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犯困

  「同學們，今天我們一起複習《赤壁》這首詩，請大家翻到第123頁。」

  講台上，語文老師余薇正站得筆直，手中拿著一本教科書。她的目光掃過教室里的每一個學生，然後開始講解新學的古詩。

  由於余薇的說話語速不快不慢，音調也一直保持在一條直線上，使得整個教室充滿了一種催眠般的氛圍。

  學生們根據她說的頁數，翻到書上的這一篇古詩詞。

  余薇一邊在講台附近走動，一邊手裡拿著個小蜜蜂擴大音量:"《赤壁》是唐代詩人杜牧的作品，這首詩通過對赤壁之戰的回顧，表達了詩人對歷史的沉思。我們先來朗讀一遍這首詩。"

  學生們齊聲朗讀道:「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余薇講解著古詩詞的內容："這首詩的前兩句'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詩人通過對一件古戰戟的描寫，引出了對赤壁之戰的回憶。後兩句'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則是詩人對歷史事件的假設性思考，表達了對命運的感慨。"

  上午第一節課就是語文課，對於許多同學來說，這是一天中最容易犯困的時候。

  他們坐在座位上，眼睛半睜半閉，腦袋不時地點下去，似乎隨時都會睡著。

  有些同學甚至已經開始打哈欠，臉上露出疲憊的神情。

  只有少數幾個學生能夠保持清醒，專注地聽著余薇的講課。

  「喏，外套還你。」楚驚從書包里掏出外套遞過去，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可能是因為我昨天太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肖野接過衣服，指尖不小心擦過楚驚的手，心中不禁一顫。這觸感讓他心跳加速，仿佛一股電流傳遍全身。

  「你昨晚睡得像一隻小豬。」肖野打趣道，試圖掩飾內心的波瀾。

  「你說什麼？」楚驚懷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瞪大了眼睛看著肖野。

  楚驚一臉不解，又覺得有些好笑：「小豬？我睡覺有這麼可愛嗎？」他想像著自己像小豬一樣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

  肖野忍不住笑了出來：「當然了，安靜得像只小豬，還打呼嚕呢。」

  他故意誇大其詞，想看看楚驚的反應。

  楚驚假裝生氣，卻帶著笑意：「我才不信呢，你肯定是在逗我。我從來不打呼嚕的。」

  他皺起眉頭，做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肖野眨了眨眼，繼續逗他：「不信？

  楚驚憤憤地轉過頭，表示不想跟肖野多說。他一邊聽著課，一邊在草稿本上畫起了火柴人。

  楚驚看向一旁認真聽課的肖野，在那個火柴小人邊上寫下了大大的肖野二字。

  突然，一個紙團「咻」的一下，扔到了楚驚的桌上。他好奇地打開一看，原來是陸懷音寫給他的。

  「楚哥，我真的聽不下去余催眠的課，我一節課都已經打了二十個哈欠了。放學以後，要不要去網吧玩玩？」

  余催眠是班上同學們給余薇起的外號，因為她講課總是慢條斯理、溫溫柔柔的，讓人很容易犯困。

  楚驚看到紙條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心想英雄所見略同啊，於是在紙團上寫下一行字，然後準確無誤地往陸懷音的座位扔去。

  余薇掃視整個課室，看到楚驚和陸懷音傳紙團的行為，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並沒有立刻責備他們兩人，而是決定用這個機會來調動一下課堂氣氛。

  余薇放下手中的教科書，對楚驚說：「楚驚，既然你和陸懷音這麼有精神，來，給大家背一下我們今天學的古詩吧。」

  楚驚心裡一緊，他知道自己的古詩水平並不怎麼樣，但面對全班同學的目光，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站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回憶著古詩的內容，但腦子裡卻一片混亂。

  「嗯...」楚驚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表演：「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然後呢...『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他突然停頓，裝作努力回憶的樣子，接著說：「啊，等等，我記得還有一句『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全班同學聽到這裡，已經忍不住哄堂大笑。有人忍不住大聲說道：「這根本不是一首詩里的句子！」

  「楚哥真是我輩楷模啊……」秦靖北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楚驚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他攤了攤手，裝作無奈地說：「哎呀，余老師，看來我今天把古詩大全給背串了。真是不好意思。」

  余薇氣得身體微微發抖，她有些生氣地一拍桌子，大聲呵斥道:「罰你把今天學的整首古詩抄二十遍，班長，你記得督促他準時交上來。」

  「沒問題。」楚驚懶洋洋地說，作為一個常年被罰抄書的人來說，二十遍是小意思，對於他來講根本不算什麼。

  待楚驚坐下後，肖野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嘴角含笑:「哥，你剛剛是故意亂背古詩的吧？」

  「咳，被你看穿了，我還以為能糊弄過去呢。」楚驚故作鎮定，將手握起放在嘴前輕咳兩聲，嘴角卻忍不住微微勾起。

  「只是覺得你還沒有笨到那個程度而已。」肖野淡淡道，朝楚驚投去一個眼神。

  「喂，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啊？」楚驚嘴角一抽，心裡暗自嘀咕著，這小子什麼時候說話變得這麼毒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