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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寂心香

2024-08-22 22:47:38 作者: 西城冷月
  而疑心剛上來,鼻翼忽動,卻是一股異香沁入心神,蘇照目光陡然下移,看向一旁正自散發淡淡幽香的香爐,神識仔細檢視,眸光漸漸幽寒一片。

  「果然有名堂!」

  神識探索其中,蘇照面色微變,心頭恍然:「我道為何,前日悲慟欲絕,以致心悸嘔血……原來是此香!」

  人有五臟六腑,心屬火行,這引香,分明是佛門的一種挑動心火起伏之物,否則,蘇照前日也不會慟哭昏倒。

  「只是,蘇國何曾有了佛門中人?」

  蘇照眉頭微皺,心頭泛起疑惑。

  蓋因,蘇照之父在位時,不崇佛道,故而國內佛寺、道觀幾乎絕跡。

  「能替換這燃香的,整個宮禁,想來也只有她一人……衛夫人。」蘇照不過思量片刻,就鎖定了嫌疑人。

  念及此處,蘇照眉頭皺的更深,若是其還有佛門勢力張目,他要清除袁彬一黨,就有些棘手了。

  「眼下,還是要鎮之以靜,不能打草驚蛇。」蘇照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壓下心頭的煩躁。

  如果,他修為恢復到前世的元罡層次,就有了掀桌子的力量,也不會忌憚重重。

  仙道修行之法,自觀想而始,經築基三關,明靈竅、辟仙脈、天天門,而後才是凝練法力符籙,進入通法之境。

  此刻,蘇照已開天門,實際,他的身體隨著蘇國磅礴氣運的洗刷,原本凝滯阻塞的經脈,已然隨著時間逐漸貫通開來。

  換句話說,這是一個不分先後,可以並行不悖的過程。

  「以我估計,渡過築基三關,尚需五日,至於通法,倒不用擔心,我前世,就有著凝練法力的經驗,等到靈竅、仙脈開闢,就可搬運靈機,凝練法力符籙。」

  等到了通法,他就可以施展一些騰雲架霧的仙家法術,作為自保手段。

  「武道,就可以著手提上日程,這就只需要靈藥資糧,王宮府庫之中就有。」

  蘇照前世因為資質原因,深知自己短時間無緣金丹之境,為了報家國之仇,於是就將精力用在武道之上,以圖有所成就,最終也將武道堪堪修行到先天之境。

  「明日去府庫看看。」蘇照如是想道。

  翌日

  初夏的暑氣已開始席捲大地,蘇國早晨的大街,人煙稀少,許是國君大行,萬民縞素,不見往日的喧鬧。

  城西是一座占地廣闊,庭院深深的大宅院,是蘇國溫邑一位經營布行生意的段姓大商人居所,但鮮有人知,這是佛門廣寧寺在蘇國溫邑唯一的一處據點。

  說來,佛門覬覦中土此刻東跨院之內,卻有十幾個布巾包頭的頭陀,手持戒刀,站定四方。

  此刻花廳之中,梨花木製的太師椅上,端坐著一個面相兇狠、身形魁梧的青年和尚,其人,三角眼中射出道道狐疑之光,瓮聲問著對面的女子,「你又來作甚?」

  女子雖披著長袍,但露出的衣袖,精美的雲紋繡飾表明此女實際就是宮禁之中的宮女。

  那女子被頭陀如虎狼的目光審視著,心頭就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說道:「孟法師,那寂心香未競全功,夫人讓我來求法師再賜一件佛寶。」

  孟姓頭陀聞言,斷眉緊皺,道:「不可能不管用,這寂心香,是我廣寧寺內苦行僧修行輔助之物,可引動人之悲傷情緒,驚悸心火……額,給你說了也不懂。」

  孟姓頭陀說到此處,不欲深談。

  「夫人問您,還有其他佛寶可否……」

  「佛寶非同等閒,需要等價交換。」孟姓頭陀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啜了一口,但目光之中的貪婪,卻是毫不掩飾。

  他孟奎,法武雙修,對於靈藥自是有多少要多少,可惜,廣寧寺被中土這幫牛鼻子逼至天元偏僻的巴蜀二國,原就地脈貧瘠,財貨不豐,而他又不是寺中的佛子,靈藥也得不到優先供應。

  否則,他何必來這蘇國找機緣,也不知,那楞枷閣中的地圖。

  宮女道:「不知法師需要什麼靈藥,是還要那三樣?」

  這宮女是衛夫人的貼身侍女,名叫胭脂,前番的寂心香就是此女從頭陀處換來。

  「洒家已入先天之境,那幾樣,對洒家已是無用,」孟奎擺了擺手,說道:「洒家寫一個單子,你去搜羅一下,小國寶庫,洒家懷疑你們有沒有,都難說。」


  後來想了下,又覺得同一靈藥,在凡間可能有其他叫法,於是從懷中取出一個圖冊,從其中撕了六張紙,說道:「圖上的靈藥,回去以後,可按圖索驥。」

  那宮女胭脂道:「那佛寶呢?」

  「等搜羅來其他靈藥再說不遲。」孟奎神色冷淡地打斷了宮女的話頭。

  宮女胭脂接過那圖冊,看了一眼,喃喃說道:「這小樹?好生眼熟,似乎有著一件……」

  「你說什麼?」

  一陣颶風平地颳起,孟奎高大的身形,如一座小山一樣,來到宮女胭脂身前,低聲問道。

  宮女胭脂嚇了一跳,面對頭陀具有壓迫的目光,咽了口吐沫,道:這赤色的玉樹?我見府庫角落裡有三株,都有尺許高。」

  「你沒看錯?」孟奎沉聲問道。

  「這……」宮女胭脂想了想,語氣篤定說道:「確實和圖上一般無二。」

  孟奎眸光閃爍,他本來隨意挑幾件敷衍一下這宮女,原就不指望這小小蘇國,能有這等武道宗師都要渴求的煉體寶物——赤髓寶樹,誰想還有這意外收穫。

  真是,天佑佛爺啊。

  「你若能將那三株寶樹帶給洒家,洒家就將此佛寶相贈,助你家主人心想事成。」孟奎目光躲躲,說著,從腰間褡褳之中取出一個木雕,道:「如果在木雕小人背後刻著你家主人仇人的生辰八字,你猜如何?」

  「三日之後,此人就會無聲無息於夢中而逝!」不等那宮女胭脂詢問,孟奎嘿然一笑,陰厲道。

  其實,他已經隱隱猜到這蘇國夫人的用意,不過,他來蘇國是為了尋找上古佛門大賢的衣缽,可不是牽涉這些世俗因果的,但如果有三株赤髓寶樹,那這渾水,他趟趟也無妨。

  左右一些因果,他只要料理好手尾,也不用擔心反噬。

  那宮女胭脂見此,雙眼一亮,目光在那木雕之上盤桓了片刻,倒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告辭離去。

  孟奎搖頭不屑一笑。

  「孟師兄,曇月寺的人來了。」這時,此間宅院的主人,商人段永快步走進庭院,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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