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輕聲提醒,「爺爺,昨天傅青陽結婚。」
今天二房他們要來老宅吃飯的。
傅老爺子也不是忘記了,「我不是讓你英叔告訴你們晚上再過來?」
傅劍神色茫然,看向楊瓊。
楊瓊也不知道,「爸,我們沒有接到電話。」
但除了二房,其他幾房都沒有來,也不能說就沒這件事。
難道說英樹忘記通知他們了?
一旁的英樹看向了沈天晴,「早上八點整的時候,我打過電話說了這件事。」
沈天晴去客廳的時候碰巧接到了電話,但她因為傅青陽連結婚當天就讓她獨守空房!
她急著出去報復傅青陽,所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去了……
後來去娛樂城喝了點酒消愁,一不小心就徹底的忘了。
不過她現在肯定不能承認,否則這件事最大的錯就是她了。
「我不知道,我沒有接到電話,我大清早就出門了,我婆婆是知道的。」沈天晴耍賴否認了。
英樹皺眉,臉色冷淡了一些,並未辯駁。
傅劍眼底閃過厲色,英叔和沈天晴誰說話可信,根本不用猶豫。
該死的沈天晴,丟醜丟到了父親好友跟前!
楊瓊拍了拍頭,「英叔確實打了電話,這幾天我忙昏了頭給忘了。」
楊瓊心底驚怒交加,她一個當婆婆的居然還要給兒媳婦背黑鍋!奇恥大辱!
二房一家子來也來了,老爺子沒開口,二房又臉皮厚的情況下,江綰也不好意思當著老爺子的面把他兒子孫子一家趕出去。
傅劍來了之後,見柳嵐不在家,反客為主地讓楊瓊去廚房安排飯菜。
還就把江綰這個小輩打發到他兒子兒媳那邊去了。
在傅劍看來,這兒都是長輩,身份又貴重,江綰一個沒見過什麼大場合的小輩,又是女流之輩在場不合適。
但江綰一走,歐陽老爺子幾人神色都收斂了幾分。
只是都是老狐狸,傅劍壓根都沒察覺出來,還覺得自己有了表現的機會,在幾人面前侃侃而談。
傅劍京都商會的會長,身上還兼著有名無實的公職。
他早就想做出成績,好進一步,從有名無實到有名有實權。
傅老爺子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孫媳婦給他長的臉,又被傅老二給扯下去了。
「青陽現在也結婚了,他未來怎麼規劃的?」
傅劍沒想到父親當著外人面問了這種問題,「他打算走仕途。」
傅老爺子:「他不合適。」
傅劍心裡一沉,當年也正是父親的一句話不合適,才導致他從政得不到家裡的任何幫助。
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多年努力奮鬥出來的。
「父親,我覺得孩子有夢想,當父母的應該支持。」
「成功不成功不重要,主要是有個鍛鍊孩子的機會。」
「孩子年輕,摔跤了也有時間爬起來,我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也會盡所能地托舉他。」
傅老爺子目光深深地看著傅劍,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不少怨言。
明面上是在說傅青陽的事,實際上醉翁之意不在酒。
當著外人的面,傅老爺子沒有多說,「我老了,青陽的事,還是要你這個當父親的多操心。」
傅劍忍下心中狂涌的不甘,他的前程,父親不管,青陽的前程,父親也不管。
在父親眼裡,只有傅方城,只有傅方城的兒子傅青隱!
甚至連傅方城的妻子,父親都願意提攜。
傅劍心裡涼意漸深,面上不露聲色,嘴角帶著幾分笑意地問:
「父親,青隱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他聽說他因為大腦里的子彈無法取出來,所以要從部隊轉業?」
傅老爺子臉色差了一些,「之前情況不好的時候,他是有這個打算。」
孫子大腦里那顆子彈像定時炸彈一樣,在傅老爺子心裡始終是一個過不去的坎。
傅劍神色擔憂,「現在他情況怎麼樣?」
傅老爺子:「暫時情況沒有像壞的方面發展,穩住了。」
傅劍嘆氣,「父親,像青隱這種情況,還是身體最重要。
子彈在大腦,不是在其他部位,大腦這個位置實在是太危險了。
您還是不要勉強了,讓他安心在家裡休養,家裡也不是養不起他。」
傅老爺子心情徹底壞了,面上也染上幾分憂慮之色。
另一邊,江綰面對沈天晴和傅青陽這對晦氣夫妻,也沒什麼話好說。
他們不說話,她就不說話,沒有半分待客的自覺。
傅青陽喝著茶水,眼角餘光隱隱打量著江綰。
從江綰寬鬆的米色毛衣上,很難看出她懷孕快四個月了。
她的身形看上去依然纖細,她的臉依然白皙光滑,她的頭髮依然潑墨似的鬆軟蓬鬆,她的眼睛依然像是倒映著星辰閃閃發光……
傅青陽收斂了幾分眼底的驚艷之色,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思,「大嫂,下個月江蘭茵投資兼編劇的影片就要上映了,同步上映的還有港城。」
江綰聞言,神色淡淡,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傅青陽:「蘭茵很有才華。」
所以江蘭茵在他面前說江綰偷了她的諸多詞曲,他先是相信了。
但後來查出來,那些詞曲都是不同的人作詞作曲,根本就和江綰無關。
「你們到底是親姐妹,身體裡都流著江家的血,這是你們之間割不斷的關係。」
傅青陽沒有等來江綰的回應,眼底晦暗,「大嫂,冤家宜解不宜結。」
江綰淡淡道:「我耳朵不是垃圾桶,不要什麼髒的臭的話都往我這兒扔。」
傅青陽心裡不滿,面上還是在規勸,「大嫂,你既然有心留在這個圈子,若是和江蘭茵化解矛盾,你們兩人的事業都會更上一層樓。」
「你是個聰明人,成年人的世界最應該計較的是利益。
你的眼光應該放長遠一些,不應該拘泥個人的恩怨上面。
大家有錢一起賺,有名一起享,有福一起受不好嗎?」
江綰諷刺的一笑,壓低了聲音,「你這人話多嘴賤,命更賤!」
傅青陽臉色陰沉下來,目光冷漠地盯著江綰。
江綰神色嘲弄地說:「人跟人玩,鬼跟鬼玩,蒼蠅就愛跟屎玩,我可不是你們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