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學習先進
陸雲在時間線上遊歷了許多次。
從珠峰入手，不斷尋找大戰的來源。
可結果都宛如無根浮萍。
似乎珠峰戰場上的大戰是陡然而發，似乎是突然間開始的戰鬥。
好像是人類在頃刻之間就在2049年12月3日覆滅了……
那場在珠峰之上的大戰，實際上也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那些天使從各大城市上空降臨，西半球太陽上釋放出了無比詭異的熾烈光芒，讓東半球的月亮也變得無比明亮宛如白晝。
隨即便是月球被直接擊穿、破潰，人類文明在那種難以言明的攻擊之下顯得無比脆弱，似乎空氣都變成了劇毒，腐蝕了地球上的所有生物。
這個結果，實際上陸雲在上一次來到了2049年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一些。
可是問題在於，他在穿梭時間線的過程之中，根本沒辦法找到任何線索。
在2049年12月3日之前，人類社會似乎都還是平靜且穩定的逐步發展，一切都好像是欣欣向榮一般。
唯有到了2049年12月3日這一天，異變陡生，人類突然間被來自高等文明的強悍力量所完全擊潰。
被摧枯拉朽一般的從這顆星球上被抹除了。
陸雲可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畢竟他要做的，就是扭轉這樣的結局。
從而讓人類至少可以達到2049年的最後一刻。
可是無論在時間線上的那裡，陸雲都沒辦法找到這一刻的來由。
而且，他從母艦殘骸中，從燕郊地下基地廢墟之內，都沒有找到潘立山一直以來會給自己留下詳實記錄的存在。
這樣的困擾，讓陸雲陷入到了某種混沌的狀態之下。
如果自己仍然不能找到源頭，那麼最終的結果將會是徹底的敗亡！
他甚至是在2040年，2045年之間頻繁去見過潘立山，然而並未從這時候的潘立山口中得到什麼情報。
在潘立山的嘴裡，人類的一切都是蒸蒸日上。
陸雲在這時間段之中的遊歷，簡直像是一個無比詭譎的探案經歷。
可即便是在時間線里，他甚至都無法找到可靠的線索。
一直到了陸雲重新回到2036年4月6日。
回到了在2036年4月6日他最後一次和潘立山交流之後，確認過了變更時間線起點之後的最後一段時間裡。
本來他見到了那個站在潘立山辦公室里，穿著西裝的年輕人。
陸雲並沒有在外人面前露面，他直接更改了時間點，想要去到這個年輕人離開之後的時間。
然而跳躍了時間之後，他卻聽到了一句讓他頭皮發麻，且氣血翻湧的話。
「你將在業火的炙烤之下，反思你所犯下的罪惡。」
當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陸雲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始終沒辦法找到線索。
因為潘立山被天使所替代了。
自然就不會有什麼記錄給自己留下……
甚至人類之中不知道隱藏著多少敵人……
所以才會在2049年12月3日突然間爆發出那場詭異的戰爭，所以人類才會在2049年12月3日被如此詭異的瓦解。
從陸雲這個時間遊歷者的旁觀視角來看，人類世界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變化。
但實際上，人類世界之中的一切都已經變了。
甚至不需要怎麼思考，就能知道……
人們到底在從2036年與泰坦神族之戰中取勝之後，面對著的是何等的大恐怖！
身邊的親人好友被一個個的替換，貌似繁榮的一切，背後卻只是虛假。
似乎只有自己活在現實之中，而身周所有人似乎都是在演戲一般……
潘立山只是一個開始。
而此時此刻，自己終於抓到了那個源頭。
正站在潘立山辦公室里的，這位大天使長，加百列。
就正是一切的開始。
此時聯繫起來自己所經歷過的一切……
那股無名怒火更是從陸雲心底最深處涌了出來。
「反思？」
「反思你媽。」
他從時空門內跨步而出，雖然此時此刻陸雲腦海之中還有許許多多的謎團，但是眼見此時潘立山將死，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大天使長加百列本來伸出的那隻泛著神聖氣息的光芒略微平淡下去幾分，他立即看到了突然間出現在了這裡的陸雲，本是毫無感情的眼睛裡，泛出了幾分疑惑，他完全沒有感知到任何的氣息波動，這個人類卻已經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潘立山聽到這番話，嘴角上揚起了一絲弧度。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死在這裡。
陸雲一定會來。
至少在人類真正完全覆滅之前，一切就都還有可以挽救的機會。
「老陸，這是大天使長加百列。」
他第一時間開口說道：
「就是奔著伱來的！」
陸雲微微點了點頭，腦海之中下意識的開始思考了起來，接下來自己要怎麼做才能達到利益最大化。
最好是留下個活口。
自己有很多事情想問。
就如同當時逼問波塞冬時那樣，自己必須要找到這個機會，讓人類知道，接下來到底要面對著的是什麼。
陸雲此時此刻的思維模式已經得到了某種進化，他的生命形態已經正在趨近於之前在夾縫之中時，思維模式無比跳脫，幾乎同時湧現出了幾百個不同的念頭。
這可能是始皇帝的力量仍有些許殘餘的原因，又或者是因為他本就頻繁遊歷時間線所導致的。
而此刻，大天使長加百列根本沒有猶豫。
他沒有開口，毫無感情的視線之中只是似乎有一道光亮起。
本來向潘立山伸出的手落下，同時，他右手上握著的聖劍上燃起了熊熊烈火，毫不猶豫的突兀向陸雲斬了過去。
近乎割裂空氣一般的劍嘯聲，在那柄劍斬到了陸雲身上之後才響起。
這似乎隨手斬出一劍，堪比合體期巔峰的力量。
一般情況下，陸雲以區區金丹期的身體，根本無法破解。
但是此時此刻，卻絕非是一般時候。
如果陸雲身上的時間再晚上幾年，或許一切都將不同。
可是現在，始皇帝從夾縫之中給陸雲留下的那些力量殘餘，仍然能夠發揮作用。
那是來自於更高維度的力量。
即便是渡劫期，在這種質變的力量面前，即便只是殘餘的力量，來自三維世界的攻擊，也失去了所有意義。
所以，當那柄似乎要焚盡世間一切的熾烈火光斬在了陸雲身上時，卻好像是陳一那一刀砍在了宙斯身上時候那樣，以肉眼看上去似乎是砍到了，但實際上，距離它觸及到陸雲的身體，還有十萬八千里的差距。
大天使長加百列，在這一劍並未能夠造成擊殺之後，顯得有些困惑。
但他並未因為這種困惑而展開下一次攻擊，加百列此刻立即又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你就是陸雲？」
陸雲沒有回應，他只是伸出手，抓住了那柄正熊熊燃燒著的聖劍。
在他的手指接觸到了那柄劍的一瞬間，似乎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那本來燃燒著的火焰瞬間像是凝固了一般，瞬間停滯在了那裡，從陸雲手指接觸的地方，開始向兩側蔓延。
須知，火焰的本質是高溫反應之中周邊空氣分子加熱高速運動的現象，而火焰被凝固這種事情，只有一種原因……
那就是時間被停滯了。
加百列原本仍然居高臨下的態度，在一瞬間變得充滿了詫異和不安，他想要抽離那柄劍，但實際上卻無法做到。
那聖劍就好像是被改變了性質，被寫上了「不可移動」的詞條，無法改變。
他自從創生以來從未見過如此可怕詭異的畫面。
身為大天使長，他並沒有恐懼的情緒，然而他下意識就作出了臨場最正確的判斷，他鬆開了握住那柄劍的手。
詭異的一幕出現在了劍上，劍身上的火焰因為他鬆開手而消散，而前半截的火焰卻仍然保持著凝固。
當加百列鬆開握住聖劍的手，陸雲同時也鬆開了抓住聖劍的手，緊隨其後，他向前邁了一步，身影消失的一瞬間，他就已經觸碰到了加百列的肩膀。
潘立山看到這個畫面，已經瞪圓了眼睛。
他看過在南極戰場上時，陸雲的表現多麼強大，但他也不曾想過，陸雲竟然能夠強橫到這種地步。
即便是這位大天使長，在陸雲的面前都似乎毫無還手之力！
在舷窗外照射入辦公室之中的落日餘暉之下，陸雲按住加百列肩膀的動作，就好像是那些中世紀壁畫當中，神明降下了恩澤一般的神聖。
陸雲按住了加百列的肩膀，而他這一次，沒辦法在用「鬆手」這樣的動作，擺脫陸雲對他造成的時間凝固了。
不過，加百列根本沒有任何不甘恐懼的表情出現，當陸雲觸碰到了他的那一瞬間，他似乎是認命了一般的，放棄了抵抗。
他開口道：
「主將會降下神罰。」
「人間將會迎來終結。」
「你們的掙扎，只能讓你們在地獄的業火之中接受更嚴酷的懲戒。」
「人類，遵照主的旨意，才能完成救贖。」
「不要畏懼死亡，死亡只是另外一個起點。」
陸雲沒搭理這如此神棍的說辭。
他只是開口問道：
「有多少天使已經滲透進來了？」
這是目前陸雲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他們的滲透不知道從何開始……
甚至此前也根本沒想過那個叫田師的人竟然已經被替換了……
如果末日應對研究所之中有大量人員被滲透，那現在人類所處的局面，當然也是極其危險。
加百列的身體正在被凍結時間的流動，但是他的嘴巴和思考能力卻並沒有受到限制。
「滲透？」
加百列似乎不理解這個詞彙。
「降臨於信徒身邊……」
「是一件好事。」
「是信徒們所願意的事情。」
「是主救世人的恩典。」
「你必須明白，現在你做的事情，是在褻瀆神明。」
「死亡的必然已經無可更改，唯有真正的信徒才能得以登上天堂。」
陸雲嗤笑一聲：
「你們的主為什麼按照星際公約的指示行動？」
「怎麼？」
「星際公約是神父？」
加百列搖了搖頭：
「星際公約並非我們的神職人員。」
陸雲一愣：
「你的理解能力真出色。」
「我的意思是……」
「星際公約是你主的爹嗎？」
加百列閉嘴沒有開口。
不會憤怒，不會恐懼。
這隻高等文明不知道是被洗腦還是天生就沒有這樣的情緒。
但很明顯，像是這樣的交流，已經有些不夠了。
陸雲很難從他嘴裡套出話來。
然而陸雲也並不擔心他不說。
「不說也沒關係。」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加百列仍然表情清淡：
「人類的刑罰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不利於我主之事，我不會泄露任何一點信息。」
「人類的罪孽，不存在於我的身上。」
「無所欲求，自然有所堅定。」
陸雲點了點頭，似乎也很任何加百列的這番話。
潘立山則是感覺到有些頭疼。
他能理解陸雲此時此刻正在做什麼，但是這天使好像是油鹽不進，那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
就在潘立山琢磨著陸雲到底要做什麼的時候，陸雲卻是已經開口了：
「加百列……」
「你知道，恐懼的本質是什麼嗎？」
加百列毫無疑問的回答道：
「我沒有恐懼這樣的情緒。」
「無法理解這樣的情緒，自然也不知道本質是什麼。」
而陸雲卻是開口給他解釋了起來：
「恐懼是在進化過程之中規避危險的一種保護機制。」
「而恐懼的來源，大多源自於未知。」
加百列面無表情：
「是這樣嗎？」
「這種低級的情緒，已經被進化淘汰了。」
「我們並不畏懼死亡。」
「回歸天國的懷抱，是我們的歸宿。」
陸雲笑了笑：
「你或許不怕死。」
「但是只要你有所堅持，就必然會有所恐懼。」
加百列愣了愣，似乎有點明白陸雲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了。
陸雲的話也沒有停下：
「那你的堅持是什麼呢？」
「對了……」
「你堅定的相信著你的主。」
此刻，加百列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的眼神里突然間顯現出了幾分抗拒。
抗拒，代表著不想。
雖然沒有恐懼這種感情，但是終究不是完全無所欲求的嘛？
不害怕不要緊……
陸雲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他低聲宛如惡魔一般向這位大天使長開口道：
「加百列同志……」
「這裡有一份先進思想，給你學習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