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的時候,蘇漾然覺得腦袋有點昏沉,進浴室用冷水沖了下臉之後她這才清醒了不少,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想起昨夜沈眷的那句話。
「不要。」
說的倒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出去之後,坐在地毯上伸手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本小小的筆記本,趴在床面上將上面的內容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最後抽出夾在一旁的原子筆,在某一行的後面劃了一個大大的叉,劃完之後她這才將筆記本重新塞回去。
抬眼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鬧鐘,早晨七點十分,要是平時她一準就洗漱換洗下樓了,但是現在,她眸色一凜,掀開被子將自己重新裹進還留有餘溫的被窩,閉眼,睡覺!
早晨七點半,沈眷準時帶暖球出門,他習慣性的看了一眼對門,依舊緊閉著,下樓之後,迎面碰上幾個逗貓遛狗的大爺大娘們,都是熟人。
「沈醫生啊,今天沒和女朋友一起遛狗啊?」
「是啊,你們倆是不是鬧矛盾了?」
「年輕人之間那裡會沒有摩擦的,但是小蘇畢竟是女孩子,你還是得多讓讓的。」
「······」
沈眷:「???」
中午到了午飯的點,直到他們吃完飯,蘇漾然都沒有過來,她一開始是每天都來,到後面是固定的每周一五會來醫院跟沈醫生一起吃午飯,但是她今天沒有過來,周陽心裡不由地有了幾分嘀咕。
又過了幾天,蘇漾然依舊沒有出現,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原本就憋了幾天的周陽最終還是沒有憋住,他小心翼翼地湊到沈眷的身旁,問他。
「沈主任,蘇小姐最近怎麼沒有來吃午飯?」
沈眷頭也沒抬,「不知道。」
周陽的眼睛轉了一圈,又問:「沈主任,你該不會跟蘇小姐鬧矛盾了吧?」
沈眷停下手中的筆,幾秒後,他抬頭看向他,眼神微涼,「你最近是不是很閒,你要是很閒的話就去···」
「不閒不閒,沈主任,你忙,我就不打擾你了,再見。」說完之後,周陽慌不擇路地趕緊溜出了辦公室,上次的事他還記憶猶新呢,他可不敢再招惹他了。
周陽出去之後,辦公室這才安靜下來,沈眷重新低下頭看著整潔的紙面,自從那天之後,即使兩人住的是對門,但是兩人卻一次面都沒有再見過,她也沒有再給自己發過任何一條信息,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周陽出了辦公室之後,迎面便撞上了孟湉。
「你這幹啥呢,慌慌張張的?」
周陽想到孟醫生跟蘇小姐的關係,於是他便將剛才的事告訴了孟湉,孟湉微微睜了下眼睛,「你說蘇漾然跟沈醫生吵架了?」
周陽使勁的點點頭,「蘇小姐這個禮拜都沒有來醫院,我剛問沈醫生,沈醫生臉色也不是很長,肯定是鬧了什麼矛盾。」
孟湉擰了下眉頭,她最近開始忙著婚禮採買的事,確實對蘇漾然有點疏忽了,「我知道了,行了,我先回辦公室了。」
周陽見孟湉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便也點點頭,「好的,那我拿去查房了。」
「嗯。」
回到辦公室的孟湉立馬從抽屜里掏出手機給蘇漾然打了電話,旋律響了好一會那頭才接電話,她那頭也不知道再幹什麼,嘟嘟嘟的聲音,大概像是車子行駛在不平的地面上一般。
「喂,蘇漾然,你現在在幹嘛呢?」
蘇漾然坐在大巴的最後一排,正好靠窗的位置,她看著遠處的山坳,枯枝遍野,山區陡斜,一眼望過去,令人生寒,「你忘記了?今天是十二月十五號。」
十二月十五?
蘇漾然這麼一提醒,孟湉立馬反應了過來,自從蘇漾然寫作事業起步之後,她每年都會固定給南嶺的一所希望小學進行捐款,然後每年十二月中旬去親自去一趟南嶺看望那些孩子,大概會待到半個月左右。
「你去南嶺了?」
「嗯,現在在路上呢,天黑之前能到。」
「那你在那裡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知道的,再說了,牧芩不是也在那裡嗎?」
牧芩是南嶺希望小學的支教老師,跟蘇漾然是大學同學,兩人都是中文系畢業的,牧芩前幾年跟隨組織進山區進支教老師,原本兩年以後她就可以結束支教返回城市,牧芩性格文靜溫和,但是最後去的一行人,只有她一個人毅然地留在了南嶺。
因為牧芩在南嶺支教,蘇漾然每年給南嶺希望小學進行捐款,原本在大學時期並不是很熟絡的兩人也逐漸熟絡起來,這幾年也時常會保持著聯繫,而她這幾年每天去南嶺都是住在牧芩家。
孟湉點點頭,兩人又聊了一會,就在準備結束通話的時候,孟湉才猛然想起來她打這通電話的最終目的,她趕緊問道:「你最近跟沈醫生是怎麼了?吵架了?」
「既然不是,那你們之間怎麼了?」
「也沒怎麼,就是我被拒絕了而已。」
「你被拒絕了?」孟湉的音量不由地拔高,她下意識的朝周圍看了一圈,這又壓低了聲音,「你跟他表白了?直接的那種?」
「嗯。」
「所以你現在是怎麼打算的?準備放棄了?」
蘇漾然輕笑,「怎麼可能,我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人嗎?」
其實被沈眷拒絕這她原本是沒有放在考慮範圍內的,但是目標是沈眷,她還是得全方面的考慮到,這才放進計劃範圍內,等這段時間正好也被利用上,一個人的習慣可是非常可怕的。
孟湉從她的語氣中聽不出一丁點失落的感覺,倒像是越戰越勇,「我說你就非得喜歡他一個人?」
「那我讓你別喜歡江承一個人,你做得到嗎?」
孟湉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她的牙尖嘴利她可是領教過的,「行了,我也就是問問你,你看完孩子們就早點回來,你還得給我做伴娘呢。」
「行的,我知道,肯定不會的,好了,現在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呢,我先睡一會。」
掛了電話之後,蘇漾然將帽子帶上,蜷縮在座椅上,眯著眼睛養精神,為了最後一班去南嶺山區的班車,她凌晨就搭高鐵來的南嶺,困的她眼睛都睜不開。
就像她所說的,晚上六點,天色徹底黑沉下來,班車在山口停了下來,司機沖裡面不少昏昏欲睡的乘客喊道:「到站了。」
蘇漾然背上背包,提著行李箱隨著人群下車,在人群各自散開之後她才看到站在不遠處正東張西望神色著急的牧芩,她朝牧芩揮了揮手,喊道:「牧芩!牧芩!」
大概是她的聲音夠高,牧芩看到了人群中的蘇漾然,她趕緊大步朝她走過來,「漾然!」
走近之後,蘇漾然才注意到牧芩的身邊還跟了一個身型高大的年輕男人,五官非常的端正野性,眼神看上去有點冷,剛才第一眼掃到的時候她以為也是在這裡等人的,沒想到他是跟著牧芩過來的。
牧芩看到蘇漾然打量的眼神,主動介紹道:「他叫秦邵,這是我朋友,蘇漾然。」
蘇漾然眼睛微微睜大,再次掃過這個叫秦邵的男人,秦邵聽到牧芩的介紹,嘴角倒是帶了幾分笑意,看向蘇漾然的目光也沒有剛才那麼冷了,道:「秦邵,芩芩的男人。」
牧芩:「???」
蘇漾然:「······」
「你好。」她禮貌的點點頭。
秦邵也朝她點點頭,「你好。」
牧芩看了眼蘇漾然腳邊的行李箱,柔聲對秦邵說道:「你幫忙提一下行李箱。」
秦邵很聽牧芩的話,聽她這麼說,立馬接過蘇漾然的行李箱,蘇漾然也不矯情,道了聲謝謝便將行李箱遞給了他,她這個行李箱重的要死,有免費的勞動力不用她就是傻子,更何況還是自願的。
最後牧芩乾脆將蘇漾然背上的大背包也遞給了秦邵,「這個你也背著。」
牧芩挽著蘇漾然的手走在前面,而秦邵則背著蘇漾然的包本行李跟在她們的身後,蘇漾然悄悄的捏了下她的小手指,打趣問道:「這都給他了,你不心疼啊?」
牧芩回頭看了眼秦邵,「他力氣很大的,不用心疼。」
蘇漾然揶揄,「哦。」
牧芩臉一紅,轉移話題,「我們做了一桌菜,都是你喜歡吃的。」
「辣就行。」
這裡五點鐘天就黑了,晚飯也吃的早,但是她每年過來,牧芩都會等她一起吃晚飯,蘇漾然勸過幾次,但是每次說了,她第二年照舊等,後來蘇漾然也不說了,也就逐漸習慣了。
在蘇漾然來之前,牧芩早就幫她將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吃完飯之後,秦邵主動去洗碗,牧芩則拉著她在院裡聊天,「今天太晚了,等明早我們再去跟山長他們打招呼。」
蘇漾然點頭,她扭頭看了一眼在廚房洗碗的秦邵,問道:「你跟哪位是怎麼回事?」
牧芩笑了笑,「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但是他是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 呦哦哦~
傲嬌一時爽,追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