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不可癒合的傷勢

  「增強實力，保護好自己和家人。」奧爾說，只有確保沒有後顧之憂，他們才能一往無前。

  拉維爾咬牙，但是奧爾說的這個也沒錯，他也不可能反駁他不夠心硬對吧。

  接下來幾天，奧爾幾乎一直呆在公司里，因為克魯姆想借用那些科技設備研究他奶奶的內傷。

  人都是這樣的，即便一遍遍告訴自己接受現實，也總是會因為一點點微小的變化而生出更多的欲望。

  奧爾的辦公室被布置成了臨時的醫療室，各種醫用設備陸續進駐，克魯姆一家對奧爾的慷慨非常感激，畢竟那些器械都夠不便宜。

  不得不說，如果換成一個健康強壯的巫師，那些檢查設備都有可能在運行時支撐不住炸掉，但是老克魯姆夫人身體衰弱，魔力幾乎都回歸大地，只能勉強讓系統發出不穩定的提示音。

  巴布倫和吸血鬼研究員擔任起了醫療室的主要工作人員。

  奧爾為克魯姆一家介紹托瑞多，對於奧爾居然跟吸血鬼和狼人來往這件事，他們三人都很震驚，但是人家那麼熱心的提供幫助，他們自然也不會說些掃興的話，讓氣氛變得尷尬就是了。

  頂樓暫時禁止其他員工進入，總裁辦的百葉窗統統被收起來，這樣方便在外面的人隨時關註裡面的情況。

  奧爾正聽托瑞多介紹那些器械的作用，而威克多爾和他的父母始終貼著玻璃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裡面的老夫人。

  巴布倫讓女性吸血鬼幫忙把老夫人放平在檢測床上，他啟動CT機，掃描這位老人的內臟。

  這是巫師第一次用這種方式看清楚自己身體內部的結構，而不是開膛破肚。

  心臟、脾肺、肝腎...

  巴布倫驚訝的看著幾乎裂開的腎，和其他研究員一同發出了感嘆聲，「這看起來不像新傷。」

  一個女性吸血鬼放大了胸腔的片子，然後指著一處細小的裂痕說，「心臟都這樣了，巫師的魔藥難道也不能癒合這些傷口嗎？這副樣子還能活到這個年紀，實在難以想像，巫師的身體難道也跟我們一樣？」

  「並不是，巫師的身體並不強大，讓他們強壯的原因是魔力。」巴布倫早就偷偷摸摸研究過了，所以回答的非常肯定。

  克魯姆一家雖然聽不清楚裡面的對話，但是也能看清楚他們研究的奇怪畫像，那是他們家人的身體啊。

  「所以奶奶這些年...一直都帶著這麼嚴重的傷勢嗎？」威克多爾的雙眼通紅。

  腎臟破裂，心臟也有傷口，克魯姆太太抽噎一聲，她立即捂住自己的嘴。

  奧爾和托瑞多都能聽到裡面的對話，所以也走到近處，沉默的看著裡面討論這位老太太的傷勢。

  巴布倫檢查完老人的身體後，走出來猶豫的對患者家屬說，「我們能打開胸腔查看裡面的傷口嗎？如果通過手術縫合，或許可以減輕病人的痛苦。」

  奧爾看向緊張的克魯姆，他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

  不過奧爾認為手術的意義不大，這種大手術還會讓患者元氣大傷，她命數將盡，再多的嘗試都是枉然。

  但是這種話要怎麼跟家屬說呢？「還是等老太太醒來後，問問她的意見吧。」

  克魯姆先生回過神來，硬是壓住了自己激動的心情，點著頭認可奧爾的建議，「是的，是的，還是要問問母親，她這些年吃了太多的苦。」

  不需要親身經歷，光是幻想一下都感覺可怕了，這樣的傷勢...難怪這些年老克魯姆夫人一直都躺在床上，那樣的痛處她還能堅持活到現在，誰來了都得贊一句狠人。

  奧爾請他們到一旁坐下，也想問問老夫人為什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普通的魔咒傷害都是可以通過治療師和魔藥治癒的，而像這樣無法被治癒的傷大概率跟詛咒有關係，可是奧爾也沒聽說過保加利亞有這麼可怕的詛咒巫師。

  「是意外，我母親原先在保加利亞魔法部的神秘事物司工作，她是個緘默人。在格林德沃作亂的時期，巫粹黨計劃從部里搶奪一批物資，而其中一部分危害性較高的東西收在被上鎖的房間裡，我母親為了不讓他們得逞，打開了死亡廳的大門，被死神的帷幔所傷。」　克魯姆先生其實也是第一次對家人說這件事，魔法部為了瞞下這個消息，這些年一直對克魯姆一家多有照顧，所以他對外一直都稱母親的傷是巫粹黨所為。

  威克多爾愣在那裡，原來自己一家與格林德沃並沒有深仇大恨？這樣就能解釋的通了，為什麼格林德沃會出現在家裡。

  與他所認為的不同，事實恰恰相反，格林德沃先生其實還挺欣賞老克魯姆夫人的，敢於打開死亡廳的女人，願意以命相搏破壞他計劃的女人，很勇敢，也很聰明，還有運氣。

  奧爾想起在博金博克店裡遇到的死亡帷幔，那東西輕薄如無物，要不是還有形狀和顏色，幾乎是偷襲殺人的利器，如果是被那種要命的東西傷害，那麼魔藥無法挽回也是正常的，奧爾懷疑那東西很可能與魔法無關，而是另外一種力量。

  「死亡帷幔？」托瑞多疑惑地拍了拍奧爾，「那是什麼東西？」

  「一種擁有灰黑色棉紗狀外形的異物，輕飄飄的，柔軟輕薄，我也不知道最開始的巫師是從哪裡發現它的。」奧爾不是很了解死亡帷幔，之所以認識它還是因為上輩子在魔法部工作的關係，他總是喜歡到處走走看看，增長見識。

  托瑞多的表情隨著他的描述逐漸凝重，他不確定的問道，「伊什塔爾的七重紗？」

  另外幾人目露迷茫。

  什麼東西？

  「在巴布倫神話中有一位月光女神，名為伊什塔爾，她的七重紗是她為了拯救愛人而捨棄的神性所化。奧爾，我必須先走一步了。」如果死亡帷幔和他說的是同一種東西，是個大殺器，那麼公爵大人一定會發瘋。

  托瑞多不敢想像自己上報這件事之後會發生多麼可怕的事情，但是他不可能隱瞞，事關始祖。

  奧爾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送他下樓。

  克魯姆三人在他回來後，小聲的問道，「他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