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裡筷子,看著江晚的目光帶著探究。
江晚趕緊低頭扒了一口飯,有點小心虛:「我隨口問問,就是今天挺巧的碰見她了。」
陸宴禮還在看她:「是嗎?」
「當然。」
畢竟江晚演戲是專業的,陸宴禮在她臉上什麼都沒看出來。
江晚不敢再說,安安靜靜吃飯。
只是越想越覺得有些不爽,她覺得林曉曉今天有些反常,有些像在故意針對她。
沒一會兒,江晚又忍不住問:「你們也認識這麼多年,平常就不問問人家一個人在國外過得怎麼樣?」
陸宴禮瞪江晚一眼:「和我有什麼關係?」
江晚笑了笑:「我今天接受採訪的主持人是她,我才知道原來她做這行,以前沒聽你提過,好奇。」
江晚把筷子放下,嚴肅又認真的看著陸宴禮:「今天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讓張特助過來幫我,確實有些麻煩。」
陸宴禮靠在身後的椅子上,端著杯子抿了口水:「不用感謝我,爺爺囑咐的。」
他若無其事地移開眼:「我這麼忙,怎麼有時間管你。」
笑容凝滯在嘴角,江晚忍不住想把陸宴禮給拍在桌子上。
她好心好意感謝他,不是就不是唄算她想錯了,他完全可以只說前面那一句話就夠了,非得再加後面一句解釋。
江晚夾了些菜放進碗裡,端起碗快速往嘴裡塞,清空後把碗往桌子上一放,不再理會陸宴禮直接上樓。
聽著高跟鞋噠噠走上樓的聲音,陸宴禮解鎖手機屏幕。
一分鐘後,張特助電話打來。
「陸總,今天採訪的直播你沒有看吧,我把直播回放給你發過去了。」
掛斷電話,陸宴禮點開直播回放,臉色由剛剛平靜無波瀾轉變成陰沉密布。
手機被摔在桌子上……
臨睡前,江晚收到了她媽夏喬安的微信。
姥姥年紀大了一個人在老家沒人照顧,爸媽決定把姥姥接過來一起住,讓江晚有時間了接到海城。
真不愧是親媽,女兒出事不打電話慰問一下就算了,讓江白聯繫甚至威脅她,打電話不接微信也不回,有需要倒是找過來。
沒辦法,誰讓她媽掌握家裡的生殺大權呢。
江晚想,等她辦完這件事後找個時間好好和媽媽解釋,再把和陸宴禮的事告訴她。
江晚向劇組又請了幾天假,請專人把江家裡外打掃乾淨,買了回姥姥老家的高鐵票,第二天一早帶了身換洗衣服便出發了。
姥姥在鄉下住著,她說這裡空氣清新,適合她們這種上了年紀的居住。
見到江晚姥姥一直笑呵呵,拉著她不停關心:「晚晚最近怎麼樣,吃的好嗎?」
江晚笑著點頭,很肯定:「放心,我肯定比您吃的多。」
江晚陪姥姥住了兩天,離開那天,發現低估了老人家的行李。
小老太太東西還挺多,用不上用得上帶不走的,送了人,剩下她想留下的寄了快遞迴去。
江晚拉著沉重的行李和滿滿的愛,出發了。
小城市的火車站很古老,設施沒有大城市齊全,上樓都是步梯。
江晚拎著兩個箱子沒法一次性上去,只能一個一個往上搬。
樓梯很長,她哼哧哼哧往上抬,累了就歇歇再繼續。
一道人影擋住了路。
江晚抬頭,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出現在面前。
她不可思議的眨巴了下眼睛:「陸宴禮?你怎麼在這?」
陸宴禮望著江晚的眼神不善,江晚瞬間感覺周身溫度都降低了幾度,冷意直往身上沖。
他沒說話,張特助從身後冒出來,江晚更驚訝了。
這不是夢吧?這兩人怎麼會出現在這?
陸宴禮是個土生土長的海城人,和這裡沒有一絲關係,出現在這裡只有一個可能,來找她。
張特助從江晚手裡拿過行李,默不作聲抬上樓。
看著陸宴禮坐在旁邊一言不發,江晚想她也沒惹他啊……
姥姥拿水果給陸宴禮吃,他接過說了謝謝,客氣寒暄。
江晚耐著性子給他說話:「我來接姥姥回海城,你是來找我嗎?」
陸宴禮臉陰沉沉的,就是不搭理。
江晚只好一次又一次的說:「你別不說話呀。」
還是沒有回應……
江晚小聲嘀咕道:「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這都幾次了。」
陸宴禮終於轉過頭:「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
江晚立刻從包里掏出手機,拿著在他面前晃了晃:「關機了,我來的時候忘記拿充電器,姥姥這沒有。」
隨著江晚話音落下,陸宴禮臉色好了許多,一旁張特助急忙把充電寶遞過來。
江晚震驚得望著他:「你連這個都帶了?」
張特助笑眯眯:「時刻為陸總服務。」
江晚接過給手機充上電,一開機,手機叮咚響個不停,一連串都是陸宴禮的電話和微信。
江晚驚住了,沒想到他會給她打這麼多電話。
陸宴禮盯著江晚的臉,良久後出聲:「以後再消失不見不要從陸家走,你丟了也沒人管。」
江晚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有點受傷。
不過很快江晚便調整過來:「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說話帶刺,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傷人心。」
陸宴禮冷酷的面容有一瞬間的怔愣,有些不知所措。
他低著頭,半晌後像是認錯般開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張特助在旁邊有些尷尬,彈射般站起來拉著姥姥聊天,問她平常一個人在鄉下都是怎樣生活。
「你就是這個意思。」
江晚自嘲地笑笑:「覺得我麻煩,可我偏偏又住在你家,陸爺爺和伯父伯母喜歡我,而你又偏偏沒辦法把我甩掉,不得不做很多你不願意做的事。」
江晚低下頭苦笑,心裡有些澀。
「我從未覺得你麻煩。」
陸宴禮靜靜凝視著江晚,眼神鄭重而又認真:「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永遠都是陸家的一份子。」
陸宴禮眼神是那樣真誠,和他平時模樣完全不符,像是變了一個人。
江晚從沒見他這樣過。
從前的陸宴禮永遠都是孤傲不可一世,現在卻會在臉上流露出這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