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胤礽8

  康熙只覺得有一股甜蜜的煩惱，保成真是太黏人，不過一會就想他想的不得了。本來拉不下面子想要訓斥的話咽了回去，輕咳一聲，「行了，用膳吧。」

  胤礽從善如流的坐下，父子二人難得有溫馨時刻，直到膳食撤下，康熙才開口談論正事。

  「八旗制度是國策，那些入關的老傢伙們可還沒走完。」康熙輕哼一聲，表示老子想改革但是阻力太多。

  胤礽倏爾一笑，「汗阿瑪仁善感念先輩們的功勞，八旗旗主事務繁多，不利於先輩休養，您的兒子們都已長成，是時候歷練了。」

  康熙驕矜點頭，他收攏八旗權利隱秘但是持久，胤礽不愧是他的兒子，和他想的一樣，不過還是傲嬌的敲打的起來，「權力更迭意味著不穩定，徐徐圖之即可。」

  胤礽暗地裡翻了個白眼，所以就讓老八這個皇阿哥娶了安親王的外孫女。不過老八也是拽他下皇位的一員，他才不會同情他，說不定人家還樂在其中呢。

  「汗阿瑪，戴梓的新式火炮和槍威力極大，您可組建軍隊只聽命於皇權。」胤礽悠悠開口，畢竟尼克楚條約的簽訂，火器的威力朝臣都見識過了，新的利益蛋糕出現，滿漢都想咬一口。

  康熙當然知道，他讓太子過來就是為了想要太子主動提出來，戴梓是他親自下令貶的，這不是拉不下面子嘛。

  好在保成貼心知道老父親面子看的極重，隱晦表示戴梓立功，心裡惦記汗阿瑪。

  其實隨著康熙年齡越大，他的猜忌心越嚴重，太子不出息時他像個老母雞護著，可太子出息後分權柄讓他難受，好在後面太子從不結黨營私，只專心泡在工部，他也克制自己這才讓父子二人關係沒有那麼僵硬。

  康熙矛盾的看著保成離開的背影，從前那個只有他一臂長的嬰兒，已經是個優秀的帝王了，老父親的驕傲與帝王的猜忌心讓他複雜難言，可是想起夢裡保成悽厲的喊叫他又軟了心腸。

  罷了，保成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優秀聰慧又孝順，若是他的保成不能登上皇位……

  康熙不願深想，深吸一口氣，又思索起朝政來。

  夜幕降臨，乾清宮的康熙卻緊閉雙眸，臉色痛苦，大滴的汗順著額頭流下，身上的衣服微微有些濡濕。

  「保成」康熙的聲音有著悔恨和心痛，他不顧梁九功的呼喊，就這樣只著寢衣快步趕往毓慶宮。

  初秋的晚風帶著涼意，康熙卻感受不到，毓慶宮的宮人明顯帶著驚訝，卻無人敢阻攔。

  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保成寢殿的門口，康熙卻是遲疑的不敢進入。

  卻在他掙扎猶豫的幾秒，保成已經聽到動靜醒了過來，挑起帘子就對上低著頭的康熙，語氣還有著將醒未醒的疑惑，「汗阿瑪？」

  康熙回過神，目光貪婪的掃視保成的面容，沒有白頭髮，面容紅潤，不是那個目光望著他憤恨的樣子，還帶著幾分擔憂孺慕。

  康熙猛然上前抓住保成的手，喜極而泣，失而復得的情感迸發，眼眶裡突然落淚，「保成。」

  老爺子發瘋不能不管，胤礽無奈將他帶入寢殿，又讓梁九功去準備康熙的常服換下。

  康熙只覺得苦澀與喜悅交加，上輩子的他居然那麼混帳，傷了保成，也讓父子二人走向絕路，他知道這是他的保成，不是原先的保成。

  胤礽只當他做噩夢了，只好羞恥的陪著他抵足而眠，直到他睡意漸深，康熙才輕輕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對不起，都是阿瑪不好。」

  胤礽的手無知覺的攥住了康熙的衣角，緊皺的眉才放鬆下來，一如小時候那般，康熙柔和了眉，時不時起來查看。

  只是第二日，吹汗的後遺症就顯示出來了，高熱。

  康熙罷免了早朝，讓胤礽去乾清宮陪他，摺子也扔給他批閱。

  胤礽嘆了一口氣，提筆批閱，他干慣了這些，上一輩子康熙出去都是他監國，只是後來父子關係惡化後就再沒做過。

  康熙抿了一口苦藥，心裡更加確定這是他的保成，批閱奏摺的神態和小習慣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