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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五章 此將有宗師之資!

2024-08-22 22:47:40 作者: 西城冷月
  老將淳于朔,微微皺眉,自背後取下一弓,看也不看,張弓搭箭,朝天空射去。

  就聽得刺耳的尖嘯響起,那是真元灌注箭矢之上,所帶來的高速震盪,「撲簌簌」,遠處兩隻大雁落下溪澗之中。

  未等軍士將那兩隻雁撿拾回來,蘇照神識掃過,就是一驚,

  分明一箭雙雁,皆自左眼而入,至右眼而出。

  見蘇照面現異色,一旁的彭堰苦笑一聲,道:「君上有所不知,末將和犬子的射術,就是老將軍所授。」

  蘇照目光失神片刻,看著淳于朔的目光,微微有些震驚,暗道:「這是老黃忠啊,額,不過黃忠用刀,他用的是槍。」

  方才那一箭,的確有驚艷到蘇照。

  這位老將軍同樣是先天之境的武者,但箭法迅疾若雷霆,箭矢破空穿行,如流星隕落,當然,這些並不重要,而是他剛剛感受到了……武道意志!

  雖然還是雛形,但卻是實實在在,有著千錘百鍊的堅韌和頑強。

  「此將有宗師之資!」

  蘇照目帶震驚,心頭滿是欣喜,但片刻之後,瞥見淳于朔斑白的兩鬢,就是被潑了一盆冷水。

  淳于朔此刻已經年近六十,雖然武道修為已是先天后期,但實際氣血衰敗,縱然意志堅韌,一生也難以突破宗師了。

  「不對,若那赤髓寶樹,給予這老將軍一株使用,那……」蘇照忽然腦海划過一道亮光,猶如繁星的眸子,熠熠而爍,令在場之人為之心折,不敢直視。

  就在淳于朔期待目光之中,蘇照微微頷首,微笑道:「那孤就成全老將軍之志。」

  按他的估計,他盈血、換髓,一根赤髓寶樹都用不完,還有兩根,其中一根就可給予淳于朔,助其突破宗師之境。

  可能會有疑慮,若其進入宗師之境,會不會又是一個袁彬,跋扈欺主?

  這個自是在蘇照心底深處思量過的。

  一來,淳于朔為他有蘇一氏練兵多年,在普通軍士之中威望頗高,而且此人性情忠貞,如果加上前世,可謂是飽經三代蘇國君侯考驗。

  二來,蘇照也不是此時就給予赤髓寶樹,起碼要有個由頭,人主最忌賞罰不公。

  最關鍵的是,起碼要等他渡過築基三關,武道進入後天之境。

  隨著,仙鼎日夜不停的氣運沖刷,此刻蘇照已然開闢氣海,開始著手凝練法力。

  淳于朔哈哈大笑道:「多謝君上。」

  自這位老將軍棄晉投蘇以來,雖受歷代蘇國國君倚重,但很少令其帶兵征戰,而是托這位老將軍練兵。

  可以說如今蘇國軍兵之利,能在鄭國獨霸中原的背景下,還能自守一方,得自這位老將軍的霸主之國——晉國的練兵之法,儼然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眾人簇擁著蘇照,魚貫而入軍帳之內,而後蘇照又巡視了一番新募集的翊衛,不知不覺,已至午時,隨軍士用罷飯菜,這才離開山林。

  中元殿

  蘇國上代國君靈柩已停了不少時日,隨著消息傳將出去,這些時日,已有一些臨近諸國的使者,已經陸陸續續來到溫邑弔喪。

  隨著天氣愈發炎熱,下葬實際已是刻不容緩之事。

  雖然從冰室之中取了不少冰塊兒維持遺體不腐,又加了一些香料,但隨著溫度升高,也支持不了太久。

  而此刻,中元殿內蘇國公卿濟濟一堂,正是為了商議出殯一事。

  「天氣越發炎熱,先君侯委實不宜停靈太久,至於接待諸國使者弔喪,可設一靈堂,以供緬思祭拜。」敬弘道嗅覺原就靈敏異於常人,聞著中元殿之中淡淡的異味,皺眉道。

  一旁的宗伯蘇茂,也是附和說道:「事急從權,老臣以為敬公所言在理。」

  司徒孟季常,司空范延序同樣齊齊出言附和。

  唯有司寇陳韶,面色如鐵,一言不發,不過看樣子,似乎是另有隱情。

  蘇照嘆了一口氣,道:「有賴諸卿了。」

  就在這時,自始自終沉默的袁彬,拱手道:「君上,老臣背上舊疾復發,不能視事,還請辭去大司馬之職,以免耽誤國事。」

  此言一出,殿中諸公卿都是齊刷刷地看向袁彬,司寇陳韶眸光微動,想要出言,但見蘇照目光深沉,凝眉不語,就是停了下來。


  思及眼前少年前日的連番手段,許是不需自己提醒才是。

  蘇照語帶關切,柔和聲音之中隱帶著幾分「質樸」,無一絲一毫的油膩之感,問道:「大司馬,可曾請郎中診治?」

  袁彬愣了下,分明是被蘇照渾然天成的演技秀到,頓了下,方澀聲道:「郎中束手無策,也是老毛病了。」

  「宮中尚有太醫,寶藥,稍後可至袁卿家中,好生診治一番。」蘇照說道。

  袁彬道:「君上,某家舊疾復發,已不能……」

  蘇照聞言,微微色變,顫聲道:「而今國勢飄搖,軍國大事,一日都離袁卿不得,袁卿怎忍心棄孤而去?」

  不等袁彬出言,蘇照輕聲說道:「若是袁卿覺得公事繁重,可將軍務帶回府中處理。」

  袁彬聞言,心下稍安,臉上做出一副「掙扎」之色,最終無奈嘆了一口氣,拱手說道:「承蒙君上信重,老臣縱是拖著病體,也要君上盡心竭力,又何忍見棄。」

  蘇照出言寬慰道:「袁卿言重了,接下來幾天,袁卿安心養好身子,軍務之事,不必操之過急。」

  司寇陳韶這時,忽而出言,打斷了這幅君臣相得的畫面,沉著一張鐵青的臉,沉聲道:「君上,臣昨日收到碭郡驛傳公文,燕山賊盜攻破蕭山縣城,殺死蕭山縣令連陽榮,縣尉鄺瓚望風遁逃。」

  蘇照這次是真的色變,勃然大怒道:「賊寇猖獗如斯?竟然攻破縣邑,塗炭生靈,還有鄺瓚,身為蕭山縣尉,肩負守土之責,竟然棄城而逃,可恨、可殺!」

  蘇照此刻已是出離憤怒,隨著這幾日氣運沖刷,氣海已然開闢完畢,愈發深沉的氣勢無形散開,整個中元殿,溫度仿若都降低了一些。

  竟有幾分君王一怒,噤若寒蟬的味道。

  司徒孟季常也不知是不是被這氣勢所攝,忽然低聲說道:「若老夫沒有記錯,這鄺瓚是袁司馬極力舉薦,袁司馬當初和陳司寇當時還為此爭辯……」

  說到此處,見袁彬臉色難看,孟季常也反應過來,低頭訥訥不言。

  陳韶冷聲道:「去歲之初,本官以其性貪鄙、好飲酒,或誤大事,不足稱縣尉之才,而今才不過一年,言猶在耳!」

  「豎子怯懦畏戰,可恨!」袁彬面色難看,怒氣上涌,同樣是羞怒交加。

  有一說一,袁彬身為先天武者,雖然性情桀驁不馴,暴虐跋扈,但還是有著幾分悍勇之氣,如果是他,怎麼也不會做出棄城而逃的事情。

  蘇照看向袁彬,面無表情,一字一頓道:「袁卿,孤派了賈翼,為何三天過去,還遲遲沒有出征!」

  原本有多麼溫煦如春風,此刻就有如凜冬霜雪。

  袁彬此刻,竟覺得心底生出一絲他都沒有察覺的畏懼,道:「賈翼……說糧草未籌備齊全,臣回去就催其迅速出發。」

  蘇照冷聲道:「不必了,賈翼既然不願畏死不前,孤另委他人就是,傳淳于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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