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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奔進了一座低矮的丘陵,丘陵里林木茂盛,這裡不再有危險,他找到一塊大石坐下,喘氣休息,和他一起逃命的幾名民夫都已各自跑散,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
劉健嘆了口氣,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天了,直到此時,他才能靜下心來想一些問題。
其實他已經能猜到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熟知國演義,聽一些民夫說起汝南郡,汝南郡、曹軍、黃巾軍,把這些線串在一起,他便隱隱有些明白了。
這應該就是劉備從袁紹那裡出來,接手汝南的劉辟、龔都的黃巾軍餘部,準備進攻許都,結果被曹操反戈一擊。
對現在是建安六年,劉健忽然想起來了,下一步,劉備就應該去投奔荊州劉表。
那麼,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去投靠劉表,還是.....去投靠曹操,當然應該是去投靠曹操,可是他憑藉什麼
劉健心中一陣紛亂,一時拿不定主意。
這時他肚一陣咕嚕亂叫,伸手摸了摸懷中,卻意外地現還有半張餅,好像是中午未吃完剩的,他心中大喜,有這半張餅就足以支持到明天上午了。
劉健取出餅啃咬兩口,漢朝還不懂酵的技術,做的都是實麵餅,非常結實難咬,更乾澀難以下咽,所以這種餅又叫水引餅,必須掰碎了泡在水裡吃。
餅實在難以下咽,喉嚨里幹得冒火,劉健站起身向四周張望,他需要尋找一條小溪。
這是一座低矮平緩的丘陵,只略略高出平原,但方圓卻有十餘里,整座丘陵被茂盛的樹林所覆蓋,在樹林中間有一條東西向的官道穿過,是西去荊襄的必經之。
夜晚的樹林裡有很多奇怪的響動,不時傳來夜梟的悽厲叫聲,令人毛骨悚然,沒有了防身之物,他不敢在樹林裡走。
汝南郡爆了戰爭,到處都是被殺死的人,成群結隊的野狗在荒野里亂竄,一旦被它們撞見,自己必死無疑。
劉健沿著官道向西而行,大約走出兩里,他現前面出現一條岔,再細細聆聽,岔前方似乎有潺潺流水聲。
劉健心中大喜,飛奔向岔跑去,大約跑出步,他看見了一條一丈寬的小河,從樹林裡蜿蜒流過,月光穿過樹梢照在河邊上,使它多了幾分半明半暗的神秘。
但劉健在十幾步外卻猛地停住了奔跑,目光緊緊盯在一叢灌木的後面......
灌木叢後有一輛側翻的牛車,一隻粗大的木車輪高高翹起,四周躺著幾名死者,一名老者躺在車輪下,被砍得血肉模糊,車夫掛在車轅上,後背中了數箭,不遠處還趴著一名白衣男。
車裡還有一具屍體,是一名少年,大概十五六歲,和他年紀相仿,長得也蠻高,只比他略矮一點,身中數槍,渾身是血。
劉健嘆了口氣,亂世之中,人比狗還不如,這群人看似有點身份,可身份又有什麼用,在亂世之中,還得像自己一樣,會跑會躲,才能逃得性命。
這時,他忽然現那名白衣男似乎動一下,劉健愣住了,此人竟然還沒有死嗎
他快步上前,這是一名中年男,後腦被砸了一棒,血肉模糊,其他地方好像沒有傷,他伸手摸了摸男的鼻,還有鼻息,似乎只是暈死過去。
他撕下男的袍襟,在河裡浸一點水,慢慢擠進男口中,又在他額頭上擦一擦。
或許是水起了作用,男慢慢睜開了眼睛,他朦朦朧朧看了劉健一眼,低微聲道:「遇到了....曹軍騎兵,告訴劉州牧.....」
剛說完,他又暈了過去,劉健撓撓頭,只感覺一陣頭痛,是哪個劉州牧,也不說說清楚,是豫州牧劉備,還是荊州牧劉表,還是益州牧劉璋這人好像都是劉州牧。
劉健放下男,在牛車裡找一圈,除了一些破碎散亂的竹簡,再沒有別的東西,令他有些失望,就算有把刀也好啊
他向四處又望了一遍,儘量把目光放遠一點,忽然,他在十幾步外的一處草叢裡似乎看到了什麼
劉健快步上前,竟在草叢裡找到一隻皮囊,皮囊沉甸甸的,令他一陣驚喜,怎麼會丟在草叢中
他連忙打開皮囊,一把短劍跳入眼帘,短劍劍鞘裝飾華貴,用金絲銀線纏繞,還鑲著幾顆寶石,他抽出短劍,白森森的劍刃鋒利異常,一看便是名貴之劍。
就在這時,他若有警覺,他有一種在無數次行獵中練就出來的躲避危險的本能,這種本能使他不由自主地向左一翻身,滾出去一丈遠。
嗖嗖破空聲響,兩支箭前後射來,正射在剛才的位置。
劉健這才現,一前一後竟出現了兩名曹軍士兵,手執長矛和弓弩,無聲無息地包圍了他。
這是兩名曹軍騎兵,草叢裡的皮囊便是他們藏匿,兩人悄悄回來取時,卻現被人撿到了,令兩人怒火中燒。
「小,把東西放下」一名士兵惡狠狠吼道。
劉健放下皮囊,卻抽出短劍,目光凌厲地盯著對方,兩人把他逃都堵住了,不是要殺他是什麼
他已經豁出去了,就算死,也要殺一個賺回本來。
「小,真不想活了。」
一名士兵扔下弓箭,大喝一聲衝上前,狠狠一矛刺向劉健,這兩名騎兵隸屬於曹操最精銳的虎豹精騎,由曹純統帥,訓練精良,格鬥能力強,尤其馬上劈砍,更是無堅不摧。
若不是怕馬蹄聲驚動劉健,被他泅水而逃,兩人早就騎馬砍殺而來,儘管此時沒有騎馬,但兩人依舊兇狠異常。
劉健一閃身躲過這一刺,一個前滾翻,迅疾無比到了士兵面前,狠狠一劍劈向對方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