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看我的眼神一怔,唇角抖了抖,「你……你想做什麼?」
「報仇。」簡單明了的兩個字,說出了我內心真實的想法,之後接著道,「師父,你們這次的任務是靈山社稷圖和誅仙劍,這兩個寶物在冥梟的手上,作為報答,我會幫你們拿回來,至於剩下的我要做什麼,還請師父們不要插手。」
「我們收你做徒弟,從來沒有想過要回收報答。」贏勾忽然間出現在身後,還有將臣和後卿。
後卿上前一步,聲音沉穩,「冥梟能做到冥王的位置,足以說明他手段非常,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少歲,有多少實力,我勸你不要在他面前賣弄自己的聰明,還是聽師父們一句勸,先去避一避。」
「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我依舊堅持著自己的想法,「更何況白骨還沒有死,我根本無心隱藏自己。」
「你不是個衝動的人,為何今天如此固執?難不成你另有打算?」
將臣忽然開口,眯著的眸中有幾分猜疑。
我也沒有要瞞他們的意思,點了點頭說出了我的計劃。
當他們知道舍利子在我身上時,也很是詫異,很快又轉為了擔憂。
後卿思考一陣低聲道,「看來冥梟娶一一,也是有目的為之,不過,也正好說明,只要一一不交出舍利,冥梟就不會傷她。」
將臣沉沉舒出一口氣來,「如今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冥王娶親對幽冥地府來說是一件大事。
今夜,是冥王娶親的盛典,萬鬼齊聚,陰靈們在黑暗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無數雙眼睛注視著這場空前絕後的婚禮。
冥界的天空中,瀰漫著一層暗紅色的薄霧,宛如一條巨大的綢緞在緩緩飄動。
那霧氣中,隱隱透出神秘的符文和奇異的光,給整個場景增添了幾分莊重的氣息。
通往冥府宮殿的大道上,鋪滿了黑色的水晶,閃爍著幽冷的光,道路兩旁,站立著一排排身著黑色重甲的冥界衛士。
他們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手中的兵器散發著森寒的氣息。
遠處,傳來一陣低沉而悠揚的音樂聲。
那是由冥界的樂師們奏響的冥曲,隨著音樂的節奏,一群身著白色輕紗的侍女們輕盈地舞動著,她們的身姿如同鬼魅般飄忽,手中的彩帶在空中飛舞。
這樣盛大的場景,在一個月前是讓人想都不敢想的。
看的出冥梟還真是用了心思。
眾人矚目中,他身著一襲黑色長袍,上面繡著的金色符文,胯下騎著一匹通身如墨的幽冥戰馬。
戰馬嘶鳴,聲震九霄。
身後是浩浩蕩蕩的冥界迎親隊伍,鬼火搖曳,陰氣森森。
而此時,我身處的阿修羅界,身後是萬千墳冢,天上是血雲翻湧,仿佛是被這場盛大的喜事所激怒。
但冥梟面色冷峻,目光堅定,絲毫不為所動。
終於,他來到了我的跟前。
而我也早已換好了衣服在此等候,這一生血色嫁衣上繡著阿修羅界的符文,穿這樣的衣服結婚也我剛定下的阿修羅界傳統。
我嫂子死的那天就是穿著這樣的衣服。
看著隊伍來到我的跟前,我一言不發。
冥梟向我伸出手,唇角弧度輕揚,聲音低沉堅定,「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妻。」
我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眯了眯眸子。
「我們的婚禮並不會得到祝福,任何師父都不會出場,而且我沒有嫁妝,還只要三樣聘禮。」
冥梟的臉上沒有絲毫波動,微微點頭,「今日你是整個幽冥界的女主人,自然是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神情淡漠地看著他,一字字道,「三樣聘禮分別是誅仙劍,靈山社稷圖以及白骨。」
「這些我都已為你備下,只要拜過堂之後,自然會交給你。」
我緊緊盯著他的雙眸,平靜而深邃,又像深淵般不可親測。
稍作遲疑,我便搭上了他的手。
空中突然綻放出絢麗的光芒,無數顆幽藍色的火焰球在空中飛舞,然後化作一隻只奇異的飛鳥,圍繞著我和他盤旋飛翔。
與此同時,地面上湧起一股黑色的煙霧,煙霧中出現了一群騎著黑色駿馬的冥界騎士,他們整齊地排列在道路兩側,向冥王和冥王妃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我坐進了他為我安排的花轎里,紅綢錦緞,卻難掩我內心的忐忑。
這一路,心思各異,我想著未來在冥府的未知生活,他或許在謀劃著名這場婚事背後的種種。
但好歹沒出什麼亂子,只是這一路的沉默,讓氣氛愈發凝重。
晃晃悠悠,終是到了冥府門口。
一個月前那殘破的冥王府如今又恢復了輝煌,甚至比一個月前成親時的場面大了不知幾倍不止。
抬眼望去,朱紅色的大門敞開,門楣之上掛滿了五彩的綢緞。
府內燈火通明,光芒仿佛要穿透這地府的黑暗。
道路兩旁,擺滿了奇花異草,皆是這冥界難得一見的珍品,散發著幽冷的香氣,讓人陶醉其中。
空中還飛舞著無數的冥蝶,它們的翅膀閃爍著幽藍的光芒,如同夢幻中的精靈。
遠處的亭台樓閣,也都裝飾一新,雕樑畫棟,美輪美奐。
這樣壯觀的場景,若是換作顧允棠的話,定能夠樂瘋。
只可惜,冥梟娶的是我。
進了喜堂,四周燭光搖曳,紅綢高懸,冥花綻放散發出奇異的幽香。
眾人分站兩側,他們的目光或是好奇、或是敬畏地注視著我們。
在這樣的氛圍中,我與冥梟來到了喜堂的正中央,面對著那古老的儀式台,司儀的聲音在喜堂中迴蕩,「一拜天地,敬畏乾坤之威!」
我與冥梟同時轉身,向著那冥冥中的天地深深拜下。
「二拜高堂,感恩先輩之恩!」
我們再次轉身,向著上方那象徵著冥府先輩的空位恭敬行禮。
「夫妻對拜,承諾永恆之愛!」
我與冥梟相對而立,緩緩彎腰,彼此行禮,仿佛有無數的情感在其中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