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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0185----新的案子

2024-08-22 22:17:11 作者: 深時林
  第222章 0185——新的案子

  9月是豐收的季節,今年雲汐市風調雨順,田地里的莊稼長勢喜人,辛苦了一年的農民伯伯都在焦急地等待秋收的時刻。雙塔村,雲汐市最為偏僻的一個村落,因為村中豎立著兩座古塔而得名,村子接近北方,所以當地的農民都以高粱為主要作物。高粱可以食用,也可以釀酒,可以說是用途頗多。當年由張藝謀導演執導,姜文、鞏俐、滕汝駿等主演的《紅高粱》可謂是紅遍大江南北,「高粱紅了,九兒笑了」這句話從小就讓我記憶深刻。

  清晨,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睜開眼,一個身穿粗衣布鞋的老漢扛著錛子叼著菸袋,嘴裡愜意地哼著《小寡婦上墳》,沿著村間的小路一扭一扭地往自己的高粱地走去。

  「老張頭,忙著呢!」老漢經過一片高粱地對著自己的同村喊道。

  「哎,忙呢,你現在才下地?」老張頭放下手中的錛子,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

  老漢從嘴巴上拿掉菸袋,吐出一股嗆鼻子的煙霧,眯著眼說道:「我就那點兒地,沒必要起那麼早,估計也就個把星期就能完事。」

  「那是夠快的,你瞅瞅我家,沒有半拉月肯定收不完。」老張頭愁眉苦臉地抬頭看了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高粱地。

  「今年豐收你愁啥,收不到糧食你不愁得更狠?看到今年莊稼長成這個樣子,咱就是累死也高興不是?」老漢說著又吧嗒了兩口旱菸。

  老張頭被他這麼一說,臉上的愁雲瞬間散開,憨憨一笑,點了點頭。

  「得嘞,不跟你瞎扯了,我去我地里了!」老漢換了一個肩膀扛起錛子又邁開了步子。

  「六月里,天氣熱熱的,小寡婦上墳遇到當兵的……」

  伴著十分具有鄉村特色的「文藝歌曲」,老漢站在了自己的高粱地邊。

  吧唧,老漢腳下傳來一陣怪異的聲響。他感覺自己腳下稀糊糊的,疑惑道:「他奶奶的,不會踩到大糞了吧?」

  說完,他把頭低下去,瞅了瞅腳底。

  「咦?怎麼會有血?難道有人在路邊殺雞?」老漢抬起腳,在乾淨的田埂上使勁蹭了蹭。在農村,殺活雞給祖先上墳是常有的事。農村不像城裡,人死後可以埋到公墓里。一般在農村,人死後都是埋在自家的田地里。所以在小路上有血跡也不稀奇,這並沒有引起老漢過多的懷疑。

  「這些王八羔子,在俺家的地頭前殺雞。」老漢一邊擦拭著腳上的血跡一邊罵道。

  待他重新起身準備下地幹活兒時,一大片倒伏的高粱引起了他的注意。

  「哪個狗娘養的幹的好事?看我好欺負是不是,壓我的莊稼?」老漢收起菸袋,朝著那一片倒伏的高粱跑去。

  也就在幾秒鐘之後,老漢驚慌失措的慘叫聲從高粱地里傳了出來:「殺人啦!」

  一個小時後,這個平時鮮有外人來的村莊的田地里停滿了警車,我們科室也在接到報警電話後立即趕到現場。

  為了節省時間,我們五個人一邊穿著勘查服,一邊聽著徐大隊長給我們介紹情況。

  「報案人名叫孫二狗,男,58歲,是雙塔村的村民。早上7點30分左右,他到自家的田地準備收莊稼時,發現了這具屍體。目前其他的一切情況未知。」

  「徐大隊長,這個孫二狗有沒有見過死者?」我第一個穿好衣服,起身問道。


  「不認識。而且我剛才也讓當地的派出所民警辨認了,他們很肯定死者不是這附近的人。」徐大隊搖著頭說道。

  「難道是拋屍?」我捏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別想了,咱們先進去看看再說。」典韋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

  「邱秀敏,麻煩你把我的照相器材拿過來一下。」典韋扭頭喊道。

  「好咧。」邱秀敏提起兩大包東西,跟在我們後面。

  案發現場是一塊呈南北走向的長方形高粱地,高粱地東西短南北長,其北邊是一條寬約一米的土路,就是在這條土路上,發現了大量的血跡。

  由於這個現場是室外現場,地面為坑窪不平的硬土,而且最近幾天風力很強,地表無法留下浮灰層,因此基本上提取不到指紋、足跡一類的痕跡,所以這個案件我又成了打醬油的。

  在判明了現場情況之後,朴尚源第一個鑽進了派出所拉設的警戒圈。我們四個人也跟在他屁股後面走了進去。

  他放下手中的勘查箱,走到了一攤還沒有完全凝固的血前,用手在血中做了一個「捏」的動作,一個暗紅色的長條血塊被他很自然地「拎」了起來。

  「從現場的血跡和出血量來看,死者應該是動脈血管破裂傷。」朴尚源並沒有看到屍體,單憑這一點便說出了死者可能的死亡原因,這不得不讓人佩服。

  「這裡是拋屍現場還是案發現場?」典韋蹲在朴尚源面前問道。

  朴尚源朝著東西方向看了看,接著對我說道:「這裡肯定是案發現場。你有沒有發現,這一條路只有這一塊有血跡,其他的地方都沒有發現,死者應該是動脈血管破裂傷,如果是拋屍的話,這附近很長一段距離都應該有滴落狀血跡才是。」

  「那嫌疑人在這裡殺人,不就說明能留下很多物證?」邱秀敏在一旁趕忙問道。

  「沒錯,只要咱們用心,就算是在這荒郊野外也不可能找不到線索。」朴尚源很自信地回答。

  正當典韋跟朴尚源撅著屁股研究血跡的滴落狀態時,邱秀敏在我們身後使勁吸了吸鼻子,然後疑惑地說道:「怎麼會有一股機油味?」

  朴尚源聽後好奇地轉身看向邱秀敏,張口問道:「什麼機油味?」

  蘇書楨此刻也轉過身來看著她,她正挺著她尖溜溜的鼻子一路找尋嗅源。

  「哪裡有機油味?我怎麼沒有聞到?」典韋放下手中的相機把頭探了過來。

  我趕忙對典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示意他不要打攪邱秀敏。別人可能會納悶兒,我心裡可是一本清帳,像邱秀敏這樣改裝摩托車的高手,對機油這種東西的敏感性,不是我們一般人會有的。

  「在這裡。」邱秀敏突然停下腳步,在距離我們大約三米的西側地面上找到了一攤黑乎乎的油污。

  朴尚源放下手中的血塊,幾步走到了邱秀敏所在的位置。他蹲在地上仔細觀察了幾眼之後,起身對我們說道:「嫌疑人bbr>或者死者是騎著摩托車來到案發現場的。」

  「冷主任,你是怎麼判斷的?」邱秀敏好奇地站在一旁問道。

  朴尚源看了一眼路面說道:「這條路不是村裡的主幹道,入口在東邊,而西邊路不通,所以平時不會有多少人走,能來這裡的人幾乎都是莊稼人。剛才我已經打聽到,這兩天村民們都在忙著收高粱,目前雙塔村收高粱基本上都是靠人工收割,他們把高粱稈砍斷以後,會用大型的農用三輪車把高粱稈拉走,然後再進行脫粒處理。


  「你們看,這條路只有不到一米寬,農用三輪車根本進不來,而且地面沒有車輪碾壓的痕跡,因此村民拉高粱應該都是選擇南邊的寬路,而不會選擇這裡,所以這片機油應該不是村里常用的農用三輪車留下的。農用三輪車已經被排除,那汽車更不可能。剩下的只能是摩托車。從機油對地面的侵蝕情況看,機油滴落在地面上已經有不短的一段時間了,也就是說.,摩托車停在這裡時,天應該還沒有亮。

  「從滴落位置到東邊的路口,有將近兩百米。這條路西邊根本走不通,熟悉情況的本村人不會從這裡經過,不熟悉情況的人也不敢輕易把車騎進這狹窄的高粱地。

  「另外根據現場血跡分析,案發時間應該是距離現在六個小時左右,也就是9月16日的深夜兩點鐘前後,這個點農村人早就在家裡休息了,不可能會有人半夜騎著摩托車在這裡轉悠,所以我能判定,這輛漏機油的摩托車,應該是嫌疑人或者死者乘坐的交通工具。這裡沒有路燈,一到夜晚就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這麼偏僻,就算是在白天,除了當地的莊稼人也很少會有外人從這裡經過,這樣就排除了嫌疑人事先埋伏在這裡伺機作案的可能性,所以我推斷,嫌疑人和死者有可能是騎著同一輛摩托車來到這裡的。」

  「能騎一輛摩托車,說不定就是熟人作案,咱只要查清楚死者的情況,就應該能抓出真兇。」邱秀敏在一旁興奮地說道。

  「這就是破案思路,走,咱們去看看屍體再說。」朴尚源點了點頭,轉身朝高粱地里走去。

  屍體的位置距離小路的南側約有15米,我們幾人沒過多久便來到了屍體旁。死者為男性,上身穿一件棕色的皮夾克,下身是一條黑色運動褲,腳上穿著一雙雜牌運動鞋,從死者的衣著來看,他的經濟條件並不是很好。

  屍體面部朝下,右手置於自己的脖頸下方,左手呈伸展狀,這個造型有點兒像趴倒的自由女神雕像。

  朴尚源換了一雙橡膠手套,在我的幫助下,將屍體整個翻了過來。典韋在一旁固定好三腳架,用相機仔細地記錄現場的情況。老賢看了一眼屍體,便蹲在地上從自己的工具箱中拿出適合裝取物證的容器。邱秀敏則皺著眉頭,有些不適地站在一邊。

  也許是死者在死前有一股氣憋在口中,我們一碰,屍體的嘴巴中發出「咕嚕」一聲響。

  「啊!」邱秀敏看到這一幕驚慌失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典韋慌忙走上前去,將受到驚嚇的邱秀敏扶起。我看著她蒼白的臉龐,想到的卻是她在賽道上馳騁時嚴肅的表情。沒有哪個女生會從小就給自己打上堅強的烙印,在她身上也許發生過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邱秀敏在典韋的攙扶下狼狽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不適的表情在她的臉上轉瞬即逝:「謝謝焦磊老師,我沒事。」

  「沒事就好,這是正常現象,見多了就習慣了。」典韋說著重新走到照相機前。

  朴尚源看了一眼邱秀敏,低下頭扒開了屍體的頭部。

  一截被切斷的氣管出現在我面前,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咔嚓,咔嚓。

  隨著兩聲照相機的快門聲,朴尚源對我說道:「把屍體的衣服脫下來看看屍表。」

  我點了點頭開始解死者的上衣,朴尚源則拽住死者的長褲。

  死者上身從外到內就兩件,一件皮夾克,一件短袖衫。在這裡最值得一提的便是死者的下身衣著,從外到內依次為黑色褲子、藍色秋褲,在秋褲外竟然還綁著兩塊棉布護膝。

  朴尚源看了一眼死者的著裝,接著又掰開了死者的雙手,他似乎在心裡已經有了答案,起身對我們說道:

  「這輛摩托車是死者駕駛的,嫌疑人應該坐在死者身後。死者的致命傷是右邊脖頸銳器傷,從傷口的斷層面來看,應該是匕首一類的東西造成的。

  「土路上的摩托車機油距離現場血跡有幾米的距離,這表明嫌疑人不是在摩托車上作的案,他們應該是從摩托車上下來,走到了高粱地旁,此時嫌疑人才出手襲擊受害人。屍體表面沒有其他明顯外傷,說明兩個人沒有爭執,嫌疑人應該是在瞬間持銳器劃向死者的頸部,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偷襲。既然是偷襲,那面對面肯定不合適,所以嫌疑人應該是站在死者的身後趁其不備舉刀劃割,這一點從傷口的切割方向上也不難看出。

  「普通的摩托車正常情況下可以乘坐兩到三個成年人,嫌疑人既然要選擇偷襲,這表明他自己並沒有把握能將受害人正面殺死,這也就排除了嫌疑人有幫凶的可能,因此從這一點可以分析出,嫌疑人應該是一個人。

  「說到這兒,咱們再來看看死者的致命傷口,傷口分布在死者的右側脖頸處,而且傷口很深,這一點足以說明嫌疑人的一個特點。」

  「冷主任,什麼特點?」恢復差不多的邱秀敏走上前來,張口問道。

  「嫌疑人是個左撇子。」朴尚源開口回答道。

  「這都能看出來?」邱秀敏那挖地三尺的勁頭又重新回到了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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