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患上頭疾這三年,可以說是尋遍名醫,太醫院的沈院正,更是查遍古籍,都沒有任何根治的良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常在…
軒景帝將筆一扔,用手捏了捏眉心,心道:「白蘇蘇…難不成是什麼妖孽不成?」
坐在啟祥殿美美吃冰碗的白蘇蘇突然感覺周身一涼,緊接著就是統子的叫聲:「主人!不知為何,軒景帝對你的好感度突然下降了五個百分點,現在只剩百分之十五了!」
因著好感度直接關係任務的完成進度,所以系統的雷達簡直是靈敏的不要不要的,時時刻刻都關注著。
白蘇蘇勺子都差點掉了,她…她今天也沒幹什麼吧,也沒見過軒景帝啊,怎的好感度還會突然下降。
男人,你這麼陰晴不定,讓我很難做啊。
_
王福海見皇上突然停筆,揉著眉心,擔憂的不行,上前哎呦道:」陛下,可是又頭疼了?要不要奴才趕緊去傳太醫!」
他聒噪的聲音打擾了軒景帝的耳膜他,他斜斜一睨,王福海登時如同鋸了嘴的葫蘆,不敢說話了。
想起他剛才從啟祥宮回來,軒景帝摩挲了幾下手上的扳指,白蘇蘇不管是何方神聖,確實是勾住了他的心,讓他今日幾次想起她,就連上朝,有一瞬都浮現出她在他身下低泣的樣子。
「她…反應如何?」
王福海一怔愣,她?誰?陛下在說誰?
眼見著軒景帝面色愈來愈黑,王福海一激靈,自己可剛從啟祥宮回來!
他一驚,忙跪下回道:「白常在很是喜歡陛下的賞賜,還讓奴才轉達對陛下的謝意呢!」
不過是最普通的回答,但是王福海竟然看見皇上的臉色一松,他重新拿起筆,嘴角竟然隱有薄弧?
想起皇上親自挑選的那幾件布料,雖不是最華貴的,但是顏色都甚是符合白常在素來的喜好,顯然是用心的,王福海不禁心裡一凜。
_
「主人,好感度又上升了百分之三,現在是百分之十八!」
白蘇蘇嘴角一抽,軒景帝外面冷漠,沒想到內里還是個變色龍,這忽上忽下的,挑戰她的神經?
她蒙緊被子,繼續自己的小憩,昨軒景帝把她折騰的厲害,今天又早早的起來請安,白蘇蘇的身子已經倦怠的厲害,她心裡默默念了一句讓系統閉嘴,別打擾她睡覺。
統子:…嚶嚶嚶嗚嗚嗚
_
皇上的賞賜到了之後,皇后和高位嬪妃的賞賜也到了。
來給皇后賞賜的,是她身邊的貼切嬤嬤張嬤嬤。
她生的嚴厲,一頭黑髮梳的油光水滑,不見一絲雜亂,一看就是個利索人。
白蘇蘇謝恩後,她便微笑著說:「皇后娘娘見白常在甚是喜歡牛乳菱粉香糕,特讓奴婢帶來一碟。」
白蘇蘇聽了有些羞赧,她在請安的時候,確實多吃了幾塊牛乳糕,實在是她的伙食不好,這個牛乳糕好好吃,牛奶味特別濃郁,口感還很細膩,入嘴即化,比現代的糕點都好吃!!
皇后能注意到她這點,也可以說是心思十分細膩了。
為表示對皇后的感謝,白蘇蘇當場捏起一塊牛乳糕送入嘴中,她吃像很是優雅,貝齒輕咬了一口,隨即抿唇一笑,道:「多謝皇后娘娘,臣妾十分喜歡。」
張嬤嬤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在仔細觀察白蘇蘇的神情。
見她一臉真誠笑意,吃起糕點來也是真實在品嘗,不是在裝樣子,張嬤嬤心裡有了數。
這宮裡的女人,都像戴了一層面具,無論是笑或者哭,表情就跟被丈量好的一般,這樣一來,無論多美,都會讓人索然無味。
但是白常在…張嬤嬤見她表情生動,一顰一笑,皆像是出於真心。
比如她剛才,竟真的看出來對皇后娘娘的真心,絲毫不矯揉造作。
這樣的女人…輕易就能拿捏人心的女人,若非演技太好,就是真的討人喜歡。
無論哪種,都是不容小覷的。
張嬤嬤收起剛才心裡的波動,端著一張笑臉,道:「常在不必如此客氣,長春宮的小廚房擅長做各式糕點,若是常在喜歡,可以多去長春宮陪皇后娘娘。」
白蘇蘇心裡一凜,今日請安,她已見識到慧妃的囂張和皇后對慧妃的厭惡,這種厭惡的背後,又藏著一絲隱晦的忌憚。
皇后讓張嬤嬤說這一番話,其實是向她拋來了橄欖枝,問她願不願意投靠皇后了。
說真的,如果可以,她不想和任何人結盟,但是現在慧妃跋扈專寵,她的容貌勢必會成為她的的眼中刺,肉中釘,雖然她有金手指,但是達成60%的好感度需要時間。
若她不找個靠山,怕是會被慧妃折騰不休。所以,白蘇蘇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拿定主意,便道:「今日雖第一次請安,但是皇后娘娘威儀,一下子便震懾了臣妾,之後定會經常打擾皇后娘娘,只盼皇后娘娘不要嫌棄臣妾煩才是。」
張嬤嬤心頓時一松,白常在,是個知進退的。這樣聰明也好,省卻她多費口舌了。
她面色也跟著鬆動下來,和白蘇蘇又寒暄了幾句,便回去了。
_
長春宮內,皇后正在小佛堂禮佛。她穿著一身素衣,右手掛著一串鳳眼菩提佛珠。除此之外,再無任何首飾裝點。
長春宮除去每日晨時請安的時候稍熱鬧些,平日裡皆肅穆安靜的如同千年古剎。
宮女和太監雖在忙著,但也是屏氣凝息。
皇后信佛教,故每日都要花幾個時辰在小佛堂。
佛堂中間的紫銅熏爐散發出淡淡的檀香氣息,煙霧繚繞,靜而悠遠。
張嬤嬤的腳步聲絮絮傳來,皇后不動如山,嘴上的念經聲也沒停。
張嬤嬤不敢打擾,立在邊上等了半晌,等皇后動作停了,才俯下身子將皇后扶了起來。
皇后坐在旁邊的禪椅上,端起霽藍梅花茶碗,出聲問:「如何?」
張嬤嬤臉上掛著淺淺笑意,柔聲道:「娘娘慧眼,白常在也是個聰明的。」
聽到這話,皇后才點了點頭,張嬤嬤腦海突然又浮現出白蘇蘇那張柔媚的小臉,乎滲透出一些不安來,低聲道:「娘娘,奴婢不懂,您為何要扶持白常在,而不是咱們的三小姐,現下三小姐進宮,她生的年輕貌美,讓她得了帝心,豈不是好?」還有一句話,張嬤嬤沒有說,白蘇蘇實在是容貌太盛了,若是成為下一個慧妃,又該如何是好。
皇后悠悠一嘆:「我又何嘗不想扶持雨靈,可是她也侍過寢了,皇上可對她有幾分喜愛?」
張嬤嬤面帶憂愁,搖了搖頭,低聲道:「娘娘英明。」
皇后目光悠遠,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雨靈雖生的嬌俏可人,但才十五歲,和皇上年紀終究相差的大。」且皇上向來不喜歡像雨靈這般沒長開的,稚嫩的。
他喜歡的,一直是耀眼的,無論容貌還是身條,都是最出挑的。
比如以前的寧嬪,現在的白蘇蘇。
不過這話皇后沒有說出口,皇上的喜好不能為外人所窺探,但到底和皇上做了多年的夫妻,皇后自問對皇上還是有些了解的。
不過,想到這,皇后的心裡不免泛起苦澀,自己生的也是秀麗可人,但是比起那些美人來說,終究是差了一些。
她是和寧嬪一起入王府的,雖然她是正妻,皇上也給了她尊重,但是能明顯感覺到,當時皇上更喜歡寧嬪。
寧嬪生的清麗絕倫,還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撫的一手好琴,皇上很喜歡去她的清蘭軒。
想起當時自己在正院的苦苦等待,皇后心裡不免染上一抹苦澀。
世人只道皇上與皇后鶼鰈情深,卻不知她的如履薄冰,皇上性子寡淡,無論她怎麼走都走不進她的心。
她能成為皇后,也只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是皇上的老師,也是扶持皇上登基的肱股之臣。
但是父親老了,新的臣子一代又一代的培養起來,自己又不得寵,加上慧妃的步步緊逼,皇后都不敢想,若是慧妃再產一子,她這個皇后,是否還能做下去。
「可是,娘娘就不怕,白常在成為下一個慧妃?」張嬤嬤心裡仍有些不安,畢竟白蘇蘇的容貌,實在是太出挑了。
皇后回過神,神色淡然自若:「不過是一個八品小官的女兒,有的不過就是一張臉,再怎麼蹦躂,又能蹦躂到哪裡去呢。」
皇后心裡確實是沒把白蘇蘇放在眼裡的,一是時下看重家世,白蘇蘇家世太過卑微,就算抬舉也威脅不到她這個皇后的地位。
二是白蘇蘇雖美,但是皇上也不是只看美色的昏庸之輩。就算得了一時的寵愛又能如何?寧嬪也曾受寵過,風光一時,還不是一朝惹惱了皇上,便失了帝心。
三也是最重要的,她心裡倒希望白蘇蘇得寵的更久些,只要能分的了慧妃的寵,便行。
這幾年她沒有一天睡過好覺,生怕慧妃再次有孕,生下皇子。
幸好上天垂憐,和嘉已經五歲,慧妃卻再沒有遇喜,皇上對她的熱乎勁這兩年也淡了。
但是她畢竟生了皇上唯一的孩子,加上這幾年慧妃父親也很爭氣,現在已經官居二品,導致她愈發的囂張,明晃晃的覬覦後位。
想起慧妃對自己的不尊重,皇后心裡發狠,一定要好好消消她的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