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烏雲密布,將原本的滿天繁星縫的密不透風。黑布之下莫府內,一位面容俊俏的男子在門外不停的踱步。
急慌慌的步伐,著急的面色,止不住的嘆氣,無一不說明著他的焦慮。
終於,他在產房門口停了下來,問那些身穿白藍校服的仙門子弟。
「我夫人怎麼樣了?這都快子時了,為何還生不出來?」
最靠門旁的一位男弟子向他微微一躬道,「勞煩員外請勿焦急,在下相信家妹。」
看著他堅定的雙眼,莫員外又硬生生的在門外等了一炷香。
一炷香後,子時到,兒啼響,四方鬼怪傾巢而出。
十幾名仙門子弟皆是臉色一變,誰都沒有想到這知陰之子對鬼怪的吸引力有這麼大。
但前來的鬼怪都只在房子周圍盤旋,時不時的發出怪叫,露個面,嚇得從未見過此等場面的莫員外直接癱在了地上。
而那些仙門子弟則持劍畫符,只等鬼怪衝下來與他們決一死戰。
吱呀——
門開了,一名長相出眾的女子抱著一名小嬰兒從房中走出。
剎時,無數鬼怪悽厲地叫著,迅速沖向剛出門的女子,目標正是她懷裡抱著的嬰兒。
而莫員外已經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相反,女子一臉淡定的將莫員外拽進了房間,等她在出來時手中的嬰兒換成了琴。
琴身棕紅,每一面都刻著不同的花紋,兩側懸掛著朱紅色的流蘇,指尖相碰,彈出的音符柔和卻暗藏殺機。
原本體力不支的弟子們又瞬間活力滿滿,而那些鬼怪們卻痛苦不堪,有一些甚至直接炸了。
但鬼怪不減反增,甚至越來越強,他們逐漸有些支撐不住了。
可是這裡被鬼怪包圍,發出的信號也全都被吞噬了,現在的他們無異於籠中之雀。
剛剛和莫員外對話的那人在心底暗罵了一聲,手中緊緊握著一塊小玉牌,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猛的將那玉捏成了粉末。
瞬間清理了一大批鬼怪,同時反射使他變得臉色蒼白,喉嚨一癢,猛的吐了口血。
十,九……三,二,一!
天邊閃過一道亮光,房子周圍的鬼怪瞬間沒了個精光。
一名墨發男子踏著星光而來,十幾名弟子向那人行了個禮拜。
「拜見掌門。」
「拜見師尊。」
來人名叫沈成彥,字清心,道號玄冥,差半步成神,全大陸無人能敵,座下一共兩名內門弟子。
一個是剛剛捏玉牌被反噬的趙君贏,字虛榮,道號無妄,還有一個是剛剛彈琴的趙君翼字慕思,道號知琴。
而趙君贏和趙君翼又是親兄妹,還都是趙國皇室,一個是太子,一個是長公主,只不過都是百年前的了。
但也不知道他們倆為什麼放著好好的榮華富貴不要,鐵了心的要休仙,真不知道是有病還是真傻。
趙君贏先入的門,剛開始,大家還都認為他肯定受不了這等苦,過幾天就回去了。
實不然,人家不僅鍥而不捨,天資還十分的高,從入門到現在,好好修了百年了,也只是偶爾回去參加慶典,回來後繼續發奮圖強。
而後,趙君翼一入門,他們都勸著這位祖宗回去,但這祖宗就是不回去,天資甚至比她哥還變態。
趙軍贏十七歲鍊氣大圓滿,二十四歲金丹,現在一百來歲已經化神一階了。
但她十六歲鍊氣大圓滿,十九歲金丹,現在也是化神一階了,並快突破二階了。
想到這沈成彥嘆了口氣,逆天是逆天,追殺的人也不少,自己更是會作死。
趙君翼一臉擔憂地扶著面色蒼白還知咳血的趙君贏,沈成彥給他把了把脈,然後臉色一黑。
「你是真不怕死,本命牌都敢捏碎,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反噬多大?
要不是本尊和你們的本命牌有感應,你現在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了。」
知道自家師尊生氣了,趙君贏就在旁邊也不敢吱聲。
屋外被沈成彥設了個結界,鬼怪進不來,還有半個時辰才天明,到時候它們就會自主去了。
為了防止日後還有這種場景,他在那至陰之子身上一連下了三個禁制,每道禁制都用了三成的法力。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看到慕員外和一個小孩兒站在已逝的慕夫人身邊。
慕員外滿臉悲痛,小孩兒低低的抽噎著。
只一眼,他就看到了那小孩兒身上的神骨和淡淡的仙氣。
他走到那小孩兒的面前,問,「敢問小公子貴名,貴庚?」
小孩兒深吸了一口氣,強忍淚水,可說出的聲音還是顫抖的,「在下慕長生,今年五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