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娘恨透了她男人。
她生前說過等她死了,把她埋在京都就行了,不用回老家。
荷花幾人到京都的時候,靈堂什麼的,都弄好了。
荷花大嫂看到荷花回來了,抱著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荷花,逃逸者還沒抓到,嗚嗚嗚……那個罪魁禍首該死!」
荷花拍了拍大嫂的肩膀,她轉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寧小妮。
她撞的是內傷。
外表看不出什麼,所以看著以為是自然死。
荷花走過去,趴在寧小妮的屍體上,哭的傷心至極:「媽,媽,我這次不該去旅遊的,我應該多陪陪你的。
嗚嗚嗚……
家裡這麼多事,這麼少的了你啊!
媽,媽你醒來好不好?」
許建國也來了,他見身邊的人一個個而離去,心裡很低落,他對許佳佳說:「佳佳,我死了,你要把我跟你媽合葬在一起。」
許佳佳聽到這話,立即想到那個夢,她臉色有些蒼白:「爸,你還年輕,說這些幹什麼!以後不許你說這種話。」
許建國也不管她聽不聽,自顧自地說道:「我跟荷花娘不一樣,荷花媽是恨她男人,不想在老家。
我跟你媽感情好,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從沒吵過架。
哎。
幾十年過去了,我對你媽的長相也越來越模糊了!」
許佳佳站在許建國旁邊,哽咽道:「你不是常說我跟媽長的像嗎?
你記不起她的時候,可以多看看我,這樣就不會忘記她長什麼樣了!」
許建國搖頭:「不一樣,總歸是不一樣的,你們看著像,其實也不像。」
荷花媽下葬後,荷花難受好一段時間才緩過來。
某天。
許佳佳、許小瑤、荷花三人在四合院相聚。
許佳佳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伸手在空中畫了個圈圈:「以後多關心一下身邊的老人,他們能陪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荷花紅著眼眶:「是啊,誰也算不到明天的事!」
半個月後。
許建國突然提出要回老家。
許佳佳怕那個夢,心很慌。
許建國笑許佳佳敏感:「閨女,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呢!
以前你膽子可大了,啥也不怕!
現在咋一點風吹草動就把你嚇住了!
也幸好你的對手黑木熊沒了,他要是看到你這樣,肯定會笑你是膽小鬼!」
許佳佳心裡難受,她膽小,還不是因為怕失去:「走吧,其它東西郵寄,我們就帶幾件換洗的衣服。」
許建國:「不用郵寄太多,浪費錢。」
若放在以前,許建國從不會說浪費錢的事。
他的這些反常行為,讓許佳佳很擔心。
開私家飛機,兩個小時就到老家了。
剛下飛機。
肖安康就來了:「我還以為是錯覺呢,真的是你們啊!
是村長媳婦給你們打的電話嗎?」
這番話讓許佳佳覺得情況不對:「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肖安康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他們父女:「村長小兒子今年上春愛上了賭博,被人下陷阱,輸了兩百多萬。
他沒那麼多錢,就找村長要。
村長說沒有,他小兒子讓村長找你們借,村長覺得丟臉,不肯。
他小兒子罵村長,甚至還動手推村長。
村長一把年紀,哪經得起他這樣摧殘!
想不開。
跳河了。
被人發現的時候,身體都浮起來了。」
許佳佳記得村長小兒子還挺開朗的,沒想到不到半年,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他小兒子呢?去哪了?」
肖安康:「跑了。
收貸的,來村長家好幾次了,說讓村長媳婦還錢,還說不還錢,就把他們家的東西全拿走。」
「沒報案嗎?」
肖安康愣住:「這個也能報案嗎?」
許佳佳淡淡說道:「冤有頭債有主,是他兒子借的,找他兒子去。」
許佳佳將行李送回別墅。
又跟許建國兩人來到村長家。
那些收貸的,還在村長家鬧。
村長媳婦看到許佳佳來了,她哭著說道:「佳佳,幫幫我們家吧!」
村長媳婦要給許佳佳下跪,許佳佳扶起她,抬頭看向那些收貸的人:「你們收貸,辦手續的嗎?」
收貸的愣住:「我們自己借出去的錢,不需要辦手續。」
許佳佳:「沒有辦手續,就是違法的。」
許佳佳掏出手機,給派出所打了個電話,並且說的很嚴重:「石峰村有違法收貸的,他們在這裡為非作歹,還把人給逼死了,你們派出所的,不管管嗎?」
收貸頭頭不認識許佳佳,正要發怒,他旁邊的小弟立馬拉住他:「使不得使不得,她是為國家立過無數功的許佳佳。
你今天動手打了她,你一家人都不得安寧。」
收貸頭頭是年輕人,他沒見過許佳佳,但聽身邊人提過她,說她是石峰村的,說她年輕時候有多厲害……
他當初還覺得一個女人能厲害到哪裡去,覺得這些人太誇大其詞,後來他爺爺跟父母把一沓報紙扔到他面前。
他才知道是他自己狹隘啊。
這人厲害起來,根本不分男女。
他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許佳佳了,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見面,他立馬收斂起身上的怒火,笑著說道:「許阿姨,你好你好,早知道這家人是你罩著的,我肯定不會來找他們麻煩,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他們的生活。」
許佳佳沒想到這年輕男子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你們這樣收貸,是違法的,現在國家是不允許放私貸的,一旦抓住,是要坐牢的。」
收貸頭頭一臉懵:「啊,還有這樣的事啊,我從沒聽說過,上面已經發文件了嗎?」
「新聞有報導過。」
收貸頭頭抓了抓平頭:「我不看新聞的,看來這個行業是不能做了,太危險了。」
說完,他又看向村長媳婦:「你兒子欠那麼多錢,肯定是要還的,但我們可以不要利息,他在哪,你讓他出來,跟我們當面談。」
村長媳婦搖頭:「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他爸死的那天,他就跑了。」
收貸頭頭挺為難的:「他欠了六十萬,加上利息是兩百多萬。
我們就算不要他的利息,本是要拿回來的。」
許佳佳:「你可以派人去找他,他還在石峰村,哦,應該是在山上。」
收貸頭頭以為許佳佳看到了人,他立馬安排人去山裡搜人。
等收貸頭頭一走,村長媳婦就把責任怪在許佳佳身上,並還惡言相對:「你為什麼要告訴他,老么的位置?你這樣會害死老么的?
我以為你是個好的,沒想到你也見不得老么好!」
許佳佳跟村長媳婦接觸的少,不知道她是這種是非不分的人:「人家都說了只要本錢,不要利息,難道老么借了錢,不用還的嗎?
我覺得你這個人無知又愚蠢。
爸。
我們走吧,這裡沒什麼好待的!」
其他人聽到兩人的對話,為許佳佳打抱不平。
「許佳佳幫了你,不感謝也就算了,還說這樣的話傷人,良心當真被狗吃了!」
「可不就是被狗吃了麼?
她若是有點良心,又怎麼會為了娘家那點破事,經常跟村長吵架!
她啊!
一直是這種性格,只是那個時候有村長在,被村長壓制了。
這村長一走,立馬變回原形。」
「媽呀,我一直以為是個好的,沒想到蔫壞蔫壞的,以後還是遠離這種人比較好!」
「……」
路上。
許建國一直板著臉:「我沒想到村長媳婦是這種人,你幫她,還凶你!
閨女,以後別跟他們來往。」
許佳佳也是看在村長的面子才出手的,誰知道他媳婦是那種人,她點點頭:「嗯,以後不會跟他們有來往的。」
肖安康一臉內疚:「我不該把你們喊去的,是我的錯。
不過,我在石峰村住了幾十年,也是第一次知道村長媳婦是那樣的人。
少了一百四十多萬啊。
她也不想想這一百四十多萬,有多難賺!」
許佳佳格局大,一點也不計較這些:「隨她,這人相處,也是要看緣分的,好相處就繼續下去,不好相處就及時止損。」
肖安康笑:「還是你穩的住,要是我,我早急了,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
村長入葬的頭一天。
許佳佳只隨禮,人沒去。
而且她隨的禮,跟村裡的人其他人一樣多。
村長媳婦當著很多人的面說許佳佳小氣,家裡那麼有錢,只隨那麼點。
村裡的人都是這個數。
她一句話把全村都得罪了。
村民們若不是看在村長的面子上,只怕早跑人了。
……
許佳佳一直為那個夢膽驚心顫的,很擔心許建國跟兩位老人一樣,不聲不響就走了。
在老家待了三個月,許建國一點事也沒有,許佳佳才鬆了一口氣。
這天。
許建國突然提出要去老祖宗的墳墓去看看,許佳佳剛下來的心瞬間又提起來:「不是掃墓才去的嗎?」
許建國不開心地:「誰說的!平時也可以看看的,我們家變化這麼大,肯定是老祖宗保佑的,我得去跟他們嘮嗑嘮嗑。」
許佳佳拗不過許建國,只好陪他一起去:「得買些紙什麼的啊,家裡好像沒有了,我去買,你在家別亂跑。」
許建國覺得許佳佳把他當孩子,有些不開心:「我又不是小孩子,能跑到哪去!」
許佳佳前腳剛走,許建國後腳便出門了,他提著籃子往山腳下走去。
剛下飛機的沈越白看到許建國提著籃子往山里走,立馬追上去:「爸,你去哪?」
許建國聽到聲音,轉過身:「是你啊!你咋回來了?不是說這幾天沒空嗎?」
沈越白:「我把手頭上的事交給老李處理了,你這是去哪?」
許建國:「就去山裡走走,看能不能取到蘑菇,我想吃蘑菇了。」
沈越白接過他手裡的籃子:「我跟你一起去。」
許建國沒有拒絕:「行——」
這幾天沒有下雨。
所以山里蘑菇並不多。
走了一圈。
也找取了幾朵。
許建國輕嘆一口氣:「哎,算了,回去吧!」
沈越白怕他摔著。
扶著他一起下山。
剛到家的許佳佳看到沈越白回來了,微微一愣:「你不是忙嗎?」
沈越白:「把工作丟給老李了。」
許佳佳笑:「等會他又要說你怕老婆了。」
沈越白一點也不在意:「隨他怎麼說。」
家裡有廚師。
許建國將取的蘑菇遞給廚師:「我今天要吃這個。」
許佳佳:「爸,你一個人上山了?」
許建國指著沈越白:「他陪我一起的。」
沈越白說出事實:「我剛下飛機,就看到爸往山里跑,如果我沒回來,他一個人就去了。」
許佳佳一張臉都綠了:「說了不讓你一個人上山的,你怎麼就說不聽呢?
萬一摔倒了怎麼辦?
你一個人在山裡,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的,你怎麼自救?
以後不許上山,聽到沒有?」
許佳佳這次真生氣了。
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身上也特別大。
許建國嚇得一個哆嗦:「別,別生氣啊,我,我再也不敢了。」
看到許建國認錯還算積極的份上,許佳佳才給他一點好臉色:「反正再有下次,我不會理你的!」
許建國連連保證:「放心,我下次肯定不會一個人上山。」
由於許佳佳很生氣,原本說好的要去看老祖宗墳墓的事,許建國也不敢提了。
吃了飯。
他在外面打了一遍太極。
晚上。
許建國突然肚子疼。
臉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嚇得許佳佳兩口子立馬將他送去醫院。
檢查後。
才知道是腸胃炎。
在醫院打了點滴,人才緩過來。
許建國看著一臉疲憊的許佳佳,心裡很不是滋味:「閨女,對不起,是我拖累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