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煮鍋肉湯（一）

  燁和滿蹲坐在阮小淇旁邊看她忙碌，歪著腦袋好奇地問：「淇，你處理獸皮為什麼這麼麻煩呢？獸皮不是扒了就用，不好用了就扔嘛？」

  「但是獸皮好好鞣製的話，能夠用很久很久。」阮小淇答道。

  「可那樣的話獸皮也都舊了不好看了啊。」「而且還會又干又硬！」「對啊對啊！」兩隻狼崽吵吵鬧鬧地說。

  阮小淇一邊繃緊手頭的長耳獸皮，一邊耐心解釋：「但是鞣製過的獸皮就不會變得又干又硬，能在很長時間內都保持柔軟蓬鬆，可以做成暖和的衣服。多鞣製一些獸皮，不但能做更厚實的衣服，還能做成毯子，寒季就沒那麼難熬了。」

  「淇，你的意思是鞣製過的獸皮會更暖和？」一旁的舒聞言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和阮小淇確認。

  「對啊，」阮小淇將所有獸皮都繃好放在火堆邊合適的位置上，重新坐回舒和怡旁邊，拿起搭窩草開始熟練地辟絲準備一會兒搓些細草繩做線，「鞣製過的獸皮裡面的水分和雜質大多都被去除了，所以後面基本不會變得干硬，能夠保持柔軟蓬鬆，自然會更暖和。」

  「鞣製獸皮只要像你之前那樣搗鼓就可以了嗎？」舒若有所思，追問道。

  阮小淇見舒終於對鞣製獸皮提起興趣，也放下手上的動作，認真回答道：「對，方法也不難。把獸皮表面的血肉刮乾淨，然後放到火堆邊烘乾水分，再加草木灰，就是柴火灰一起捶打揉搓直到獸皮重新變軟，最後洗好曬乾就可以了。」

  「那我們現在手頭的獸皮可以鞣製嗎？」怡湊過來問。

  阮小淇瞅了瞅她們手上的皮子，又上手摸了兩把，見皮毛還是順滑柔軟的，應該也是最近新獵到的皮子，於是點頭道：「可以的！現在就可以烘，我教你們該怎麼做。我們上午應該就能烘好，等獸人們打獵回來，下午就可以幫我們用草木灰揉搓獸皮。那是個力氣活，他們做起來容易，我們做起來費力不討好。」

  「那今天就穿不上好看的裙子了。」怡有些可惜道。

  「沒關係，明天獸皮就能鞣製好，到時候再做！剛好可以讓茂和銘幫你們一人磨一根骨針出來，明天縫裙子更方便，而且鞣製過的獸皮做出來的裙子能穿更久呢。」阮小淇安慰道。

  怡想想也是，於是興致勃勃地和舒一起跟著阮小淇學怎麼烘烤獸皮。

  於是等到獸人們從外面帶著獵物回來，就被告知自己下午都被安排了鞣製獸皮的任務。茂和銘面面相覷，轉頭看向身邊淡定的晟。

  「很簡單的，我帶你們一起做。」

  銘拍拍晟的肩膀，應聲好，就埋頭乾飯了，待會還要去幫怡烤肉。

  茂沒吭聲，只是心裡琢磨著，自從晟把淇帶回來之後，日子好像越來越熱鬧了。

  ……

  晟今天給阮小淇帶回來了好幾樣蔬菜，其中就有阮小淇熟悉的大白菜，是現代冬天都能常見的蔬菜，可以適應多樣氣候，能夠在這邊找到也不算奇怪。但可惜的是，她今晚還是沒能成功喝上湯，因為晟一不小心將石鍋鑿裂開了，原本快要完工的石鍋頃刻報廢。

  石鍋得純靠手工鑿磨，確實沒那麼容易做的。本來石頭就堅硬，也就是獸人的爪子鋒利才能如鑿木頭，省了不少功夫。其次為了方便導熱還需要做成邊厚底薄的形狀，還得打磨光滑，沒有現代科技的輔助，很容易出現裂痕。晟第一次做就能做得幾乎成型，已經很有天賦。這些阮小淇心裡都清楚。

  所以眼看著晟懊惱地發出低吼，馬上就想出去找新的石料回來再做，阮小淇連忙拉住他。都快要吃晚飯了，沒道理累了一天大晚上還讓人往外跑的。她告訴晟自己不著急的，明天再做就行，現在可以先嘗試壘灶，說著就把人往火堆的位置拉。晟也就是沒反抗，才能被阮小淇拉動。

  火堆邊阮小淇先將裡面殘留的柴火灰都收集好準備後面繼續用來鞣製獸皮，但暫時沒有裝東西的容器，只能是挖出來堆到一邊。然後指揮晟將在火堆的位置挖一個方形坑，直徑和深度都約莫五十公分的樣子。另外還從坑往外挖出一條軌道，充當煙囪的作用，後面往上面蓋一層枝葉就好。

  坑挖好後再讓晟去用水和挖出來的土，阮小淇知道這裡應該用黏土，但在沒有容器的情況下，讓晟去水邊挖土也實在是有些為難，看來明天得想辦法做幾個裝不同東西的容器出來先。阮小淇一邊想著一邊在晟做廢的石料中挑選出合適的石頭。

  等到晟將土和成黏稠狀，阮小淇也挑到了足夠的石頭，開始一層石頭一層泥巴地沿著挖好的坑壘灶。沒有壘多高，大概就只壘了三四層就收手了，等著自然風乾。這只是個嘗試，不成功也沒關係，下次再來就行。所以阮小淇的心態很好，搭好之後就到一邊舀水沖洗身上的泥巴了。

  晚上照常和大家用過飯後，阮小淇和晟回了山洞。她避開晟簡單清洗了一下，就舒服地躺上大床。和變成狼形的晟互道晚安後，安逸地睡下。最近幾天都過得很充實，所以她晚上的睡眠質量都很好，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根本不受外界環境干擾。

  黑暗中，灰狼確認了亞獸人少女的呼吸平穩，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地離開了山洞，在月色下奔行出部落的領地。

  ……

  晨光微熹，萬物甦醒。

  阮小淇出去洗漱的時候就發現山洞平台上多了塊昨天沒見過的青白色巨石，心裡不由泛起陣陣漣漪。這種被人放在心上，自己的事被列於最高級去執行的體驗，是她之前從未感受過的。但在穿越過來的這些天裡，卻不斷從晟那裡汲取到這種讓人覺得溫暖、安心的能量。短短几天，竟讓她都對這裡產生了歸屬感。阮小淇嘆氣，她算是理解為什麼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了。

  上午，用過飯後，阮小淇和舒、怡一起待在晟的山洞平台上，一邊縫裙子一邊重起了一個火堆烘烤新的獸皮。舒和怡手頭在做的是阮小淇前面做過的同款短袖連衣裙，阮小淇則在嘗試做件長袖T恤和長褲。主要還是考慮到保暖的問題，就算是長裙還是會漏風，在這邊沒有光腿神器黑科技的加持下，到底沒有褲子那麼保暖。

  上衣還算簡單，和裙子的打版大差不差。褲子難一些，主要怕做出來不合適會卡檔。沒有經驗的阮小淇也只能用笨辦法，都多放些餘量，大不了就當高腰褲穿，反正這邊沒有鬆緊帶，最後都是在外面套上草繩一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