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劍神色一凜,目光和傅青隱的視線碰撞,心裡更是一沉,「青隱,這件事……」
傅青隱打斷他的話,「這件事已經很清楚了,就看二叔怎麼處理了。」
傅劍臉色難看,還想說什麼挽回點形象。
傅老爺子開口讓他們一家子離開了。
本來因為二房新人而有的家庭聚會,散了。
其他人倒是留下來吃飯了。
沒有了二房,表面上倒也看不出什麼區別,還是熱熱鬧鬧的。
晚上,江綰想著是不是要去老爺子跟前道個歉,若是她事後告訴傅令宜,傅令宜就不會當場就炸了把事情鬧大。
傅青隱聽了她的想法,撫摸著她柔軟的頭髮,知道小妻子願意為他家和萬事興。
「你沒有錯,你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是他們自己得寸進尺。
別說爺爺不會怪你,如果他怪你,那也是他的錯。
作為小輩,我們應該指出長輩的錯。
而不是包容長輩犯錯,任由長輩一錯再錯,這是不孝。」
江綰心裡歡快,臉上笑容也止不住。
江綰心裡是很珍惜對她好的人,每一個都很珍惜。
別人對她好一分,她總會加倍的還回去。
不說傅青陽一家在醫院鬧騰了多久。
晚上,傅青隱去找老爺子也談了很久。
這天夜裡,老爺子的房裡的燈光亮了一宿。
次日一早,柳嵐就發現老爺子已經去軍休所了。
早飯桌上
柳嵐問:「青隱,你昨天和你爺爺說什麼了?是不是惹你爺爺生氣了?」
傅青隱頓了頓,「我說了二叔的一些事。」
柳嵐不明所以,本能地說道:「你爺爺年紀大了,一些讓他生氣的事就別在你爺爺跟前說了,免得他跟著操心生氣。」
傅青隱吃完了,擦了擦嘴角,「媽,我懷疑我之前被下藥的事,二叔也插手了。」
柳嵐手裡的勺子落在了桌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你二叔做了什麼?」
傅青隱神色涼薄道:「我查到他和關昕有來往,和關昕是情人關係,兩人之間或許還有一個私生子。」
柳嵐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關昕是她幾十年的好友,卻給她兒子下毒,要置她兒子於死地。
傅劍是她丈夫的親弟弟,她和他們二房在傅青陽和江蘭茵的事發之前,關係還是很和睦的。
她一直覺得是傅青陽不爭氣,長歪了,才影響了兩房的關係。
她從沒想過小叔子早就開始對兒子下手了!
他是她兒子的親叔叔啊!
柳嵐再堅強也忍不住雙手哆嗦起來,兩條毒蛇都隱藏在她身邊,對她兒子虎視眈眈,她卻一無所知。
如果不是江綰……
她兒子能從這兩條毒蛇的口中活下來嗎?
柳嵐從未懷疑過傅劍,但當傅青隱開口時,也不會懷疑兒子的話。
若無十成把握,她兒子不會說出來。
「你跟你爺爺說了?」
「嗯。」
「你爺爺怎麼說?」
「他不會插手。」
等於說如果傅青隱有能力將傅劍繩之於法,老爺子不會維護傅劍。
柳嵐鬆了長長的一口氣。
除了收養的養子,老爺子只剩下傅劍這一個有血緣關係的親生兒子了。
她也是一個母親,她不會指著老爺子為了孫子向兒子報仇,這對老爺子來說太殘忍。
但她也不會放過傷害她兒子的人,「你查到哪裡了?」
傅青隱:「我在找傅劍和關昕的私生子。」
當初關昕因為下毒和拐賣被判了死刑。
也不是沒人懷疑關昕背後還有其他人,但也都以為『其他人』是國外的勢力。
沒有任何人懷疑到傅劍的身上。
柳嵐面露恨色:「我會想辦法找人幫忙。」
「你是怎麼開始懷疑你二叔的?」
傅青隱眼底微閃,「一次偶然,我在二叔辦公室看到過關昕的照片,兩人看起來挺親近的,我就產生了懷疑,往關昕的人際關係里追查了下去。」
實際上傅青隱根本就沒有去過傅劍的辦公室。
他是從秦墨為的態度中產生的懷疑。
秦墨為以告訴他幕後真兇為條件和他做交易。
如果秦墨為和江綰是一樣的情況,為什麼秦墨為知道的事,江綰會不清楚?
不管是清醒之前,還是清醒之後,傅青隱都不曾從江綰的口中聽過有關誰害他的事。
以他猜測秦墨為知道的事,為什麼江綰不清楚?
除非秦墨為有其他渠道清楚這件事,而這件事或『事關重大』不方便讓江綰知道,或牽扯進去的人是和江綰有矛盾的人,讓江綰知道就會有走漏的風險。
若是前者,傅家和秦墨為和江綰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再事關重大,也牽扯不到他們身上,更沒有什麼渠道讓秦墨為這種人知道傅家這麼大的事。
除非傅家有『人』和秦墨扯上了關係,所謂『事關重大』里牽扯到的人和秦墨為有關係,所以秦墨為不會在江綰跟前提這件事,防止出事。
後者和前者是差不多的情況,其中都有一個關鍵人物。
這個關鍵人物,能和秦墨為和江綰都能扯上關係的人,傅青隱推測是江蘭茵。
江蘭茵不但是關昕的乾女兒,也應該是傅青陽的妻子。
如果沒有江綰的摻和,江蘭茵和傅青陽的關係家裡人不會清楚。
江蘭茵也不像現在這樣不能生育,在他已有另外的沖喜對象的情況下,江蘭茵嫁給傅青陽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從江綰對秦墨為和江蘭茵的態度,也能看得出兩人關係匪淺,否則江綰不會執意非要『成全』兩人。
所以秦墨為從江蘭茵的渠道里知道他被誰害的,也不是不可能……
從秦墨為當時的態度來看,幕後兇手對他來說應該是特殊的,他不會懷疑的人。
能讓身為傅家兒媳的江蘭茵知道害死傅青隱的兇手是誰,她卻沒有告發的人……會是誰?
傅青隱不願和秦墨為談條件,卻也開始重新查起了這件事。
大膽猜測,小心求證。
他查到現在,在關昕曾用過的保姆手裡買回了一張醫院的檢查報告,上面顯示本該未婚未育的關昕曾妊娠過。
而這個保姆也從傅家的一張全家福中認出了那個偶爾會在關昕家裡留宿的男人——傅劍。
關昕的保姆一般都用不上,幾乎一年換一次,用得最好的也不超過兩年。
所以當年公安只查了關昕當年用的保姆,並沒有追查關昕以前用過的保姆,所以錯失了不少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