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縫件衣服（三）

  山腳平地上，為了不耽誤待會的午餐，阮小淇指揮著兩隻小狼在自家火堆餘燼旁約二十公分處挖了個深約三十公分的小火坑。挖好後又將大坑裡的火堆餘燼挪了許多過去，將小火坑填了一半。這才開始笨拙地用打火石打火，然後不甚熟練地引燃火引子尖須葉，再添柴把火燒旺。

  一邊撥弄火堆，阮小淇一邊和兩隻小狼搭話。

  「你們見過野外的搭窩草嗎？知道它一般有多長嗎？」

  「見過見過，部落附近就有不少。」「搭窩草都是很長很長的。」

  狼崽的回答印證了阮小淇的猜測，她之前就有注意到晟抱回來的那堆搭窩草枝葉有許多明顯是被人為掐斷的印子，便判斷搭窩草的長度應該遠超她所見到的樣子。

  「很長很長是多長？」為了避免狼崽形容不清，阮小淇特意舉了個例子來比喻，「比你們獸形還長嗎？」

  燁和滿對望一眼，然後都給出肯定的答覆：「比我們的獸形還要長很多很多。」

  「很多很多？那有幾個你們獸形那麼長？」

  這個問題好像有點難到狼崽們，他們確實對這個沒什麼概念，想了一會兒，給出了兩個不同的答案。

  「三個！」「四個！」然後就因為這個不同的答案嗷嗚嗷嗚地爭執起來，甚至伸出牙齒和爪子直接在阮小淇旁邊撕咬抓撓起來，倒把阮小淇嚇了一跳。

  但注意到他們只是臉上兇狠，其實都收著勁，應該只是平常的打鬧，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不過還是及時出聲制止，故作嚴肅道：「不准打架！要是再打的話就不給你們做火煨蛋吃了！」

  兩隻狼崽聞言停下動作，誰也不服誰一樣地沖對方呲牙，但還是重新蹲坐好，一臉乖巧地看著阮小淇，琥珀色的眼珠子亮晶晶的，陽光照耀下好像會發光一樣。可愛！想擼！

  阮小淇克制住自己內心的蠢蠢欲動，扭頭不看他們，乾咳了兩聲清嗓，裝模作樣地說：「聽話的孩子才能吃火煨蛋。」

  「嗷嗚嗚~」兩隻狼崽點頭，從喉嚨里發出撒嬌的聲音。

  果然還是很可愛！怎麼可能不滿足他們的要求！忍住阮小淇！不能擼不能擼！理智一點！他們是狼不是狗！還是會大變活人的狼！

  一邊在火堆旁用葉片包裹不知名的鳥蛋，阮小淇一邊回想了一下兩隻狼崽前面的回答。現代阮小淇並沒有見過真正的狼，倒是在大街上碰到過憨態可掬的阿拉斯加。此時燁和滿便和她當初見到過的那隻阿拉斯加差不多，毛髮看上去沒有阿拉斯加炸的那麼蓬鬆，體型倒是大差不差，站起來身高可以與她腰腹齊平，應該接近一米，目測身長則約有個兩三米的樣子。不論搭窩草是有三個還是四個他們那麼長，應該都會很適合編草蓆，之後可以讓晟再去折草的時候注意長度。

  這邊阮小淇剛把所有鳥蛋包好埋進柴火灰里，那邊舒和怡就抱著樹枝，踩著新編好的草鞋往火堆邊走，是看著時間準備過來生火等獸人狩獵回來做午食。看到阮小淇的動作就知道她在做什麼，舒在燁和滿心虛的目光中戳了戳兩隻狼崽的腦袋，笑罵他們貪吃。

  怡則坐到阮小淇的旁邊，一點不見外的脫下鞋子給阮小淇展示自己的成果。阮小淇仔細打量，發現對方的草鞋編的確實不錯，完全看不出是新手。昨天下午她們一起編的時候，她就注意到舒和怡的手勁都很大，所以編的草鞋都會比自己的更密實。三個人編的草鞋擺在一起，可能都看不出阮小淇是當師傅的那個。現在看到最後的成果，阮小淇自然毫不吝嗇地誇獎，豎起兩個大拇指給二人點讚。雖然不知道豎大拇指是什麼意思，但舒和怡還是很開心。

  三人親親密密地坐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生起火堆。多是舒和怡在講，阮小淇豎起耳朵聽，碰到感興趣地就多問兩句，這是這段時間來她了解這個陌生世界的主要方式。但之前語言不通，阮小淇能夠了解的有限，現在邁過語言障礙，能夠獲取的有效信息更加豐富。

  於是當舒和怡一起猜測今天外出的獸人們會帶什麼獸肉和果子回來的時候，阮小淇忍不住好奇發問：「只有獸人會出去狩獵採集嗎？亞獸人平常做什麼呢？」阮小淇記得在她之前看過的很多獸世小說里，大多都是獸人或者雄性出去狩獵，非獸人或者雌性出去採集，只有老幼才會經常留守在部落里。但這裡的亞獸人不知什麼緣故，平常都不出部落，狩獵採集都是獸人一手抓。

  舒和怡有些奇怪地看向提問的阮小淇。

  怡理所當然的說道：「獲取食物當然是獸人的事情，外面很危險的，雌性亞獸人只要在部落就好。」然後補充，「不過也會有雄性亞獸人出去覓食啦，但只能采果子挖野草，運氣好的時候才能捉到灰皮細尾獸這樣的小獵物。」

  「淇之前需要自己出去尋找食物嗎？」舒問。

  「……算是吧。」雖然作為還在讀書的學生，暫時還不需要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但是到飯點的時候還是得至少自己去外面選擇要吃什麼的，放假的時候有時還會自己買菜做飯，怎麼不算需要自己出去尋找食物呢。

  舒和怡看向阮小淇的眼神都帶上了憐惜，難怪淇會流落野外，肯定是之前在部落裡面生活得很不好。

  她們雖然一直生活在部落裡面，但是也會通過在外奔波的獸人們得知不少外界的信息。比如他們生活的這片凜霜森林除了他們蒼月部落之外，還有以虎獸人為主的赫日部落、以熊獸人為主的赭辰部落、以猞猁獸人為主的秋星部落。雖然這幾個部落和蒼月部落在伴侶關係上有所差異，但雌性亞獸人在部落里都是受到極度優待的，除了嚴酷的寒季，從不需要為了食物發愁。但在很遙遠的南方，也會有一些部落的雌性亞獸人不得不為了生計奔波，然後一不小心就迷失在外。

  在這片森林裡，阮小淇並不是第一個被撿到的亞獸人。凜霜森林南部的秋星部落，每過幾個寒季，都會在野外救下一兩個落單的亞獸人，他們有雌有雄，大多都是從更遙遠的南方流浪過來的。從他們口中得知，雖然雌性亞獸人在那些部落仍舊是珍稀的存在，但境遇大多不是很好。於是她們便猜測，阮小淇應該也差不多，難怪瘦瘦小小的，吃得不多力氣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