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都是臉好惹的禍

  新進黑衣組織的外圍成員綠川光收到了來自頂頭上司琴酒的小弟伏特加的簡訊。

  言簡意賅地通知他，原計劃改變，他被安排參加最近的代號考核，所以他最近需要加班刷更多的任務增加自己的資歷，好讓自己的紙面資料更好看一點，免得太過萌新直接被考核官刷下去。

  「怎麼這麼突然，本來不是說至少還有半年考察期的嗎？」綠川光看著信息皺眉，心底不安。

  綠川光，本名諸伏景光，就職於警視廳公安部外事第一課的一名日本公安。

  外事第一課主要負責調查涉及俄國東歐等地區的的案件，近兩年俄國時局動盪內部混亂，俄國重工世界聞名，有許多違禁品被武器商人走私出來，日本國內的黑幫自然也很歡迎這些俄國貨。

  原本諸伏景光這位警校畢業就入職的生面孔將會按計劃在培訓後潛入進行槍枝走私的幫派，收集線索摸清泥參會上面的貨源和貨運路線。

  因此諸伏景光拋棄了自己的身份，使用綠川光這個名字，偽造了身份開始執行。

  前期的任務很順利。

  綠川光的身份設定是因為母親病重去世，父親欠下了巨額賭債後一死了之，黑幫又不是做慈善的，才不講究身死債銷，導致原本的高材生不得不輟學工作替父還債。

  一個男性被黑幫脅迫從事賺錢快而且多的工作不外乎那麼幾個，綠川光不想進夜店當牛郎，最後只能選擇進入賭場做荷官。

  自己的家因父親好賭而家破人亡，結果自己為了自保必須靠著父親以前和他玩撲克遊戲教的手法進厭惡的賭場工作，不得不說是很諷刺了。

  憑藉精明的頭腦和出色的社交技巧，綠川光幾乎無往不利，不著痕跡地鼓動著那些自以為能翻盤的瘋狂的野獸榨出更多的籌碼，他檯面上出色的流水很快引起了賭場負責人的注意，暗自打算通知上面在債務合同中動手腳，一定要將這樣的人才留在手上才好。

  但綠川光明顯不樂意在討厭的環境中長期工作，黑暗暴利的環境快速刺激促長了他的野心，他在業餘成功與那些賭場中負責安保的打手們交好，向他們請教格鬥技巧和槍械使用。

  在幾次幫助打手們平息場子內混亂的情況後，綠川光獲得了打手們的賞識，並藉由他的推薦，成功和上級的小頭目搭上了關係。

  通過公安配合給他們找了不少茬，綠川光趁機給小頭目出謀劃策解決問題，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在黑幫這種暴力社團中膽大心細有腦子的人是稀缺人才啊！

  於是在小頭目的關照下，賭場負責人沒有動那份借款合同，綠川光很快還完了欠款，被賭場負責人笑著送出門，正式加入了賭場背後的倚仗——泥慘會。

  接下來綠川光在泥慘會中作為一個新入幫派成員活動，小頭目有心培養他做自己的心腹智謀，有很多活動都會帶著綠川光，既是進一步考察他的能力和可信度，也是幫他儘快適應幫派環境積攢資歷。

  明明一切發展都很不錯，這個時候都自己只需要蟄伏下來，就可以按部就班往上面爬，泥慘會對他的信任度越高他能夠獲得的權限越高，才能調查更多信息。

  諸伏景光覺得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運氣急轉直下了。

  總結一下來說，都是臉惹的禍啊！

  為了增加威懾力，綠川光留了一圈短短的鬍子減少自己長相原本的柔和，又長期板著臉走冷酷路線，可惜底子在那裡撐著，這種很容易顯邋遢的鬍子也沒給他多少粗獷的感覺，還好他逐步顯露出來的身手、槍法和手段，沒什麼人敢因為他的長相輕看他。

  小頭目經營的據點是一家夜總會，綠川光作為他重點培養的心腹自然也長期駐紮在這裡，沒有人惹事的時候就作為駐場樂隊的吉他手看著場子。

  結果來視察的泥慘會大小姐毒島桐子一眼就對綠川光相當感興趣。

  作為毒島會長寵愛的獨女，板上釘釘的繼承人，毒島桐子在會裡一向任性妄為說一不二，也從來不覺得泥慘會裡會有人拒絕她，直接就將綠川光從小頭目手裡要走，帶在了自己身邊。

  要是一個真的幫派分子肯定就對一步登天欣喜若狂了，可惜作為一個臥底搜查官，為了取得並傳遞更多消息，最重要的是低調地長期潛伏，諸伏景光並不想要這麼萬眾矚目。

  萬眾矚目並不是誇張的形容，而是泥慘會裡上到會長，下到最底下的嘍囉，全都開始關注他這個被大小姐青睞的「幸運兒」。

  因為日本的繼承制度傳統習慣，家業在沒有男性繼承人的情況下，並不會直接傳給女性繼承人，而是會通過招贅的形式，將女兒嫁給物色好的人物，之後再通過儀式正式將女婿收養為自己的兒子，作為自己的繼承人，也就是婿養子制度。

  關注著綠川光的人都在觀察，猜測著他是否會成為毒島會長的婿養子。

  但是諸伏景光是個正直的警察，除非是任務中遇到為了獲取重要情報，在 honey trap這個手段之外他別無選擇的情況之外，他並不想這麼豁出去。

  被各種盯梢如芒刺背的綠川光冷靜下來，仔細觀察了好幾天。

  毒島會長是真心疼愛女兒毒島桐子，也是真心將她當做繼承人，但社會情況擺在那裡，就是一個正常的白道企業要讓一個女性成為領導人都是非常不容易的，更別說是泥慘會這麼一個黑道的暴力會社，更是難上加難。

  就算毒島會長樂意，那麼下面的其他成員能不能甘心一個女人壓在他們頭上？他們會不會為了自己的野心藉口傳統來搞事？

  那麼為了保證不會出現婿養子動搖女兒繼承權的情況，毒島會長屬意的女婿是那種能力、性格、野心都不能太強的男人，最重要的是識時務能被女兒捏在手心裡，而且不能太得女兒的喜歡，要隨時能換，免得影響女兒的判斷。

  而已經傳出冷酷狡詐名聲，還被毒島桐子大小姐「一見鍾情」帶在身邊的綠川光明顯哪一條都不符合毒島會長的擇婿條件。

  綠川光隱晦和毒島會長展現了自己的野心和忠誠，表示自己確實想要權勢和財富，但並不想通過裙帶這一捷徑，上下級的關係中如果參雜了其他感情因素，只會容易生怨影響穩定。

  他跟在毒島桐子身邊一個月，依舊對大小姐郎心似鐵，恭敬有餘但不假辭色，又明目張胆借著毒島會長手下人的門路，找了好幾個自家公司里帥得風格不同的地下小偶像來給大小姐獻殷勤，大小姐果然轉移了興趣。

  毒島會長很滿意綠川光的應對，終於不用想刀人的眼神盯人了。

  諸伏景光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