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目詫異，「送給我？」
周天宇看我的眼神清澈，又將鐲子遞了遞，「當然，你不是說這鐲子難得，我就把它買下來送給你。」
我搖頭輕笑，把鐲子推回，「我說這鐲子難得，給他放在一堆的假東西裡面，顯得格外突兀，不過你既然把它買下來了，就好好帶著，好好收藏，以後說不定能幫得到你。」
「你說這個鐲子是真的？」
周天宇有些疑惑地打量鐲子，鐲子雖然通體透玉，但看著做工極為粗糙，而且也就五千塊錢的價格，怎麼看都不像真的。
我點了點頭，「你先收起來吧，以後說不定真的能用得到。」
聽了我的話，周天宇也沒再說多說什麼，就將鐲子收了起來。
沒一會，我們又停在了另一個算命攤位前。
眼前的老婆婆，身著襤褸衣衫，補丁層層疊疊，大大的頭巾將她的面容遮掩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渾濁卻透著神秘光芒的眼睛，讓人難以捉摸。
她的攤位設在這偏僻的角落，可謂是蕭條至極。
攤位上擺放著幾件破舊的法器，蒙著厚厚的灰塵，若不刻意留神，真是難以發現其存在。
我與周天宇在她身前坐下，那老婆婆身形微微一動，仿若幽靈之聲從那頭巾之下傳來，「二位要算什麼？」
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
我並未急切回應，而是先淡定地問道，「卦金怎麼說？」
老婆婆語調幽幽：「你們都準備了卦金，還問這些做什麼？」
周天宇一時未反應過來，他眉頭微皺，眼神中充滿疑惑。
我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讓他將鐲子拿出。
周天宇滿心迷茫，臉上寫滿了不解，在我耳邊低語，「這鐲子剛剛才收起來，此刻又要拿出，何況這鐲子價值五千多元，難道就這般用來換一卦？」
我對他點頭，在我的眼神示意之下，他終究還是拿出了鐲子。
老婆婆這才悠悠開口，「你要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周天宇聞言，大驚失色，「不可能！我根本不知道一一在找什麼，你們為什麼都這樣說？」
老婆婆緩緩開口，「你沒有忘川記憶，自然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只要上一趟陰司，走一趟奈何橋就知道了。」
她說話時，頭巾微微晃動，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我微微垂眸，尋思了一番，「婆婆說的這般肯定，可是有什麼依據？」
老婆婆有些猶豫，我連忙補充道，「你放心，今日之事若是成了，以後我定當感謝。」
聽完我的話，她才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名古舊的銅鏡，鏡面之上似有霧氣繚繞。
她緊閉雙眸，口中念念有詞，那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每一個音節都帶著神秘的力量。
忽然，銅鏡散發出幽幽的青光，光芒之中隱約浮現出一些奇異的影像。
老婆婆此時眉頭緊皺，額頭上的皺紋如溝壑般深刻，她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銅鏡，目光時而凌厲，似能穿透這虛幻的景象，時而迷茫，仿佛在這紛繁複雜的線索中迷失了方向。
「此乃前塵往事之象，需用心觀之。」
老婆婆話音未落，周天宇忍不住湊近想看個究竟，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老婆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我強自鎮定，緊盯著那光芒中的景象。
只見畫面中出現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在一座古老的城池中徘徊。
「這便是你所尋之人的過往蹤跡。」
老婆婆說著，手指向那影像，她的手指乾枯如柴，關節處微微彎曲，動作顯得有些僵硬。
「但要知其今時所在，還需更深入的窺探。」
她雙手合十，口中咒語愈發急促，臉上的肌肉緊繃著，神情愈發凝重。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銅鏡的光芒也越發強烈，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片刻之後，光芒漸弱，影像也變得清晰起來。
「看，他就在那座山中的廟宇之中。」
老婆婆話音剛落，銅鏡上的光芒驟然消失，她如釋重負般地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顯得疲憊。
「山……」我喃喃自語，隨後苦笑，「是忘川八百里的沙漠吧。」
老婆婆微微點頭，「姑娘是個開明之人，剩下的話也不用老婆子我多說，是去是留，姑娘自行定奪。」
我聞言點頭，表示過謝意後便起身離去。
離開鬼市回去的路上，周天宇很久都沒有說話，直至回到了周家山莊，送我回房間的時候，周天宇忽然拉住了我的胳膊。
「一一，你到底在找什麼？」
「忘川弓。」我平靜地看著他，不想把他摻和到這件事情里來，「一開始不是就告訴你了麼？」
「那你允許我帶你去鬼市，是不是就是為了……」
周天宇神色難看，他覺得我不會利用他，卻不曾想……
「我也是想確定一下，不過可以向你保證的是，不管你是與不是，我都會護你周全，不會讓你發生任何事情。」
「不是這樣的。」周天宇連連搖頭，神情急切，「我是想說，如果我可以幫到你的話，我會毫不猶豫，不管你讓我幫你做什麼，我都能夠做到。」
「周……」我話沒說完，忽然察覺到一束異樣的目光正在盯著我。
我和周天宇同時回頭，看到那一抹紅色的身影時，周天宇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怒意。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可以打擾我麼？」
紅花拿了一個冰激凌站在那裡，一臉無辜地舔了一口，看著我和周天宇道，「我聽說你們兩個要出遠門，要不要考慮把我也帶上，路上也好有個伴。」
「什麼遠門？」周天宇一臉不明。
紅花疑惑地看我一眼，「你沒告訴他嗎？忘川八百里沙漠十人去無人歸，還是說，你想自己去？」
不等我回答他的問題，周天宇就是意識到了什麼，抓我手腕的手又緊了幾分。
「一一，他說的是什麼？難道你真的要一個人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