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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大夏的人要打進來了!!快逃啊!

2024-10-19 01:41:06 作者: 十里豆沙包
  二十三年…

  一條命…

  是什麼意思?

  錦鳶想要張口問,目光中,看見大伯母目光明明是在看著她,視線卻不像是真切地落在她的臉上,更似透過她在看追憶中的誰——

  ……

  「若當年我母親在生穆蘭時,大伯母能不畏懼族長的命令,直接提出保住母親捨棄孩子的話,我娘絕不會硬生生熬到生產之日,而後難產致死。」

  ……

  忽律穆惜的聲音突兀的在耳畔迴響起來。

  可當時的她滿心只有自己。

  哪裡還有心思留意旁人的生離死別。

  現在想來——

  大伯母方才那句話的意思,或許是在指,今日救下了她,抵銷了二十三年前捨棄忽律穆惜之母的人命債。

  襁褓的嬰兒小聲啼哭著。

  令婦人從陳舊的記憶里回神。

  她看著錦鳶蒼白的面頰上,眼神似有所察,語氣淡淡地回應她:「一切等你恢復好了再說。」

  竟是不曾否認。

  錦鳶垂眸,卻不敢看她。

  大伯母以為自己真的是忽律穆惜的妻子,腹中的孩子也是忽律穆惜的孩子,是還了忽律穆惜一命。

  是忽律穆惜將她捲入危難之中,如今她不過是奪回了自己的性命,對忽律穆惜,她理直氣壯。

  只是在面對大伯母時,她的感激混雜著一絲愧疚。

  穩婆用軟布將嬰兒身上清潔乾淨。

  嬰兒的啼哭聲響了些。

  立刻牽動了錦鳶的神經。

  她連忙偏首看去。

  大伯母見狀,從梅姑手裡接過一碗湯藥,舀了一勺遞到她唇邊,道:「現如今先管好自己才是要緊,你這條命實在金貴,孩子由穩婆照看著,若餓了,你們後面養著母羊,拿羊奶餵也是一樣的。」

  錦鳶張口吞下一口湯藥。

  她早就喝慣了苦藥。

  這會兒咽下去,竟是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滿心滿眼都被那小貓一般微弱的哭聲吊著心神,忍不住擔心,想要開口說話,但無奈渾身無力,竟是連聲音都發不出。

  大伯母看著她,又塞了一勺湯藥過去。

  終於還是沒拗過她,說道:「等會兒讓穩婆抱過來給你看看——」說著,添了一句,「是個丑姑娘。」

  錦鳶咽下湯藥的動作僵了下。

  是個…姑娘?

  錦鳶想起當日與大公子在床笫間說的話。

  又想起郡主娘娘疼愛姑娘的模樣。

  不知郡主娘娘會如何疼愛這個孩子…大公子會如何寵愛這個女兒…她亦是會給這個孩子全部的母愛……

  心中的思念翻湧上心頭。

  她想帶著孩子回到趙家,回到春景園,回到她的語云齋,回到熟悉的人身邊,而不是孤身一人在這藍月國中!

  「姑娘月子裡不能掉眼淚,小心要哭壞眼睛的。」


  梅姑柔聲勸道,用帕子替她拭去眼淚。

  穩婆抱著孩子過來,輕輕放到錦鳶身旁。

  她垂下視線,便看見了襁褓中的嬰兒。

  瘦瘦、小小的一個。

  肌膚紫紅,閉著眼睛,小嘴不停扭動著發出小貓似的哭聲,每一聲哭聲,都敲在了錦鳶變得酸脹的心口。

  這是……

  她與大公子的女兒。

  這么小一個。

  這麼……讓人憐愛心疼的珍寶。

  她終於、終於……看到了她的孩子…

  不似夢中那般……

  她費力地偏首,面頰輕輕貼上襁褓,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滲出。

  孩子。

  謝謝你……

  這一次能來到母親的身邊。

  母女二人,皆是從鬼門關前奪回的性命,此時貼靠在一起,這一幕讓屋中所有的女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梅姑也悄悄偏首,用袖子擦著眼淚。

  屋外,陽光是如此明媚。

  將這間屋子照耀得亮堂、溫暖。

  可這溫馨一幕並未持續太久。

  屋外傳來慌亂的腳步聲,伴隨著小廝大呼小叫的聲音。

  梅姑皺了下眉。

  如今屋中一個孩子、一個產婦,最是需要安靜休養的時候,誰敢在此時來搗亂!

  梅姑沉著臉,怒氣沖沖地走出門去。

  屋門推開,就看見小廝直挺挺在她面前跪下,滿面驚慌失措。

  梅姑的心瞬間懸了起來,沉聲問:「天塌下來自有個高地頂著,何故慌亂成這樣?起——」

  「梅姑!出大事了——」小廝結結巴巴的叫出聲來,急得湧出眼淚來,「大、大夏的人要打進來了!!快、快逃啊!!」

  「什麼?!」

  *

  趙非荀所率三千騎兵驍勇善戰。

  勢如破竹!

  未上重甲兵、未用攻城梯。

  單憑精準弓法、身經百戰的身手,藍月小國,戰力本就不強,在北疆、大夏兩敗俱傷,休養生息的這兩年裡,更是放寬心了狠賺戰爭財,絲毫未將銀錢投放在軍隊之上。

  一萬守城將士不敵三千騎兵,傷亡慘重,不出一日城門就已失守!大夏趙非荀麾下戰力之強,令這一戰幾乎成了藍月的恥辱一戰。

  邊境失守,將士淪為俘虜。

  城樓被大夏將士所接管,在此短暫休整、清點傷亡人數、補充軍餉。

  趙非荀翻身下馬,目光沉冷看著城牆內戰後的滿地狼藉,踩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輕風小跑著靠近,拱手回道:「大公子,三千名弟兄們中輕重傷者共計一百六十五人,袁大夫已著手開始為弟兄們治療。」他垂了下頭,聲音染上沉重:「這一次有十八個兄弟犧牲了。」

  十八個人……

  三千騎兵,皆是趙非荀親自挑選出來、自願跟著他打頭陣的兄弟。

  趙非荀收回視線,克制眼底的悲痛,極為冷靜的下令:「今夜原地休整,明日天一亮兩百個兄弟留守,與南定王一行接應,其餘人跟著我繼續前行,直衝藍月庫斯特!」

  輕風正色,應道:「屬下聽令!」

  說是休整一夜,但這一夜無人能夠安枕一夜。

  需有人看守俘虜,需有人警戒城樓內外動靜,需有人補給糧草…眾人都默默的忙碌著,無人為這一場勝利慶祝。

  趙非荀暫時入住城牆下的門房裡。

  哪怕盔甲下的衣裳都被冷汗打濕浸透,他也不曾脫下鎧甲,屋中連油燈也未點,他就這麼靠著牆壁,閉上眼休憩,忍著體內餘毒發作時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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