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開了兩張檢查單。
阿華跟他媳婦都要檢查。
結果出來了。
醫生先看阿華媳婦的檢查單:「你沒有任何問題。」
看完阿華媳婦的,又繼續看阿華的:「你這個有問題,你是弱精,很難讓你媳婦懷孕。」
阿華聽到這話,宛如晴天霹靂,很難讓你媳婦懷孕這幾個字,一直在他腦海里盤旋,如果很難讓人懷孕,那,那,那李紅肚子裡的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而是別人的,他只是李紅找的大冤種?
阿華越想越氣,一張臉都綠了:「我不是弱精,我好的很,肯定是你們的儀器壞了。」
醫生兩手一攤:「我們的儀器可是國家從國外運回來的,才回來一個月,怎麼可能壞!你若是不信,可以去京都檢查,那樣的大城市,儀器更先進。」
阿華失魂落魄地走出辦公室。
女公安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別走啊,那三十塊得先給我。」
阿華面容鐵青,額頭上爆出青筋:「沒說不給你,我身上沒有那麼多,回去再給你。」
阿華娘一聽他很難讓人懷孕,哭的死去活來,她問醫生:「醫生,醫生,那個弱精能治嗎?」
醫生搖頭:「不能,這個要看運氣的,有時候也能讓人懷孕,只是這種機率很小。」
阿華娘又嚎啕大哭起來,那哭聲很悽慘,像死了親娘似的,醫生嚇一跳,他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喂,別哭了,你一哭,就把其他人引來了,快別哭了!」
阿華捂住胸口,哭的很傷心:「醫生,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弱精,讓他媳婦懷不上,我這輩子都沒孫子抱了,我到了底下,哪對得起列祖列宗啊!嗚嗚嗚……」
醫生額頭上劃出一道黑線:「又不是你造成的,你哭有什麼用?
再說弱精又不是哭哭就能好的!」
路過的人聽到這邊有哭聲,還以為醫生打人了,紛紛走過來看熱鬧。
聽到阿華娘說的內容,瞬間愣住,甚至還有人問:「弱精是什麼?你們誰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有個親戚也是這種情況,弱精是很難讓人懷上孩子。」
「什麼?咋還有這種病啊?能治嗎?」
「不能治,能不能懷,也是看運氣的,這種機率有,但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那,那你那個親戚,後來怎麼樣了?」
「他媳婦一直沒懷上,不過,他們兩口子感情好,他媳婦對他不離不棄,後來他大哥過繼一個孩子給他,現在日子過得挺好的。」
「過繼也挺好的。」誰不想自己的孩子,像過繼這種,也是沒辦法的事。
阿華已經走遠了,他後知後覺發現他娘沒出來,又返回去找人。
他看到醫生辦公室門口堵了很多人,用手擋了一下:「讓一下。」
看熱鬧的,以為他要看病,立馬側身讓出一條路。
阿華走過去,拉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婦人:「娘,快走吧,你坐在這裡哭啥,能解決問題嗎?」
婦人哭得一雙眼睛都腫起來了:「阿華呀,我哭啊,我以為是你媳婦的問題,沒想到最後卻是你的問題,你讓我怎麼活啊?」
媳婦的問題,離婚就是。
兒子的問題,這讓她如何是好啊!
難不成換兒子?
換了,還是自己的兒子嗎?
回到家。
阿華媳婦提出離婚。
阿華已經很煩了,她還提出離婚,他情緒瞬間崩潰:「看到我身體有問題,就想離婚,門都沒有!」
若是阿華平時對他媳婦好,遇到這種情況,她或許會不離不棄。
但阿華對她一點也不好,經常罵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就算了,甚至還動手打她。
現在知道是他的問題,她沒道理,還留下來跟他共患難。
「隨便你,反正這個婚,我是離定了。」以前以為是她的問題,在婆家始終抬不起頭,現在知道不是她的問題,也硬氣了不少。
阿華攥拳頭要揍人,女公安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手腕,一腳將人踹在地上:「竟然打弱女子,你還是不是男人?三十塊錢拿來,別逼我揍你!」
阿華想賴帳,但最後在女公安的威脅下,還是將三十塊拿了出來。
是三張大團結。
女公安將錢放兜里,抬頭看向她表姐:「表姐,去收拾東西,跟我走。」
阿華媳婦也正有此意,阿華想阻止,又被女公安狠狠揍了一頓,阿華他娘看到兒子被打,想上前幫忙,也被女公安一腳踹飛在地上。
她乾脆也不起來了,坐在地上撒潑:「公安打人了,公安打老人啊……」
女公安威脅她:「你再嚷嚷,我告訴這條街的人,你兒子弱精,生不出孩子!」
這句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刃,嚇得阿華娘立馬閉嘴,她指著女公安,良久才開口:「你,你……」
女公安懶得理她這個瘋婆子,她伸脖子往裡面一探:「表姐,收拾好了嗎?」
裡面傳來女人的聲音:「收拾好了。」
阿華跟他娘想留她。
卻被她推開:「結婚多年,但凡你對我好一點,我也不會離開你,可惜……」
說完,她又想起什麼,繼續開口說道:「你不會以為你跟李紅的事,我不知道吧?
那時候,我以為是我沒發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現在啊。
我沒理由再忍了。
可惜啊。
你是弱精,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只是她找接盤的。」
阿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做的事,他媳婦一清二楚,他臉色變了又變,開口解釋道:「我,我只是想要個孩子,沒想跟你離婚。
以前吵架說的離婚,也是一時氣話,氣消了,就沒那個想法了……」
女人不想聽他解釋:「你好自為之吧。」
阿華想拉住女人,卻被女公安一拳砸向鼻子:「滾——」
阿華臉上傳來一陣劇痛,鼻血從鼻孔里流出來,他娘心疼的不得了:「阿華,阿華,你流血了,那個惡女,做事這麼粗魯,以後會敢娶她!」
女公安把她表姐送到家,又急匆匆趕回公安。
她到的時候,許佳佳一行人已經走了。
她問同事:「你知道許同志,他們是幾點的火車嗎?」
「下午五點,還有三個小時。」
女公安又找領導請了假,隨後騎著自行車急匆匆地往火車站趕。
女公安怕找不到許佳佳,特意拿了個喇叭。
到了火車站,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女公安意識到一時半會是找不到人的,於是拿出她早已準備的喇叭大喊:「許佳佳同志,許佳佳同志,你在哪,你在哪?聽到聲音,請往這麼來……」
喇叭聲很大,完全蓋過火車站喧譁的聲音。
女公安喊了好一會,依舊沒看到人,她也不氣餒,她扯開嗓子繼續喊。
快到四點半時。
女公安終於看到了姍姍來遲的許佳佳一行人,她心頭一喜,衝上來給許佳佳來了個熊抱:「許同志,你好厲害,一猜一個準,我表姐懷不上孩子,不是她的問題,是我表姐夫的問題。
他不願意去檢查。
我跟他打賭。
如果不是他的問題,我給他三十塊。
若是他有問題,他給我三十。
我給的太多,他又很有把握自己會贏,便同意去醫院檢查。
結果出來,是他的問題,就是你說的那個弱精,很難讓人懷孩子的那種。
你說我表姐傻不傻,明知道那個狗男人在外面搞破鞋,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我,不割了他胯下那二兩肉,我跟他姓。
經過這次,我表姐也清醒了,她要離婚。
哦,還有,還有……」
女公安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三張大團結遞給許佳佳:「這是那個狗男人打賭輸給我的,他不給,我揍了他一頓。」
許佳佳聽懂意思了,但她沒要對方的錢:「不用,這是你賭贏的,理應歸你。」
女公安將三十塊塞到許佳佳手裡:「許同志,如果不是你提一嘴,我也不會懷疑到狗男人身上去,也不會跟他打賭,更不會得到這三十塊。
這一切的一切全是你。
是你拯救了一個女同志的後半生,我表姐知道真相,人也有精神氣了。」
女公安說完,又鄭重介紹起自己的名字:「我叫文瑤,到了京都,要記得給我寫信,若是能給我寄一張你六個孩子的照片,我會感激不盡。」
「哦,許同志這樣吧,你留個地址給我,回頭我給你寄些我們這邊的特產讓你家人嘗嘗味。」
許佳佳確實很喜歡這邊的特產,她從軍用書包里拿出紙跟筆,寫下一個地址給文瑤。
文瑤小心翼翼地將地址收好:「謝謝你——」
十一月下旬。
許佳佳一行人終於回到京都。
「阿越,你們幾個去部隊復命,我回家。」許佳佳想先回家看看孩子們。
沈越白當然沒問題:「好——」
跟沈越白幾人分開,許佳佳直奔四合院。
她敲響門。
小黑要去打開,小星星抓住它的尾巴,奶聲奶氣道:「黑黑,不可以,要祖祖開。」
「汪汪汪……」那不是別人,那是你媽。
小星星聽不懂小黑的獸語,他看到小黑依舊蠢蠢欲動,想去開門,扯著嗓子喊:「祖祖,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