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明天挖礦十七個小時,吃的是最差的,睡的環境也是最差的,甚至一個床鋪都沒有,從剛開始來的勞累到痛苦到現在的麻木。
和他一起來礦山的一批人,現在就剩下他一個了,其他人不是累到昏迷被人拖走,就是活生生的死在礦山上,更多的是在睡夢中直接就這麼死了,再也沒能起來。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來了有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或許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可是剛剛,錢東給他帶來了希望,錢東身上濃烈的血腥味絲毫沒有讓他趕到害怕,以前是沒有反抗的機會,現在他已經是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一個機會就擺在他面前,他想活,想要再回家看一眼兒子,他不想就這麼實在礦山上。
他看了一眼剛剛錢東蹲著的地方,那裡有這一灘的鮮血,他剛剛就就看到了,錢東手上拿著一把短劍,已經看不出短劍本身的顏色,劍柄出被布包裹已經染成了紅色,上面還有點點的白色,地上的血就是劍柄上布條滴落下來的。
他連忙用手講那攤血擦掉,然後仔細的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確定沒有巡邏人員走過來,這才輕輕的推了推邊上的一個蜷縮在一起的瘦小身影。
「喂,醒醒,醒醒…」
……
錢東沒理會剛剛那個礦工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人的潛力是很大的,特別是在生死之間的時候,錢東相信這人肯定能把握住機會的。
慢慢潛伏到巡邏值班人員休息的房子外面,熟練的將兩個站崗的哨兵解決,錢東偷摸著看到裡面有不少人。
這些人有點在吃著泡麵,有的在玩著手機,還有不少人在打牌聊天很是熱鬧,這樣的房間大廳有四個,每個房間有二十來個人,也就是說這裡面大概有七八十人,這讓錢東有些頭疼,這樣的的規模他根本無法偷襲。
最重要的是,有一隊人已經在整理衣服和槍枝了,而且手中拿著電筒,看樣子應該是要開始下一輪的巡邏。
看到這裡,錢東不再猶豫,掃了一眼已經涼了的哨兵,將綁著手上短劍的布條解開,把劍上的血甩了甩,別再腰間。
然後從哨兵手中將步槍撿起,錢東不是軍迷,只是偶爾玩玩吃雞遊戲,現實中從來沒玩過槍,所以也看不出這槍是什麼型號或者名稱。
拿在手中研究了一下,他雖然不了解槍械,可是對於槍械都是有保險的他還是知道的,所以找了半天,才找到步槍的保險,往後拉了一下,然後直接扣動扳機。
「噠噠噠~」
步槍直接開火,在昏暗的夜晚聲音傳的特別遠,至於步槍的後坐力,錢東表示毫無感覺。
「嘩啦嘩啦~嗶嗶………」
房間內傳來桌椅倒地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刺耳的哨聲,還有房子上面喇叭傳來的警報聲。
「嘿嘿,原來開槍這麼簡單啊。」
錢東看到槍可以開火,臉上露出笑容,然後…將槍口對準了匆忙跑出來的那些巡邏值班人員。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咔嚓咔嚓。」
錢東端著槍,對著這些人一通掃射,可惜沒爽幾下,槍里就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這是沒子彈了,不過也是,這些人都只是站崗的,現在也沒人來攻打這個礦山,槍裡面有半個彈夾就已經很不錯了。
「呸,什麼破爛玩意,才一兩秒就歇菜了,一點都不持久。」
錢東剛剛那一梭子打出去,剛跑出來的巡邏人員死傷一片,剩下的人全部躲回了房間,錢東將已經沒有子彈的槍甩了出去,嘴裡罵罵咧咧的。
然後轉身向著遠處黑暗的樹林裡跑去,現在他手上沒有槍枝,裡面的人肯定馬上就要出來反攻了,他再待下去就是和找死差不多。
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整個礦山還活著的那些守衛拿著槍向這邊跑來,他們還不知道礦山邊上的守衛還有宿舍裡面的人已經全部死完了,現在跑開就給了礦工宿舍裡面人的機會。
混亂並不會隨著錢東的離開而平息,相反…只會愈演愈烈,直到一方全部死亡。
錢東在森林中飛奔,身後礦山的混亂已經和他無關了,很快這個稀土礦山就會變成無主之物,不管劉國喜家族現在面臨的情況,都得派人來支援和處理,不然這個礦山很快就不會姓劉了。
跑出一陣,來到一條小溪邊,錢東放下腳步,後面不可能會有人來追殺他的,礦山現在應該忙得不可開交才對,放鬆下來的錢東只覺得混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前面一直在緊張刺激的環境中,現在突兀的放鬆,聞著刺鼻的血腥味,錢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走到小溪邊,將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留下一條褲衩,先是捧著水將頭髮還有身體清洗了一遍,再將其他的衣服包括短劍全部在溪水中清洗。
溪水很淺,而且是山上,錢東面前的小水坑在洗完頭髮和身子之後還只是淡淡的有點紅痕,可是隨著衣服和劍丟進去清洗,小水坑瞬間變成了紅色,如果是白天,從高處看下來,就如同碧綠的翡翠上面鑲嵌了一塊鮮亮的紅寶石。
可惜這樣的景色無人欣賞,錢東洗完將衣服擰乾,重新穿上,頓時舒服了很多,用冷兵器就是這點不好,血液容易四處飛濺,而且鮮血並不是紅藥水,會很粘稠,且凝固之後還容易結塊,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錢東清洗完畢之後,拿著劍向著停車的地方飛奔而去,這次他車上是放了衣服的,上次車上沒備衣服讓他難受了好久,這次出發特意帶了幾件放在車上,有綠色適合叢林的,也有黑色適合夜行的。
來到車邊,將衣服換了一套,看了看時間,才過去兩個多小時,錢東對自己的效率很滿意,然後點了支煙,一遍開車一邊抽菸,向著市區開去。
錢東開往的市區並不是果敢市區,而是附近的一個市區,那裡屬於政府軍,果敢軍開戰和那裡沒有關係。
沒走多遠天邊就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錢東的心情也隨之改變。
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殺了多少畜牲錢東沒有統計,不過想來應該是四百左右,這個礦區有五百的武裝力量已經出乎錢東的意料了,這個應該是劉國喜家族守衛最多的一個礦區了,錢東的目的已經達成。
開著車一路前行,太陽緩緩升起驅散了黑暗,也驅散了錢東心中的冰冷殺意,這裡錢東的身體微微的有些顫抖,回想起剛剛的瘋狂殺戮,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只會覺得那是做了一場夢。
可是錢東不一樣,他的精神力遠超常人,哪怕是在漆黑的環境中,也不會影響他的視力,那一條條生命在他手中消逝,哪怕他把那些人當做了牲口,也還是對他產生了影響。
現在太陽升起,讓他感覺到了溫暖,同時也讓他放下了接下來的計劃。
本來他是打算回市區休息一下,然後晚上接著去翡翠礦山的,可是顫抖的身體告訴他不能這麼繼續下去了,他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自己的心態。
他是來釋放心中的戾氣的,不是用鮮血來灌溉內心的,不調整心態,這麼殺下去會適得其反,到時候還得額外想辦法消除那種殺念。
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生命在手中消失的那種感覺其實很容易讓人心態產生變化,會變得忽視生命,不尊重生命,那種漠視感,那種主宰一切的感覺容易讓人上癮,這是病…是心裡疾病。
所以錢東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心態,不讓自己沉淪下去。
開車大概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錢東來到了一個小鎮,好在現在還沒出現封鎖的情況,只是路上確實有碰到一些軍車開在路上。
錢東停好車,隨意找了家旅館,直接將十來張萬元的緬幣拍在前台,然後前台的中年婦女笑呵呵的帶著錢東來到二樓一間還算乾淨整潔的房間。
婦女一直說著緬語,錢東也不答話,面色嚴肅,婦女說了幾句也不再多說,給錢東開了房就離開了。
網上說的緬國都是說的普通話其實是騙人的,他們大部分人交流都還是用的緬語,只有詐騙園區,礦山,唐人街這樣大量華人聚集的地方才會說普通話。
緬國大概有5500萬的人口,國人才幾十萬,怎麼可能會到處說普通話嘛,想一想都知道不可能。
來到房間,充了個熱水澡,錢東這才坐在床上打坐修煉。
今天沒再修煉龍虎勁,而是打坐練起了道家大周天功。
道家大周天功是親近自然,感悟天地大道的功法,隨著修煉能讓人心裡平靜,錢東現在就是用這個方法不讓自己胡思亂想,避免自己沉迷在殺人的快感和樂趣之中。
心中的戾氣和殺氣是不一樣的,戾氣是隨著自己能力的提升,人心中的那股破壞的欲望就會加重,就好比一個普通人健身,時間長了總會有一股發泄的欲望,見到重物總會想去提一提。
而殺氣是那種殺戮時候的感覺讓人看到光潔的脖子總想著掰斷或者拿劍砍一砍。
簡單的說就是心中有戾氣的時候看到沙袋總想上去暴力錘幾下,而心中有殺意,看人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盯著別人的脖子,心臟等位置看。
錢東這一修煉就是一整天的時間,晚上出去吃點東西,然後回房間繼續修煉,早上再次出門去吃早餐,然後回房間打坐練功。
就這樣持續了兩天,晚上的時候,錢東出去吃完晚餐回到房間剛想繼續打坐修煉,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
「餵。」
電話是韓兵打來的,錢東接起也沒有稱呼對方,這裡不是國內,注意點還是沒錯的。
「嗯,是我,那天的事情我知道了,效果很好,現在很亂,馬上要鎖門了,你得在最近趕快回來了,不安全。」
韓兵說完就掛斷了,話語中的意思很清楚,那天錢東在礦山做的事情已經有效果了,而且反應應該很激烈。
至於馬上要鎖門的意思也很明顯,彭家現在應該是已經將果敢外圍的據點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可能會對整個地區進行封鎖,到時候可能就會贏來最後的決戰,錢東在那種情況下就做不了什麼了,必須離開那裡才行。
錢東將手機關機,拿上鑰匙,直接離開賓館,向著停車的地方走去。
現在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一旦形成封鎖,到時候也沒他的用武之地了。
所以錢東需要趕在這之前再出去一趟,他心心念念惦記的翡翠礦山還沒去,那邊正好靠近邊界,去一趟翡翠礦山之後正好直接回去。
錢東開車前往,他現在處於政府軍地盤,開車的話差不多需要兩個小時才能到達礦區。
可惜…路程並不如錢東想的那樣順利,開了半個小時左右錢東就被攔路了。
「這裡封路了,不讓過…(緬國語)」
一個士兵端著槍就走了過來,嘴裡嘰哩咕咕的說著,錢東也聽不懂。
「我是中國人,清水河國界,回國。」
錢東手比劃著名嘴上說著普通話,他知道這裡的普通居民確實是說的緬國語,可是這些士兵大多數是會說普通話的,因為很多的官員祖籍都是華夏。
「不能過,前面…打仗…清水河地界…被占領了,退回去。」
士兵果然能聽懂普通話,看了看車輛,耐心的解釋著,並沒有為難錢東。
不要以為這些人是好人,如果是平時,他們免不了要從錢東這裡要些好處,只是現在局勢緊張,他們長官下了死命令,不要去為難華夏人,免得華夏出手,到時候可就不好處理了。
沒有哪個小國敢去招惹現在的華夏,特別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誰也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大國會不會藉機出手,如果那樣的話,別說緬北電詐了,說不定金三角都得被掃蕩一遍。
「好的,好的。」
錢東微笑著點頭,然後掉頭離開,和這些人多說沒用的,沒必要浪費口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