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媒婆眉心跳了跳,她將老三交給許老太,然後快步來到王長生面前,叉腰威脅他:「你再哭哭嚷嚷,給我滾回老家去。」
王長生聽到這話,才想起這四合院是許佳佳的,他立馬擦乾眼淚,打了個嗝說道:「你別凶我,這次上京都,我受了天大的苦。
火車上被扒手扒了所有家當,餓的暈過去,是乘務員的一碗飯讓我活過來的。
下了火車。
我以為終於能看到你了,這個時候,又丟了介紹信,被革委會關了兩天。
你說,我慘不慘?」
確實慘,但李媒婆一點也不同情他:「誰讓你來京都的?我同意你來了嗎?」
李媒婆強勢起來的樣子,讓王長生很害怕,他縮了縮脖子,小聲說道:「這,這是國家的首都,誰不想看看首都啊!」
李媒婆深吸一口氣,又問:「家裡的孩子知道你來京都嗎?他們同意嗎?還是說,你是偷偷來的?」
結婚幾十年。
李媒婆多少有點了解王長生。
這話一出,王長生眼睛微微一閃,不敢跟李媒婆對視,說話也支支吾吾的:「我,我讓他們送我來京都,他們不同意,我,我就,就……」
縱使後面的話沒說完,李媒婆也知道他做了什麼,她氣的拿起旁邊的柳條狠狠抽在王長生身上:「你要死啊,一把年紀,還玩失蹤的戲碼。
這會孩子會有多急啊!
我抽死你這個不著調的狗東西!」
王長生嚇得往外面跑:「啊啊啊,你個潑婦,幾年沒見,一見面就打人,你還把我當你男人嗎?」
李媒婆氣的胸腔起伏不平:「那二兩肉都沒了,你還是男人嗎?
誰家男人,會做出這種事?」
王長生又想哭了:「我那二兩肉,還不是你割的?」
李媒婆怒瞪著王長生:「我不割掉,難不成讓你在外面搞破鞋!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李媒婆記得公社的電話。
她扔掉手裡的柳條,指著王長生:「你給我等著,等會再抽你!」
丟下這句話。
李媒婆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許老太:「嫂子,我去郵政局打個電話。」
許老太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跟許老太打了招呼後,李媒婆又急匆匆地往外走。
李媒婆不在,王長生不好意思留在這裡,他頓了一下,也追上去:「孩子娘,孩子娘,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李媒婆來到郵政局。
打電話的,排成一條長龍。
她等了兩個小時,才輪到她。
撥通電話。
李媒婆開口說道:「你好,我找石峰村的王XX。」
「……」
「啊,沒時間喊啊,那公社有沒有我們村的領導,比如大隊長,書記……」
「……」
李媒婆一聽,欣喜如狂:「好,好,那麻煩你讓我們大隊長接電話。」
大隊長聽到領導說,有他的電話,他一頭霧水地接過話筒:「你誰啊?」
「大隊長,是我,李玲,麻煩你告訴老大他們,他們爹到我這裡了,不用他們擔心。」
「啊,到了啊,你家那位偷偷摸摸去了京都,把王老大幾個急死了。
他們拍電報,也沒人回消息。
他們想著,過完年還沒有消息,就去京都找人。」
「啊,還拍了電報啊,我這邊沒收到,可能是過年高峰期,要晚幾天。
行。
那麻煩你告訴他們幾個。
好,好,大隊長謝謝你。」
掛了電話,李媒婆氣不過,狠狠踹了向王長生的膝蓋:「看你做的混事,一把年紀,還讓孩子擔心!」
王長生翹著蘭花指,一臉哀怨地看著李媒婆:「別踹我,疼——」
尖尖的聲音,跟古代公公很相似,李媒婆聽得辣眼睛,她額頭上爆出少許青筋:「你給我閉嘴,聽到你的聲音,我就想吐。」
王長生又要哭了:「我,我以前不是這樣的,還,還不是你……」
李媒婆一道犀利的眼神射過去:「再多說一個字,給老娘滾回老家去。」
王長生嚇得立馬閉嘴,但委屈巴巴的樣子,卻讓人很辣眼睛。
來的路上。
王長生只顧著走路,沒看京都的風景。
這會慢下來,看著京都的六層大樓,震驚不已:「這房子好高哦,看上去特有氣派,這是什麼地方?」
李媒婆雖然不待見王長生,但還是給他解惑:「百貨大樓,很大,什麼東西都有。」
王長生眼睛一亮:「我們進去看看。」
李媒婆沒好氣地掃了他一眼:「你有錢嗎?你有票嗎?」
這話一出,王長生瞬間蔫不拉幾的,耷拉著腦袋:「沒有,被扒手扒了。」
「過完年,再帶你到處看看,看完就回老家。」
王長生一點也不想回老家:「我可以留在這裡嗎?」
李媒婆又想罵人了,但這裡馬路上,再生氣也要忍:「你留在這裡,能幹什麼?」
王長生立馬接話:「你能做的,我也能做。」
「你不行。」李媒婆一口回絕他。
王長生又蔫了:「你怎麼能這樣?」
李媒婆懶得理他。
兩人回到四合院時。
許佳佳幾人已經回來了。
許小瑤也在。
她看到王長生,打了聲招呼:「叔,你來了呀,你能幹啊,一個人也敢來京都!路上沒遇到啥事吧?」
王長生聽到前一句還挺開心的,聽到後一句,瞬間沒了精神:「別說了,差點死在火車上。」
許老太還沒來得及跟大家說王長生的事,所以眾人並不知道王長生發生了什麼。
許建國上前一步,視線落到王長生身上,開口問道:「怎麼了?被人打了?」
王長生搖頭:「那倒沒有,就被扒手扒了所有家當,還被革委會的,關了兩天。」
許建國一言難盡地看著王長生:「你咋這麼慘!在陌生地方,遇事找公安啊。」
王長生從沒出過遠門,看到那麼多人,嚇都嚇懵了,哪還敢找公安:「我沒嚇哭,就已經很不錯了。」
許建國感慨:「還是書讀少了,這要是多認幾個字,也不至於這樣。」
王長生也是吃了沒文化的虧:「確實如此。」
許老太掃了下王長生,開口問道:「是你要求革委會的人送你來的,還是他主動送的?」
不是許老太陰謀論,實在是人心難測。
王長生:「我對京都不熟悉,只好求他們。」
許佳佳聽出了許老太話中的意外之言,歪頭看著許老太,問她:「你覺得送王叔的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