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書院,小生火土靈根,純度都是八十!!」
一聲落下,周圍瞬間安靜。
半晌爆發出更激烈的聲音。
「本姑娘單水靈根,百分百純度」
「金靈根,百分百純度」
……
一名老者手撫白須,指著人群中無悲無喜的少年,點頭道:「你來」
瞬間,眾人的目光朝那位少年看去。
陸酒瞳孔一縮,胸口劇烈的疼痛散去,她長長喘了一口氣,陌生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旁邊的人以為她高興傻了,推了她一把,「快上去啊,別耽擱我等時間」
陸酒一個趔趄,踏上台階朝前走去,到一個白色台柱面前停了下來。
「手放上去」
陸酒順從,將瘦到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輕輕放了上去。
台柱發出一陣光,台下眾人屏息凝神,後豁然一聲。
「火靈根,純度十,水靈根,純度六,金靈根,純度五,木靈根純度三,土靈根,純度一」
「居然真有靈根,看著面黃枯瘦的,沒想到能成仙人」
「這哪裡是仙人,靈根純度低就算了,還是雜靈根,水火不相容,依我看修煉下去不得爆體而亡。」
「那也一腳踏入門檻,命都比凡人長」
「倒也是」
陸酒拿著手裡的令牌,跟著小童走向待定區。
她悟了,這是穿了,穿到了修仙世界,此時腦海中也陸陸續續加載出一些記憶,原身倒是有些奇怪,過去這麼多年,印象中只有些零碎的片段,倒也足夠陸酒推斷出來了。
原主是皇家中人,其母親是宮女,不知怎得和皇上春風一度,就有了他,排行第九,賜名夜九宵。
宮女玷污皇上聖體,剩下夜宵後就被賜死了。
皇宮靈根測試當天,大臣發現皇子夜九宵,居然是傻子。
皇上勃然大怒,本就不喜這污了血脈的皇子,靈根也測不下去,直接將其丟出皇宮,隨便找了個偏遠的莊子,讓其自生自滅。
等等!皇子?男的?
陸酒連忙摸了摸平坦的胸部,心下一緊,心如死灰,不可置信地又往腰腹下一探,沒感受到不該出現的物件。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啊」,旁邊的霖鷲被她怪異的行為嚇了一跳,尖叫一聲跳開,指著陸酒的手都哆嗦,繼而說道:「你,怎得如此輕浮!」
這話一出,就像是一瓜投入了村口坐著的老太太中,想看熱鬧的人已經圍了過來。坐得住的則假裝在忙,耳朵卻豎起聽著。
陸酒一想方才的行徑,瞬間想找地縫鑽進去。轉念一想,這具身子才十歲,十歲,能懂什麼。
於是故作冷靜,表情無辜,似是十分天真得不懂霖鷲在指她自己。
霖鷲氣急,潔白的牙齒咬得下唇慘白,「你,你還裝,你剛剛,剛剛明明就!」
說到這裡,就此卡住。
陸酒已然放鬆,這世界雖不是古代王朝,看這吃瓜的太多,想必也大同小異,太過放浪形的話想必說不出口的。
不知多少雙眼睛都盯著霖鷲,屏息凝神地等待霖鷲繼續道出。
可霖鷲支支吾吾半晌,只得狠狠一跺腳,找了個偏遠的位置坐下,眼光憤懣地望向此處。
周遭竊竊私語幾句,來回打量的目光想看出個洞來,終究是掃興地各做各事。
陸酒深呼一口氣,思考為啥眾人皆以為自己是皇子。難道是原身母親太太太不得寵了,為了保護孩子,對外宣傳生的是皇子。
可是這不成立,皇嗣這事,不檢查?
想不通,陸酒索性也不想了,專心等著選拔。
直到夕陽快落下,這場測試才結束。
陸酒去了恭房,再次確認了這具身子是女的事實,她都沒指望回現代,那具身體,估摸都長蛆了。
白鬍子爺仙風道骨,看著年紀挺大,但身體硬朗,他掃視一圈,滿意地直點頭。
「老朽有幸入道,然年過八十餘載,也才鍊氣中期。」
鍊氣中期,也意味著能比常人多出幾十年壽元。
陸酒看著眾人眼中的艷羨和尊崇。
不解,這很牛嗎?
她也看過不少話本,裡面的主角甚少提起鍊氣這個級別。
「若今日弟子中,有人能在三月內引氣入體,老朽會將其收入學院,一起踏入光明大道!」
後面老夫子都在畫大餅,陸酒沒怎麼聽進去,但修仙一道,捨我其誰。她的一生,都因為疾病拖沓,纏綿病榻。
人人都追求長生,她不例外,不僅要長生,更要擁有強健的體魄。。
明日學院才正式授課,今日來一趟也不是沒有收穫。童子發了一本書《引氣入體守則》,名字取得顧名思義。
雖然仙家不注重身外之物,但書院於人世間,這麼一本書,居然就要二十兩銀子。要知道兩文錢就可以買一大肉包。
二十兩銀子,陸酒突然覺著這一身清貧,配不上這遺世獨立的書。
她環顧四周,在眾多被選中的學子中,挑了一個看上去最好騙的。
陸酒偷摸擠到霖鷲面前,看著小蘿蔔頭一臉防備,開口就要叫人。她連忙伸手阻止,露出恰倒好意的笑:「別別別,這位姑娘,小生為方才的行為深感歉疚。
可小生是無意之失,只是,只是這事太難以啟齒,小生,小生只想求得姑娘的原諒。」
說罷,陸酒已漲紅了臉,眼中全是無措與悲切。
霖鷲果然沒遠遠躲開,蹙著眉問道:「究竟是為何,你竟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行為?」
陸酒表情越發悲傷,聲音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地回答道:「小生,小生,哎,是個殘廢。」
「殘廢?」霖鷲狐疑,正欲探究,忽然恍然大悟,上下打量了陸酒一眼,目光從排斥轉換成了同情。
陸酒揉了揉不存在的眼淚,哽咽著說:「姑娘肯原諒則個就好,小生以後恐沒有機會見到姑娘了,不想在你心中留下惡意。」
陸酒轉身就要走,身後霖鷲叫住了她,不解地問:「什麼叫見不到了,雖然你資質平平,可三月內在場諸位都得在此處學習,你莫不是現在就打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