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爸爸他……」
慕宴書握緊了拳頭,這讓他根本說不出口。
「我知道的。」慕依依眼神莫名的變得傷感了很多,轉身進到了屋裡。
慕宴書有些聽不明白,但怕妹妹做什麼傻事,他急忙跑了進去。
慕依依趴在地上,小手朝床底下伸去,拖出來一個小木箱,抱到慕宴書旁邊的桌子上,用脖子上的項鍊打開。
慕宴書深吸一口氣,拿起了最上面的筆記本,打開第一頁,字跡工整的寫了林芳二字,他往後面翻。
不是日記本,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有的字還被劃掉,有的那一頁皺皺巴巴的,有的還有黑漆漆的痕跡,像是幹了的血跡。
1、
來這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我已經被綁了十五天,不是被打就是被欺負,每天也是那幾口飯,索性我學乖了後,他放鬆警惕解開了拴住我四肢的鐵鏈。
為了我逃跑,我沒有手機通訊工具,還會在他不在的時候被綁住一隻腳。
我從自己的行李里拿到我被拐來時新買的本子。
我明明剛考上大學,卻因為幫助路上的一位受了重傷的人,最後被跟蹤昏迷。
我也真是太傻了,為什麼要幫他們,可能是因為我的願望就是想當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吧!
2、每天那個人醉醺醺的回來,對我非打即罵,我從小到大就沒有受過這樣的虐待,憑什麼對我這麼惡劣。
我又沒有辜負過別人,他把一切發泄在我身上算什麼low種,等我出去了,我要他好看。
可是我現在連門都沒有出去過,外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3、每天都是一碗米飯,我都要餓死了,我好想出去買東西吃。
媽媽,你們怎麼還沒有找到我?
女兒有點撐不住了,真的好餓好餓,還被打的好疼。
……
29、我竟然懷孕了,我才十八歲啊!他的種不能留,估計生下來從根上就是壞的。
為什麼這麼艱苦的條件也可以讓人受孕,怎麼不讓自己的子宮壞死,聽說劇烈運動可以讓胎兒滑落。
怎麼會這樣,我的左腿好像沒有了知覺。
孩子生在這樣的環境,根本就是受罪,要不一起死了算了!
30、那個人竟然把我帶到了診所,把我救了回來,我向醫護人員求救,但她們似乎看不懂,他對她們說我有抑鬱症有自虐傾向。
所以沒有人相信我,因為我手臂上劃的痕跡,這些竟然成為了那個男人狡辯的證據。
我該怎麼辦,他和我說把孩子生下來就放我走。
真的會放嗎?
可是孩子跟著他,估計和自己的待遇好不到哪裡去。
窮困潦倒的,靠綁架人,才得子的傢伙,能養好嗎?
現在已經過了兩三個月了,為什麼我感覺過了一年多了。
31、在這裡暗無天日的,就算知道今天是幾號也毫無意義,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那個人對她的態度比以前好了很多,好像對這個孩子還挺期待,可我,不想呢!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把她我放走。
……
70、寶寶好像在肚子裡踢我呢,好神奇,等他生下來我好好教導說不定是個還不錯的人。
……
120、孩子出生了,不過有點丑,乾癟癟的,像個老頭子,那個人第一次給我解開了鎖鏈。
她可以像個正常人活動了。
為什麼呢!難道真的是生完孩子就放她走嗎?
可當我看到從我肚子裡生的娃娃,突然有些捨不得了。
125、寶寶還需要我,再等等!
直到慕依依出生,林芳也沒有離開,在慕依依三歲的時候,林芳受不了慕井帆的家暴,對女孩子的非打即罵。
在這樣的家庭下壓根兒就養不好孩子,她本質上就是個倔丫頭,現在解放了雙手,她可以為了她崽,把這個男的弄死。
「我聽隔壁的張嬸說,媽媽突然兇狠起來,拿著菜刀追著慕井帆想殺了他,但她沒有什麼力氣,
在兩個人纏在一起打架的時候,媽媽的頭一不小心撞在了門檻上,慕井帆頭也不回的進屋關門,路過的鄰居發現她時,已經昏迷好一會兒了,就被他們協商送進了醫院。
她們也知道這戶人家的男人是個暴躁的,沒想到還能幹出這種事,以前關上門他們管不了。
現在在他們面前,又不能不幫,就叫了救護車把媽媽救走了。
之後媽媽再也沒有回來過。」慕依依輕輕的聲音在屋中飄蕩。
她沒有哭,她看著哥哥淚流滿面的面孔。
慕宴書把筆記本放下後,在箱子裡還找到兩封信和為妹妹準備的嫁妝。
給慕依依的信已經被拆封了。
慕宴書的那封還沒有,他把手上的汗水往褲腿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打開拿出來。
裡面寫著對他的關心,有她的糾結,最後她的幻想與絕望。
「她說她會來找我們的。」慕宴書塞好書信,告訴慕依依。
「哥,算了吧!」慕依依走到梳妝檯旁邊,把它用力挪開,指著牆上亂七八糟的痕跡:「你看。」
「你怎麼發現的?」慕宴書盯著牆上的劃痕還有血跡,蹲在牆面前,赤紅著雙眼,硬生生吐出了幾個字:「你怎麼知道的?」
「之前我被爸打在了地上,抬頭看到這個拱形下面好像寫著救命兩字,等他發泄完離開後我才挪開看。」慕依依比慕宴書淡定很多:「這個箱子是我在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的,發現鑰匙剛好能打開這個,我就看了。」
慕宴書伸手想去摸那些痕跡,最終與牆面還有兩毫米,還是沒有去觸碰。
他的記憶里,母親每次都擋在他的面前,接受男人的拳打腳踢。
好像,他再怎麼努力,都沒有用了。
慕宴書頹廢的站起來,和慕依依坐在床邊。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哥,不是你的錯,是爸爸他趁你不在才……」慕依依情緒沒有慕宴書的起伏大,她帶著哭腔,咽了咽口水,只覺得喉嚨像是被堵住了,通下去時有點酸疼。
「我們可以和,他斷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