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見

  「真諷刺，你的朋友竟然讓我做他的女朋友。就因為沒有公開，發生這種事情，我那麼拿不出手嗎？你既然給不了我想要的，那也沒有必要再談下去，更何況我沒有身份。再待下去，我整個人都要窒息了。」這並不是女孩第一次那麼說了，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這樣的話在女孩的嘴裡說了不下於50遍。

  「我……為什麼又說這種話，是最近我做得不好嗎？還是出現了什麼別的因素？」男人含情脈脈的回答女孩的話。

  ……

  九個月前，女孩從魔都回到尚城。在家中休息不到一周，女孩來到一家小公司面試。米白色襯衣，淺泥色短西褲，淡藍色斜挎包擔於胸前，青絲上揚系馬尾，粉色頭繩深藏其中。面容白淨好似鱗波回光，露出的一寸多餘玉頸細若三四年生的莢桃，並無裝飾，卻又不失粉黛。攜一雙小白鞋款款而入，這平常的服飾搭配，在她膚色的映照相得益彰，惹人注目。

  此刻，躺在沙發上的王鳳林看到來人，輕車熟路的將女孩帶到總經理辦公室面試。從辦公室離開，腦海里全是女孩剛剛進門的模樣——好像看清了，又好像沒有看清，餘音迴蕩。不知為何，這個30來歲的老男人，竟然在腦海中有這樣的想法。他想認識這個女生，剛剛看到的這個女生。恍惚間，他才看到女孩竟然帶著弟弟過來面試，剛剛一直沒有看到這個男孩，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眼鏡在他的臉上顯得十分小巧。

  男人拉著女孩的弟弟坐在沙發上說話，尚在人稚嫩時的青年男生，有著一些扭捏，感覺不到一絲絲那種男生應該有的豪放。不知是環境過於陌生，還是未經社會實踐的那種羞澀在作怪。男人一直在緩解這種尷尬的氣氛。

  「小弟弟，你現在是在上學還是已經輟學了？」男人問。

  「讀書」男孩說。此時的男孩已經鼓起了最大勇氣把這句話說完。一個懵懵懂懂的男孩子又有什麼能夠了解，分辨呢，只能是以最大限度的沉默去抵抗這種陌生的人。

  「平常成績怎麼樣嘞？」男人用一種長輩的語氣問，好像只要這個男孩子願意說第一句話，就能夠有後面的字語，有一種瓜得瓜的成就感。

  男孩漲紅著臉沒有回答，此時的沉默應該就是最好的回答，不論男人是從哪一個角度，哪一個方向，最終的結果都是面對沉默。

  「小弟弟，悄悄告訴大哥哥家裡就你和姐姐兩姐弟嗎？」男人厚著臉皮問，像是在期待些什麼。

  男生依舊沒有作答，對於男人的提問，男孩的這種行為是一種無聲的抵抗，他渴望面前這個1米8左右的男人不要再對自己提問，他厭煩這種方式，這種不熟悉的人對自己嘟嘟囔囔。

  「剛剛那個是你姐姐吧？」男人壞笑著問，男人實在是想接近這個男孩，從他這裡得到好感，這樣就能夠獲得一分的勝算。

  「是——的」男孩的嘴巴里吐出兩個字，在男人看來是得到了答案，男孩子也確實是開口說話了，這兩個字在男孩的內心世界掙扎了很久，回答是表明身份，不回答難道連自己的姐姐都難以承認？這一連串的提問在男孩的心中膨脹了很久的時間才得以脫口。

  「姐姐叫什麼名字嘞，我做一下登記。」男人微笑問道。

  男孩耷拉著腦袋，完全不理會男人的話。男孩子認為這個男人得寸進尺，完全認為自己就是一份姐姐報告，男人問得太煩，第一次見面，這樣真的禮貌嗎。

  「來，喝杯水，等一會兒。你姐姐一會兒就面試結束了。」男人說完話已經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暫時放棄追問，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呆滯的看著樓梯。

  男人名叫王鳳林，今年28歲，是這家公司的一個市場部職員，負責招商工作。處於間接性清醒的生活，這個男人從未長大。每天思考的不是去哪兒吃，就是去哪裡玩。又處在尚城這個酒文化特別嚴重的城市，燒烤酒肉是少不了的。男人的現狀完全是自己造成的，誰能夠想到從小天資聰穎，因為吃喝玩樂沒有了最初的理想。也不知從哪裡聽說看美女能夠延年益壽，每天看美少女不下十數回，只為了一飽眼福。

  今天又遇見了這樣一個女孩，這頭野獸的內心又活泛起來，眼神就像是一個伏臥等待獵物的狼，一直在等，等一個機會，等一個獵物出現，一個健步一擊拿下。還沒有等女孩的出現，男人已經在沙發上浮想翩翩。

  不多時，女孩從總經理辦公室走出。這次不同於剛剛的照面，王鳳林會更加的關注，而不是簡單的看看。女孩一步一個階梯，緩緩而下，好像對於面試的過程不是很滿意。白皙的臉上有幾分憂愁，又有幾分欣慰。初來乍到，陰晴不定很是正常。看到王鳳林時，女孩自然的給了一個職業微笑，「小飛，回家」女孩說道。

  王鳳林一直看著女孩踱步，不自覺的迎上去。「聊得如何？」王鳳林一邊說，手一邊不知往何處放，一會兒拿杯子準備接水，一會兒放在褲兜里，一會兒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掩飾尷尬。

  女孩看王鳳林一臉邪笑，沒有搭理，甚至眼角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停留，拉著小飛出門而去。

  王鳳林好想再說什麼，欲言又止，從右衣兜掏出手機，一點點坐下，望著那個走了不下數百遍的大門，思索著什麼，臉部表情從剛剛的晴天變成多雲，愁雲密布，緩了半晌，陰聲看著手機。

  樓上總經理辦公室走出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戴了一副眼鏡。中年男人從樓上到大廳只用了不到30秒，略顯急促的腳步卻沒有引起樓下王鳳林的注意。

  「小王，剛剛那個女生你看著顏值如何？」中年男人說道。王鳳林此刻還沒有回過神，停留在了剛剛女孩出門的那一幕。「小王，你發什麼呆！」

  「劉總。」王鳳林笑嘻嘻的掩飾尷尬。然後應聲問道「劉總，你剛剛問我什麼？我忙看消息沒聽清，嘿嘿。」

  「我問你，剛剛那個女生你感覺如何，適不適合做我們這裡的顏值擔當。」劉總回答道。

  「很不錯，就是不怎麼愛說話，她同意來我們上班啦？」王鳳林臉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還沒同意，面試還挺不錯的」劉總說完，將面試的資料表遞給王鳳林，向大門走去。

  王鳳林接過紙張，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姓名欄，清楚的寫著三個大字——寒—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