聽說,她有一個相好的,難不成……就是眼前這位……
「你先出去吧,不要讓人打擾我們……」
清蘇冰冷的話語打斷了女子的胡思亂想,她不敢直視清蘇的眼睛,也不敢遲疑,低聲應道:「是!蘇姐!」
說罷,兩步退了出去,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老叫花詫異地看著眼前的花魁,顯然,他也沒有料到眼前的這個情況。
過了許久,老叫花「嘿嘿」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我當是誰,原來也是一個東極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