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渾水更亂一些

2024-09-29 09:47:31 作者: 公子九爺
  村長一愣,掰著手指認真數:「一個,二個,有五個,都是傻子打的,那丫頭人傻傻的,力氣倒是不小,打起人來,又沒個輕重。」

  擔架上的王傻子聽到這話,轉過頭看向村長,還揚起拳頭,威脅他:「打你——」

  村長是既無奈又頭痛:「沒大沒小,連長輩都打。」

  許佳佳盯著王傻子看了幾秒,才收回視線:「村長對她似乎很縱容,她父母呢?不管嗎?」

  村長輕嘆一口氣,跟許佳佳說起王傻子的事來:「幾年前,我們村來了內奸,她父母為了拿到內奸的電台,被內姦殺死了。

  她們是為公犧牲,公社有補償,那一年,王好受了刺激,人時而傻時而清醒。

  公社的人經常來村走訪,不縱容不行啊。」

  說完,村長又怕許佳佳不知道王好是誰,他指著跟屍體一起躺在擔架上的人。

  那丫頭躺著還不老實,時而轉頭瞪他,時而揚拳頭威脅,嘴巴碎碎念著,也沒人聽到她在嗶嗶什麼。

  許佳佳瞭然,她就說村長挺縱容那丫頭,原來公社一直在關注她。

  「王好為啥要打他們?」

  村長一頓,眼神飄忽,心虛道:「她是傻子,打人還需要理由嗎?

  看人不爽,就給人來一拳,她是公社罩著的人,又是個傻子,誰敢跟她計較?」

  許佳佳知道村長沒說真話,她冷著臉,語氣冷厲:「村長,我問的,全是跟案情有關,你若知情不報,一樣會構成犯罪!」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嚇得村長腿一軟,差點癱軟在地上,他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水,顫顫巍巍地跟在許佳佳身後:「許公安,那些人眼神不正,愛,愛說黃段子,才,才被打的。」

  許佳佳嗤笑:「你覺得以王好的智商,能聽懂黃段子?」

  村長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上,在聰明人面前,當真是不能有一絲隱瞞,他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道:「是,是那些人對人動手動腳,傻子看不慣,就把人打了。」

  許佳佳停下腳步,直言道:「一個村才多大?竟然有這麼多好色之徒,你這個村長的能力,真讓人堪憂啊?」

  村長後悔太放縱那些人,他低著頭,不敢多話。

  走到一半。

  擔架上的王好突然想起什麼,她一個翻身,抓住擔架邊緣,從上面跳下來,把抬擔架的兩個男同事嚇得齊齊變了臉色。

  有一個脾氣比較暴躁,他直接朝王好開炮:「你是瘋子嗎?要下來,也不說一聲,萬一摔傷了,又得是我們負責!」

  另一個看出了王好的不對勁:「算了,你跟她說再多,也沒用。」

  王好朝兩人呲牙一笑,拔腿就要往山上跑,許佳佳眼疾手快地抓住她:「你要去哪?」

  面對許佳佳時,她的腦子似乎要清醒一些:「野雞,野雞沒拿。」

  許佳佳板著臉:「之前我怎麼說的?」

  王好一臉迷茫地看著許佳佳:「什麼東西?」

  許佳佳戳了戳她的肩膀:「不許去深山。」

  想到那半邊沒吃完的野雞,王好舔了舔舌頭,委屈巴巴地看著許佳佳:「野雞。」

  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像一條毛絨絨的小狗,許佳佳心一軟,承諾道:「明天給你送一隻過來,行嗎?」

  只要有雞吃,讓王好幹啥都成,她嘻嘻一笑:「可以——」

  安撫好王好,許佳佳又看向村長:「你集合幾個人上山把那頭野豬抬下去,路上我記了記號,很容易找。」

  村長眼睛倏地亮了,媽呀,那可是野豬啊,一頭少說也有兩百多斤,像他們這種生活在最底層的農民,一年到頭也吃不了幾次肉。

  村長越想越激動:「好,好,我馬上安排人。」

  給村里人野豬可以,但許佳佳不是聖母,並不會每個人都給:「被王好打傷的那五戶人,不能給。」

  村長乾脆點頭:「好——」

  反正那五戶中,不包括他就行。

  ……

  屍體擺在池塘邊。

  村民想來看熱鬧,全被村長擋了去:「去去去,滾遠點,誰敢留在這裡,別想分野豬。」

  跟看熱鬧相比,吃肉更重要。


  圍觀的村民立馬撤回。

  沒人圍著。

  法醫立馬進行屍檢。

  死者下體裡面殘留著兇手的精液。

  一系列檢查下來,死者是被兇手先奸後殺。

  法醫的任務完成,許佳佳立刻讓村長將王好打傷的五個人叫來。

  大隊辦公室被許佳佳拿來當臨時審訊室。

  她一身正氣,氣場很足。

  哪怕沒有穿制服,也能讓一向在村子裡囂張跋扈、作威作福的支書兒子嚇到腿軟:「公,公安同志,不,不是我,我,我什麼也沒幹,你們,你們抓人,是要講究證據的,不能亂抓啊!」

  許佳佳看著嚇尿褲的男人,眼裡毫無波瀾:「五天前的晚上八點,你在哪?」

  這可是關乎生死大事,男人哪敢撒謊,他哆哆嗦嗦道:「我,我在,羅,羅寡婦家,我,我不是兇手。」

  許佳佳低頭看著手裡的資料,冷冷問道:「你已結婚,卻跟寡婦搞一起,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男人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公安同志,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許佳佳沒搭理他,她又讓黃穎把羅寡婦叫來。

  羅寡婦看到男人嚇成熊樣,就知道他們兩人的事已敗落,她聰明的很,很快將所有責任推到男人身上:「公安同志,是他強迫我的,我不願意,他就給我安排最累的活兒。

  我是個女人,還是個寡婦,我不同意,累死都沒人可憐我。」

  說著說著,羅寡婦想起她悲慘的生活,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腸寸斷,那種悲傷和無助,如同濃霧籠罩心間。

  男人差點氣炸,這個賤人竟然背刺他:「放你娘的狗屁,當初明明是你找上老子說你身體不好,讓老子給你安排輕鬆一點的活。

  你他媽的,老子看在你是寡婦的份上,給你安排輕鬆活。

  是你。

  是你沒男人,騷的沒邊兒,主動勾引老子。

  你他媽的,是不是哭幾聲,掉幾滴貓尿就有理了。

  許公安,這個我也會。」

  為了給自己伸冤,男人也不怕許佳佳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羅寡婦哭得那個驚天動地。

  他哭聲一出,天空好像籠罩著一層黑霧,仿佛馬上要下雨一般。

  「嗷嗚嗷嗚……啊啊啊……許公安,我不乾淨了。

  她侵犯我,還說我不從了她,就把我不穿內褲的事告訴其他人……

  許公安,你要給我做主啊!」

  羅寡婦被男人的騷操作驚傻了:「……」

  要不要這麼拼啊?

  不對。

  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她得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

  只是還沒想好對策,許佳佳就開口了:「閉嘴,吵死了!」

  男人一秒收住眼淚,他眼巴巴地看著許佳佳:「許公安,我們倆搞在一起,真的是她先勾引我。

  她一個女人都主動送上門來了,我要是拒絕,還是男人嗎?

  你說是不是?」

  許佳佳抓起桌上的舊報紙砸到男人身上:「閉嘴,聽不懂人話嗎?」

  男人嚇得一個哆嗦:「我不說了,不說了。」

  教訓完男人,許佳佳又看向羅寡婦,冷冷問道:「五天前的晚上八點,你在哪?」

  羅寡婦家裡沒有時鐘,不知道晚上八點是什麼時候,但她很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他們兩個一整晚都在一起。

  「我們,我們在一起。」

  許佳佳故意問道:「在一起幹什麼?」

  許佳佳問的太直白,羅寡婦羞的臉都紅了:「在,在床上做那檔子事?」

  許佳佳面不改色繼續問:「做到幾點?還是說,你們兩個一整晚都在一起?」

  羅寡婦垂下頭:「一整晚。」

  審問到一半。

  許佳佳來到男人面前:「脫衣服給我看看。」

  男人被許佳佳的要求嚇到了,他結巴道:「你,你要幹嘛?」


  那架勢,好像誰要占他便宜似的!

  一根爛黃瓜而已,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許佳佳皺眉:「是你自己脫,還是我撕?」

  男人很喜歡他身上的衣服,撕爛還得買新的,他最近沒票:「我脫,我脫。」

  男人顫顫巍巍脫掉衣服。

  露出他黝黑的皮膚。

  但胸口處,有好幾道抓痕。

  新的舊的,交織在一起。

  羅寡婦看得火冒三丈:「你,你不是說你很久沒跟你媳婦做那檔子事了嗎?腋下這道痕跡,是怎麼來的?」

  男人梗著脖子說道:「關你屁事!這是我們倆夫妻的事,你管的著嗎?」

  羅寡婦感覺自己被騙了,若不是這個死男人說他對他媳婦提不起性趣,他很久沒那個了,她也不會勾引他。

  「騙子,你個死騙子,我要跟你絕交。」

  男人也被羅寡婦傷了心,他梗著脖子,大聲道:「隨便你,只希望你別後悔。」

  既然亂了。

  就讓渾水更亂一些吧。

  許佳佳讓黃穎去喊男人媳婦過來。

  很快。

  一個穿著樸素,臉色蒼白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她長相很普通,但眼神溫柔。

  「許公安——」

  許佳佳指著男人腋下的抓痕問道:「這是你抓的?」

  許佳佳之所以問這些,是因為死者指甲斷了。

  她推測,可能是兇手對死者做那事時,死者發起反抗,在男人身上留下了痕跡。

  所以她才要查,誰身上有抓痕。

  只是,被審問的這個男人,很不乾淨。

  男人媳婦掃了下他腋下的抓痕,淡淡開口:「不是我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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