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之前非常給李臻面子,點了一壺茶和炒豆子的那人問道。閱讀
之前背對著李臻的人想了想,低聲說道:
「走吧,人族的酒肆茶樓是獲取消息的捷徑。白天動靜太大,莫要驚動了那些邊軍。這家酒肆看起來都是普通人,應該得不到什麼消息,咱們去別的地方。」
「好。」
說著,倆人便站了起來打算喊小二結帳。
可就在這時,曲老闆從後院走進了酒肆:
「列位,列位,道長已經吃上啦,我剛問了,吃飽了一會繼續說。」
這話一出,原本是為了留客,希望大家能多消費一些東西的。
可聽在倆人的耳朵里,心中卻是一驚。
對視了一眼……
背對李臻那人想了想,重新坐了下來。
而看到大哥坐下,面對李臻那人也不走了。
重新落座的模樣在曲老闆看來,就是想聽故事,不由得滿意的笑了起來。
果然,道長這個說故事的法子能留人!
……
「大哥,時間怎麼這麼短?……失敗了?」
面對同伴的問題,另外一人眯起了眼睛想了想,說道:
「有可能。可不應該啊……出塵關是天下所有修行人從凡夫俗子蛻變的天塹,此關有生死之間的天大恐怖,沖關成功者看破生死,天地靈氣入體,從此不再思凡。
若沖關不成,心魔深種,不修補,此生無可寸進。他應該元氣大傷才對……你忘了?十二弟沖關失敗,三魂七魄直接丟了兩道……若不是父親提前做了準備,恐怕十二弟早就退回了獸性。
若是這人真的沖關失敗,那想來也勢必會受到很重的傷勢,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在出來……說故事?「
「……難道成功了?」
順著他的話,這人問道。
但他顯然也不相信自己的話……
「這怎麼可能!這還不到一炷香……」
「是啊。」
另外一人點點頭,眯起來的眼睛之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除非是生來便看破生死的生靈……可天底下哪有這種生靈存在?從生、到死……莫要說這人族,連咱們在面對自己的死亡時都不敢說無動於衷……這世間怎會有這種生靈……只要內心有一絲波動,便可給心魔可乘之機。他的心難不成是鐵石心腸?」
倆人是越說越沒底……
直到……李臻再次走了進來。
感應到了他出現,這倆人的目光瞬間鎖定到了他身上。
可是卻看不出任何異常。
不像受傷,臉上無半點蒼白,滿是補丁的道袍上面也沒半點血跡。
可要說成功了……
他身上也沒有半分出塵之人該有的氣機。
什麼情況?
這倆人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而就在李臻坐回了桌前後,背對李臻那人低聲對同伴說了一句: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小二,算帳。」
……
咦?這就走了?
看著倆低頭而出的大爺,李臻有些遺憾……
本來他看那個大爺老盯著自己,心裡還覺得一會可能有賞錢呢。
這忽然就走了……
唉。
罷罷罷。這不還有其他人呢麼。
收攏了心思,一口氣重新壓在了丹田。
頓時,那股熱氣又不知道從哪跑了出來。
只是這次,李臻不再感覺到如同火爐,而是有種……說不出來的通透與舒適。
並且,他這次忽然感覺到了這股熱流中,有那麼一絲絲細微的……姑且稱作能量的東西吧,傳遞到了那在空氣之中隱藏的塔大身上。然後塔大在隔一段時間後又會回饋給自己一些。
而回饋的能量被熱流接收後,那熱流似乎又壯大了一絲……
他有些疑惑。
到底什麼情況?
可奈何師父死了,他這種情況也沒法和人說。
只能心裡打定主意,等這一場書結束,回去好好翻翻師父留下來的那幾本關於練炁的書籍。
接著,他收攏了心思,抄起了醒木。
眾人早就等的迫不及待了。
剛才那扣子雖然留的不咋地,可對於這群食客來講,李臻這種講故事的方式十分新穎,看的新鮮極了。
這會見他又要重新開始,精神頭頓時前所未有的集中。
李臻也察覺到了觀眾的狀態,微微一笑,抄起了醒木:
「山前梅鹿山後狼,
二畜結拜在山岡。
狼有難來鹿搭救,
鹿有難來狼躲藏。
箭射烏鴉騰空起,
鏃頭落在狼身上。
勸君莫交無義友,
這狼心狗肺~」
「啪!」
醒木一拍:
「不久長!」
「……」
沒人給喊好。
可大家卻聽懂了。
本來嘛,這群人的文化程度也不高,而定場詩呢,雖然是壓言的作用,但也講究一個點題。
李臻經驗豐富,自然知道,和這些觀眾說,千萬不要搞什麼高深的定場詩。
就撿一些直白的道理給出去,或者是一些俏皮點的話就成。
太深奧,他們也聽不懂。
聽不懂,那就是說書先生能耐不夠,不合格了。
而接下來的故事呢,其實就是賈老大給馬三兒出主意,告訴他你沒錢,但你外邊還有人欠你錢呢。我不借給你錢,但你自己去把債要回來不就行了?
馬三兒聽了賈大爺的話,去找了這仨拜把子兄弟行二的悶老二,結果沒要出來錢,還被損了一頓。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顆歪脖樹上有一上吊的死屍,那死屍帶著帽子,馬三兒順手給偷下來了。
回到了家,折騰一天累了,躺下睡覺,結果睡到了半夜,忽然聽見有人敲門,問了一句「誰啊」之後,就聽外邊來了一句:
「把我的帽子還我!」
這《九頭案》的第一個扣子,就落在了這。
而按照整個故事來看,他現在說的這首定場詩,是在隱射賈老大、悶老二、馬三兒這假模假樣的兄弟情義。
應情應景。
而要是按照以往的習慣,這會兒總要給點閒白兒。
但現在這場合顯然不適合。
人家是來聽故事的,得先用故事把人留住,閒白兒以後慢慢給。
這些人可都是長期飯票,不能一次給太足。
所以,醒木一推,直接開說:
「上回書咱們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