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各懷心思

  林婉知道弟弟放假回家她買了虎皮酥給他吃，卻見弟弟和爹一回家就快步去書房了，林婉跟去送吃食，正巧聽到了弟弟和父親的談話，她並沒有聲張，悄悄的又回到自己屋裡。

  她一個閨中小姑娘，平日裡接觸的人少，母親教她的都是女訓、女德之類的，她能從李珂和林錚那裡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意識到弟弟剛說的話並不像她所想像的那樣簡單，而她似乎也無法應對現實中的複雜情況。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林婉開始默默觀察家裡的動靜，留意父親和弟弟的舉動和對話，她是家裡的小透明，他們反而沒察覺林婉的變化。

  這天，林婉趁著家中無人，偷偷躲在父親的書房。父親書房裡的書比女德好看多了，她正看著一本遊記，林晏修帶著龔暃到書房了。

  林婉嚇得躲縮在書架與牆的空隙，幸好她瘦剛好藏住，聽完了龔暃的話，她心裡其實很不情願，本來對嫁人就有些莫名煩躁的心情，得知要她提前嫁去龔家沖喜，她忐忑不安。

  林晏修派人打聽龔平陽的事，下人回話和龔暃說的差不多，就是龔平陽喝了些小酒受了風寒，風寒卻反覆不好，龔暃想早點讓林婉進門給兒子沖喜看來也說得過去。

  他和李茹商量一番決定答應龔家，對此龔暃感激不盡又送了禮，林婉的之後心裡五味陳雜，不怎麼吃的下飯，李茹來看女兒就見她默默在哭。

  林婉抽泣著將自己聽到的事情告訴了母親，李茹聽後只覺得荒謬，「婉兒，娘跟你說過聽來的話不一定是真，你看你弟弟或表哥他們與學院的同窗相處也很頻繁，龔平陽與李珂也相處過幾次，若是有問題，你表哥不會瞞著肯定會跟你爹說的，而現在沒有你說的那樣事，娘也不想你這麼早嫁人......」李茹輕輕拍著林婉的背安慰道。

  林婉抬起頭，她娘不信她，眼中透著哀傷，「娘，我......不想……」

  李茹心疼地看著女兒，她知道女兒從小就聽話懂事，但這次事關女兒的終身幸福，她也不能輕易做出決定。

  「婉兒，這事我們還需從長計議。你放心，爹娘一定會為你著想的。」李茹溫和地說道。林婉靠在母親懷裡，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她知道父母一向疼愛她，定不會讓她受委屈。只是，面對這突然倉促的婚事，她還是感到茫然和無助。

  林錚一回到家就氣的把一個杯子砸了，書童小風連忙上前看他的手：「少爺，小心你的手。」林錚來回踱步：「不行！爹竟然還同意了那龔家提前讓姐姐嫁去的主意，這不是把人往火坑裡推嘛！」

  書童小風語塞，默默收拾地上的碎茶盞渣，林錚眼珠一轉，走到桌前提筆寫信，這信里他將林婉要提前嫁給龔平陽以及自己看到魏青松與龔平陽間的眉眼官司都詳細寫下，信很快寫好後，林錚把他交給小風給他些銀錢叮囑他：「小風你知道林家族學吧，快去將這信送給李珂表哥。」

  小風有些不情願：「少爺，小的走了你怎麼辦呢？」林錚拍拍胸脯：「你家少爺我有手有腳這幾天不用你伺候，你只要好好的儘快將這信送去，回來我得了銀子獎賞你。」

  小風無奈地接過信件，然後邁步走出家門。而林錚則前往尋找姐姐林婉。林婉剛剛在母親那裡哭泣過，雙眼紅腫得宛如小兔子一般。當她看到弟弟休沐歸來時，迅速收拾起自己的情緒，急忙詢問道：「小錚，你吃飯了嗎？」

  林錚揮揮手示意沒有，然後坐下身來，凝視著姐姐那雙紅如兔子般的眼睛，不禁嘆了口氣。接著，他開始講述一些書院中的有趣故事，希望能讓林婉心情愉悅起來。

  小風踏出林家大門後，原本打算尋找一輛順路前往林家族學的牛車或馬車，但突然改變了主意，徑直奔向府衙，找到了林晏修，並將信交給他。林晏修拆開信封閱讀完畢後，將信小心翼翼地藏好於衣袋之中，然後對小風說道：「你這孩子做得很好，但林家族學那邊還需要你再跑一趟。等你找到李珂後，轉告表少爺讓他回來。」

  小風心裡壓的大石頭這才放下，連忙點頭去了。林晏修揣著燙手山芋繼續上班，下值後回到林家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將信燒了。

  龔府最近喜慶多了，下人們忙的團團轉，給窗戶貼喜，給草樹修剪，清理龔府院子的角角落落，龔平陽的大哥龔平陌跟自己的夫人說：「這三兒娶妻的陣仗比我當年娶你可是熱鬧多了。」

  龔大嫂撇撇嘴，嫁給龔平陌這麼多年早知道他是個拈酸吃醋的人，龔暃夫妻但凡一碗水稍有端不平，這大公子龔平陌就開始攛掇自己鬧。

  以前龔大嫂還真被當槍使了幾回，後來回過味知道丈夫是個什麼德行就不再受他戳動了。

  龔平陌見自己妻子不搭理自己，哼了一聲跑去找娘，沒過一會兒就被老娘打出來了。龔平陌心裡嫉妒弟弟，跑到龔平陽屋裡去嚼舌頭了。

  龔平陽最近煩躁不安，他自從那次與魏青松走後門回來後，後庭谷道就隱隱作痛，一開始他以為是痔瘡，叫了大夫來看，大夫檢查後開的也是痔瘡藥，卻沒想到這藥吃著不管用，三天後依舊血瀝瀝，他有些慌跟母親說了。

  龔夫人偷偷找了幾個妙手，大家一番研究龔平陽的屁股，最後得出這小子得了——花柳病。

  這下龔夫人不敢瞞龔暃了，她扣下大夫迅速叫龔暃回家，龔暃聽完事情後沒有發怒，只是看三兒子龔平陽的眼神像把刀子。龔家夫婦一合計乾脆娶了林婉，趁龔平陽的病還輕，儘快讓兒媳婦懷上孩子，這樣龔平陽就是以後病死了，好歹留個後。

  林晏修可不是傻子，雖然表面答應了龔暃，但他依舊暗中打聽龔平陽到底得了什麼病，好對症下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