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太氣急敗壞地看著許佳佳:「你怎麼能這樣?十五個,十五個,我不砍了。」
再砍下去,搞不好,只會越砍越多。
還公安呢!
就這小雞肚腸的性子,能成啥事!
胡老太原本想訛錢,最後卻被反哺,氣的她一天都沒好臉色。
胡一濤也是個會看臉色的,見胡老太隨時要爆炸的樣子,哪敢往她身邊靠。
一下午都在外面鬼混。
臨近天黑的時候,家屬院的一個孩子跑到胡家:「胡家奶奶,你家一濤跟人打架,被人打破了頭,流了好多血。」
胡一濤是胡老太的命根子,一聽孫子出事,臉色大變,急吼吼地問小朋友:「濤濤在哪,快帶我去。」
小朋友領著胡老太來到打架現場。
那裡圍著很多人。
遠遠還聽到驚嘆聲。
「天呀,多大的仇恨啊,竟然用石頭砸!」
「兩個都不是好的,一個用石頭,一個用刀。」
「小寶,小寶,你醒醒,你醒醒!」
「喊什麼喊,快帶去醫院啊!」
女人抹了下臉上的淚水,抱起小孩子匆匆往醫院跑。
她跑太快。
沒看路,跟胡老太撞了個滿懷,差點把懷裡的孩子甩出去。
她看清人,眼裡迸射出濃濃的恨意:「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胡老太被她眼裡的恨意嚇到了,但又覺得莫名其妙:「你兒子出事,關我什麼事?」
領路的小朋友插上一句:「胡家奶奶,她家小寶是胡一濤打傷的,胡一濤有一把小刀,劃了人家好幾下。」
胡老太嚇得兩隻腳都是軟的,天殺的,他哪來的刀啊!
胡老太擠進人群,看到胡一濤頭上破了個口子,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身上的衣服浸紅一大片。
她差點栽倒在地上:「濤濤,濤濤,快,快起來,奶帶你去醫院。」
胡一濤嚇得像丟了魂一樣,傻傻呆呆的:「奶,奶,我殺人了,嗚嗚嗚……奶,我怕,我好怕。」
胡老太怕他胡言亂語,趕緊捂住他的嘴將他扶起來:「別說話,跟奶去醫院。」
胡老太見血一直流。
在胡一濤的衣服上撕下一塊按住傷口。
等一老一小走了,其他人才開始議論起來。
「這小子怕是嚇到了吧,另一個只是暈了過去,他以為死了。」
「這兩個小孩,不好好管教,大了只怕是個吃槍子的。」
「你們發現沒,他們兩個家裡的大人都重男輕女,把小孩寵的無法無天,一點也不講道理。」
「是呀,這麼多有男孩的家庭,也沒寵成這樣,哎,重男輕女的思想害死人啊!」
「……」
另一個孩子被劃了幾刀。
看著很恐怖。
但沒傷到要害。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處理好傷口,婦人將孩子送回家,氣沖沖跑到胡老太家:「老虔婆,給老娘滾出來。」
胡老太帶胡一濤處理完傷口剛到家,就聽到有人喊,她走出屋,見是住二棟的家屬,她開口說道:「你兒子也砸傷了濤濤,想要賠償可以,你先賠我家濤濤的。」
婦人呸了一聲:「是你家的混蛋先動手,我兒子被他打了好幾下,他才還手。」
胡老太可是問過胡一濤的,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她也跟著呸一聲:「你放屁,他們是做遊戲,意見不合,同時動手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其他幾個孩子。」
婦人不信,衝上去跟胡老太扭打起來。
鄰居聽到動靜,立馬衝過來拉架。
兩人打的太投入。
拉架的,也挨了幾下。
拉架的深知自己能力有限,乾脆退出來,去找其她人幫忙。
沒一會。
走廊上便圍了不少人。
師長媳婦李小玉怕鬧出人命,匆匆趕來,看到兩人還在打,她冷著臉呵斥道:「住手,說不聽,就給我滾回老家去!」
這句話很有殺傷力。
兩人齊齊住手。
胡老太臉上被劃了幾道口子,頭髮也凌亂不堪,跟個瘋婆子似的。
婦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紅著眼眶,訴說她兒子的情況。
李小玉在路上,已經了解過情況了:「這事,兩個人都有錯,要賠,也不至於哪一方賠,你們把各自用了的費用票給我。」
有李小玉在這裡調和,兩人不敢不聽,她們乖乖拿出醫院開的單子遞給李小玉。
她認真加了一下。
兩方的費用一模一樣。
「費用一樣,我看你們也不用賠了。」
婦人覺得她孩子吃虧了:「不能這年算,我兒子劃傷了好幾個地方。」
李小玉掃了她一眼,開口說道:「人家胡一濤傷的是頭,你兒子劃傷的那幾個地方,我去看過了,沒什麼大礙。
他當時昏迷,也是嚇暈過去的。」
婦人一噎。
胡老太以為對方的費用要多很多,此刻聽說一樣多,眼珠子一轉,開口說道:「師長媳婦,我孫子傷的是腦袋,聽人說這傷了腦袋,不補償營養,後面還會出事,她是不是要賠償點啊?」
李小玉精明的很,一看胡老太,就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袁家嫂子,你去醫院問一下醫生,胡一濤的情況,看醫生怎麼說。」
朱一蓮是袁和業的媳婦,大家都叫她袁家嫂子。
「行——」
胡老太的臉瞬間垮下來,師長媳婦怎麼能這樣,一點活路也不給她留。
朱一蓮很快就回來了:「醫生說胡一濤只要好好休息兩天,吃點肉什麼的就行了,之後不用去管,醫生還說看著嚴重,其實只破了一塊皮。」
胡老太的如意算盤沒得逞,氣的不行,她搶回李小玉手裡的費用,開始趕人:「走走走,我孫子要休息了。」
李小玉就沒見過這麼拎不清的,她輕輕搖頭,胡廣太糊塗了,把媳婦留在老家掙工分,卻讓攪屎棍老娘來隨軍,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八成是廢了。
師長從部隊回來,得知家屬院發生的事,特意讓人去叫胡廣。
胡廣一路忐忑不安。
師長看到人,沒繞彎,直接開門見山:「胡廣同志,你娘隨軍也有一年了,這一年裡,她在家屬院鬧出多少事,需要我一一列出來告訴你嗎?」
胡廣臉色一白:「師長,我,我娘年紀大了,又沒文化,她不懂這些,你放心,我回去會好好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