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國擺手說道:「沒有,沒有,小沈說那邊有機械廠,可以把工作轉過去。」
眾人聽到這話,更羨慕了。
隨軍,還能帶著工作走。
「聽說你女婿在蘇省,那可是大城市啊!」
「老兄,我誰都不羨慕,就羨慕你,一個閨女抵別人家十個兒子,不,別人十個兒子,也抵不了你一個閨女。
兒子多的,給點養老費,不是這裡推辭就是那裡推辭,哪像你閨女,有工作先給你。」
這話是一點也沒說錯,那些兒子多的,有幾個有許建國這麼舒服的。
許建國笑得像個傻子:「那當然,我閨女最孝順,我跟你們說,千萬別重男輕女,女孩子心軟又細心,對閨女好點,等你們老了,她才會孝順你們。
若是傷透了閨女的心,以後理都不會理你們。」
有些重男輕女的村民聽到這話不以為然,他們是老子,誰敢忤逆,便打誰!
……
次日一早。
許佳佳揣著劉振的照片來到糖廠找廖梅。
因時間緊急,她沒跟廖梅東拉西扯,見到人直接開門見山:「這個人叫劉振,跟阿越是戰友,比他大幾個月,是連長,聽阿越說上次他做了個任務,完成的很出色,馬上就要升了。」
照片裡的人剪著寸頭。
皮膚黝黑,眼睛又黑又亮且有神。
他是四方臉型,看上去大氣又正義。
廖梅一眼便喜歡上了,在許佳佳面前,她是一點也不怯,她抓住許佳佳的手臂,激動說道:「就他,就他。」
許佳佳點頭:「行,等兩天,我們要去部隊,你跟我們一起去。」
廖梅猶豫一下,覺得直接去,沒有女同志的矜持,她抬頭看著許佳佳:「這樣好嗎?」
許佳佳反問:「有什麼不好的?」
廖梅也不是什麼扭捏之人,她微微點頭:「行,那我請假,請半個月,你覺得可以嗎?」
……
許小瑤得知許佳佳給廖梅介紹了對象,酸溜溜地說道:「我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你給我介紹對象,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許佳佳抱了她一下:「哪能啊!阿越說那人要文化高的,不然,肯定介紹給你。」
許小瑤輕嘆一口氣:「想要找好對象,還得要文化高啊,佳佳,我最近在接觸高中課本了。」
許佳佳夸道:「不錯不錯,速度很快呢,等會我帶你去學校一趟,看我班主任怎麼說,如果能通過考試,拿到高中畢業證書,那你就賺了。」
許小瑤一下來了精神,她眼睛發亮,仿佛夜空中那顆最亮的星星:「真的嗎?」
許佳佳可不敢保證,最多就問問:「別期待太高。」
許小瑤這下一刻也待不住了,她催促許佳佳:「快,快去學校。」
學校不大,沒有高樓大廈,也沒有美麗的花園。
鐵門走進去。
就兩棟兩層的房子。
第一棟是高一教學樓。
第二棟是高二教學樓。
由於國家取消了高考,很多人覺得讀書沒用,所以很多人沒來學校。
許佳佳是在教室里找到她班主任的,教室里稀稀疏疏幾個人,但老師依舊在很認真地講課。
班主任看到許佳佳,讓學生們自己看書,便走了出來:「許佳佳同學,你怎麼來了?」
許佳佳把來學校的目的告訴班主任。
她聽完,沉默片刻後,看向教室里稀稀疏疏的幾個人說道:「自打取消高考後,很多人都覺得讀書沒用,你又為何還讓你朋友考?」
許佳佳認真說道:「老師,這只是暫時的,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恢復高考。」
班主任眉心一動,語氣帶著幾分輕快:「為什麼這麼覺得?」
許佳佳一字一頓道:「老師,國家要強盛,是要人才的,所以不管政策如何,先把知識學好,以後要用到,拿出來用就是。」
許佳佳說的,跟班主任想的不謀而合,她之前跟她的學生也說過這樣的話,但那些兔崽子都不信,還說她只是一個老師,又不是上面領導。
她當時氣的差點吐血。
班主任最喜歡愛學習的人,得知許小瑤自學到了高中內容,她目光柔和地看著許小瑤,開口問道:「你初中學籍還在嗎?」
許小瑤搖頭:「我不知道。」
班主任:「行,等兩天,我找人問問,若是沒有,我還得給你弄一個,拿到初中畢業證,才能上高中,不過,問題不大。」
許小瑤激動地語無倫次:「謝,謝謝老師。」
班主任擺擺手:「不用謝,我是看你愛讀書,才惜才的。」
許小瑤的問題解決了,許佳佳又說了荷花的事:「老師,我還有一個姐妹,跟小瑤是一樣的情況,她快自學完高中內容了。」
班主任抬眸看著許佳佳:「你身邊的人都很愛學習。」
許佳佳笑:「我這不是考上兩個工作嗎,所以她們覺得讀書是有用的。」
考工作的事,班主任還是第一次聽說,她一臉驚訝:「聽朋友說廠里的工作很難考,你竟然一考就是兩個,不錯,不錯,不愧是我教出來的!」
許佳佳順著班主任的話直點頭:「是老師教的好!」
班主任笑的不行:「哈哈哈,你比讀書那會,開朗多了,一直保持這樣挺好的。」
搞定了許小瑤跟荷花的事,許佳佳又跟班主任聊了一會。
班上的人聽到隔壁辦公室傳來笑聲,一個個像見到鬼似的。
「老師有多久沒笑了,今天竟然笑了好幾次!」
「我比較好奇找老師那個女同志。」
「是兩個女同志。」
「那個漂亮的,一看氣質跟長相,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確實很好看,應該是大城市來的吧。」
……
回到家吃完飯。
許佳佳又去了荷花家,把好消息告訴她。
荷花聽得眼眶泛紅,哽咽說道:「佳佳謝謝你!」
許佳佳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謝,好好看書,爭取一次拿到證書。」
荷花眼底划過一抹堅定:「嗯,我會努力的。」
隨軍前一天。
許佳佳去公安局跟同事辭別。
除了副局跟劉魁不舍外,其他人恨不得她立馬離開。
不是他們沒人性,實在是許佳佳太強。
有她在,他們顯得太平庸。
……
出發這天。
很多人來送許佳佳一家。
有荷花,許小瑤、肖安康,陳吉,劉義,王軍等等。
劉魁扛著兩蛇皮袋走在最前面:「奶,叔,我給你們買了下午的臥鋪票,三天後的中午到,老沈到時會去火車站接你們。」
許老太一臉感激:「謝謝,要不是你,買票都要折騰好久。」
劉魁笑著說道:「都是一家人,說啥子謝謝,奶,你要是真謝,可以給我做幾瓶豆瓣醬,你做的那個,是真好吃,一天不吃,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自己做的東西,被認可,許老太高興的不行:「好,好,等我到了那裡,做幾瓶給你寄過來。」
劉魁:「那我在這裡先謝謝你了。」
陳吉一聽有好吃的,也湊過來:「奶,我也要,我也要。」
李成業也跑過來湊熱鬧:「我也要,我也要。」
許老太看著圍過來的小伙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好,好,都有,都有。」
許小瑤瞥了下李成業:「你湊什麼熱鬧,我奶那麼大年紀,還幫你們做這個,她不累嗎?」
李成業瞪眼:「又沒讓你做,你嘰嘰喳喳什麼?」
許小瑤冷哼一聲:「我才不給你做呢!」
兩人拌嘴,拌了一路。
快到火車站了,兩人還在拌。
陳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來一句:「我覺得你們兩個挺配的,要不,你們也別找對象了,乾脆湊一對算了!」
許小瑤可忘不了被李母噴的畫面,她朝李成業呸一聲:「呸,我可是要嫁給軍人的,就他,倒貼給我,我都不要!」
李成業也跳起來:「我才呸呢,哪怕世界上的女同志都沒了,我也不會找你。」
許小瑤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李成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最好是這樣。」
李成業:「……」
媽的,他都沒嫌她是農村戶口,她倒是先嫌棄他來了!
火車站在市里。
一個市就一個火車站。
人特別多。
眾人看著人山人海的火車站,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擠了吧!
劉魁叮囑許佳佳:「一定要盯著所有行李,千萬別丟了。」
許佳佳覺得這一刻的劉魁,跟個老父親似的:「嗯,知道,我會好好盯著的。」
劉魁想起他以前回來探親,總遇到人販子,心裡一緊,又開啟囉嗦模式:「弟妹,火車上有很多人販子,你一定要小心,陌生人跟你搭話,你別理,別人給你吃的,你也別吃……」
許佳佳聽得嘴角直抽搐,不過,還是很耐心地聽完:「嗯,知道的,怎麼說,我也是公安,不能那麼傻的。」
她一提,劉魁才想起之前兩人還是同事來著:「也是,怎麼說,也上了兩個月的班。」
把人送到車上。
劉魁一干人才離開火車站。
廖梅是第一次坐火車。
她這裡摸摸,那裡瞧瞧:「佳佳,臥鋪好乾淨,還有熱水瓶,媽呀,這臥鋪,比我住的,還乾淨。」
許佳佳將行李放在一塊,才回到床上:「貴有貴的道理,硬座那邊不僅髒,還擁擠,哪有臥鋪舒服!」
廖梅躺到床上,輕呼一口氣:「說到底,還是要有錢。」
四個人。
買的票都在一起。
許佳佳跟廖梅睡上鋪。
許老太跟許建國是下鋪。
四人聊天到晚上七點,才開始睡覺。
第一晚。
大家睡的很好,車廂也很安靜,啥也沒發生。
到了第二天晚上。
人販子就開始活動了。
許佳佳長的好看。
她上廁所的時候,就被人販子盯上。
瓜瓜怕許佳佳被人拐走。
不停地提醒她。
【宿主,宿主,後面跟著你的婦人是人販子,一定要小心。】
【她在車上拐了幾個了?】
【你是她們盯上的第一個。】
許佳佳:「……」
她運氣這麼好的嗎?
許佳佳上完廁所。
沒有第一時間返回車廂。
而是在其它車廂走了一圈。
跟在她後面的婦人一張臉都綠了:怎麼還不停!
許佳佳像是聽道了婦人的心聲似的,她頓了一下,轉頭看向跟著她的婦人:「這位同志,你跟著我幹啥?難道我丟了錢,被你撿了,你想還給我?」
婦人愣了一下,隨後搖頭說道:「不是,我是一車廂,我正回自己車廂呢!」
許佳佳看了下車廂,上面寫了個三字,
她指著上面的字:「你走反了,一車廂不走這個方向。」
婦人這才想起,還真是這樣,她點點頭,又開始跟許佳佳攀談起來:「閨女,你去哪?」
許佳佳:「蘇省。」
婦人眼睛一亮:「那可是大城市,我在蘇省隔壁下。」
婦人又問許佳佳:「閨女,你是一個人嗎?」
許佳佳點頭:「嗯——」
婦人眼睛又亮一下。
這時,火車過路站下車。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婦人見機會來了,趁許佳佳不注意,掏出兜里的手帕,去捂許佳佳的嘴。
許佳佳早提防她的。
她拿出手帕的瞬間。
許佳佳扣住婦人的手腕,將她拖到乘警身邊:「警察同志,她是人販子。」
婦人目眥欲裂地瞪著許佳佳:「我不是,我就跟她說幾句話,什麼也沒做。」
許佳佳指著她手裡的帕子:「這上面有迷藥,她想用這個迷暈我。」
婦人下意識扔掉手裡的帕子。
許佳佳冷嗤一聲:「你這是掩耳盜鈴。」
婦人沒讀幾年書,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看許佳佳的神色,她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
「我不是人販子。」
反正沒有證據,婦人打算來個抵死不認。
乘警將人帶走之前,許佳佳又說了一句:「她還有同伴,三四個的樣子,你們多花點時間,我相信肯定能找出來。」
乘警一臉詫異:「你怎麼知道的?」
許佳佳面無表情說道:「她還沒盯上我的時候,我聽她跟她同夥說話,他們還互相喊了名字。」
婦人想殺許佳佳的心都有了。
這個賤人好重的心機。
明明早知道她是人販子,卻佯裝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耍的她團團轉,直到她拿出手帕,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