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然眨了下眼睛,舔了下略微乾燥的嘴唇,「···唔,也沒多久呀。」
她舔唇的時候,一小截粉嫩的舌尖一閃而過,乾燥的嘴唇一瞬間便濕潤起來,在火光的映襯下,沈眷的眼眸驀然沉了下去,腦海里浮現的是那日的柔軟與馨香。
忽然,眼前一明一暗,他下意識地捉住那雙纖細的皓腕,蘇漾然小小地「嘶」了一聲,柔聲抱怨道:「沈醫生,你弄疼我了。」
沈眷的心臟猛然一悸,他下意識的鬆開手,「我······」
蘇漾然揉著自己的手腕,清澈的眼眸帶著指控,「你用這麼大勁做什麼,好疼啊。」
「抱歉。」
他的聲音低啞,莫名地帶了幾分性感,蘇漾然悄悄地咬了下嘴唇,然後說道:「那···那我這次就原諒你了,但是下次不要弄疼我了。」
「嗯。」
「木樁要燃完了,我手疼,你再扔一根進去。」
「好。」沈眷拿過一根木樁塞進灶膛,木樁上的小鬍鬚很快燃燒起來,緊接著整個都燃燒了起來,而他很快也察覺到了不太對勁,為什麼他覺得他們剛才的對話有點怪怪的?
下一秒,他重新看向她,聲音沉了幾分,「蘇漾然。」
蘇漾然一邊揉著手腕一邊一臉無辜地與他對視,「這麼了?」
「你···你···」沈眷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蘇漾然更無辜了,「我?我怎麼了?你是不是又生氣了?」蘇漾然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道:「你這人真是的,上次生氣也就算了,這次都追到南嶺來生氣了,我就這麼讓你生氣嗎?」
沈眷一時沒有發覺她這句話里暗藏的問題,「我沒有生氣,你哪裡看到我生氣了?」
「沒有生氣這麼凶做什麼?」蘇漾然快速接話。
沈眷:「······」心口悶,說不出話來!
過了幾秒,他蹙上眉峰,「什麼叫我追到南嶺來?」
蘇漾然連續眨了好幾下眼睛,然後挪開視線,不回答他這個問題。
「我這是工作。」
「哦。」
「院裡安排的。」
「哦。」
沈眷:「······」
其實沈眷帶領醫療隊進山區這事她一早就知道了,當然其中少不了孟湉的通風報信,老遠處看著他跟在山長的身邊過來的時候,心臟的跳動亂了節奏,不可否認的是,她是想他的。
「你要在這裡待這麼長時間,小肥球這麼辦?」
「我把它送到我姐家了,他們會照顧的。」
蘇漾然點點頭,「那就好。」
蘇漾然側頭看了他一眼,他白皙的面頰在火光的映襯莫名的溫暖,沈眷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朝她看過來,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一時間,他們從各自的眼眸對看到了對方的面容,兩人都沒能立馬挪開視線。
廚房裡很安靜,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以及灶膛里木樁燃燒時發出的輕響聲,周遭逐漸帶了點莫名的曖昧與旖旎,蘇漾然的眼目微微下垂,落在他薄薄的嘴唇上,這張嘴唇的滋味她嘗過,但是醉了,僅僅只是淺嘗而已。
「嘎吱。」突如其來的推門聲,什麼曖昧,旖旎,在這一刻破滅的一乾二淨。
周陽端著個小塑料盆站在門口,「那啥···我就來看看水熱了沒有?」
後面的張志強探過腦袋,小聲地說道:「沈主任,你也在啊。」
「幹啥呢,都堵在門口,往裡面走啊,凍死了。」劉遠的聲音傳過來。
「進去啊,還要我推你們不成?」
下一秒,前面的三人被陸甫林推搡著進了廚房,沈眷平淡地看向他們四人。
四人:「······」
蘇漾然對沈眷說道:「我去看一下牧芩電話打完沒有,都好久了。」
說完她起身朝外面走去,在她出去之後,四人端著小塑料盆默默地朝外走,「那啥,我也去看看。」
「我也去瞧瞧。」
「我···」
沈眷看了他們一眼,站起身來淡聲道:「去燒柴。」
「欸,這就去。」四人放下小塑料盆立馬圍了過來,兩個小木凳誰都沒敢坐,蹲在在灶膛前圍了一圈。
牧芩和蘇漾然一進來便看到這樣一幕,兩人沒忍住笑了起來,「你們這是做什麼?」
四人:「燒水。」
「不是有凳子嗎?怎麼不坐?」
四人:「······」慫。
等水燒滾之後,牧芩提前灌了兩壺熱水給大家明天早上洗漱用,洗漱完之後大家便各自回了房間。
周陽敲著小腿,「蹲的我腿都酸了。」
張志強:「可不是嗎?我們這是造什麼孽喲?」
「可閉嘴吧,熄燈,睡覺。」
蘇漾然跟牧芩躺在一張床上,「你跟秦邵聊什麼,聊了那麼久?」
「就隨便聊聊咯。」
「他說什麼時候回來了嗎?」
「沒有,他哪裡似乎挺忙的。」過了會,她輕聲道:「漾然,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是我,你是選擇留下來還是跟喜歡的人離開?」
蘇漾然側過身體,「要到選擇的時候了?」
牧芩也側過身體,「說實話,留下來這個想法我之前從來沒有動搖過,但是在遇到他之後,我好像有點猶豫了,秦邵在康城有自己的事業,我不能讓他為了我留在南嶺,如果讓我離開南嶺,我捨不得這裡的孩子。」
「遵從你的內心,你應該問問你自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你在這裡呆了四年了吧。」
「四年,是啊,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話題到這裡,蘇漾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牧芩說的如果她沒有辦法帶入,也沒有辦法去做這個選擇。
牧芩嘆了一口氣,「欸,不說了,不說這個話題了,說說你吧,你跟那個沈醫生,你們倆個有貓膩吧?」
蘇漾然「咦」了一聲,「這你都看的出來?」
牧芩笑,「你要知道,人的眼睛是不會撒謊的,你看他時候眼睛都是亮的,除了喜歡,我想不出還有其他什麼原因。」
「好吧,你說的對,我是喜歡他。」
「那他喜歡你嗎?」
蘇漾然想了想,反問道:「你不是說一人的眼睛不會撒謊嗎?那你覺得他喜歡我嗎?」
牧芩:「···嗯,我覺得他喜歡你。」
「真的?你真的是這樣的覺得的?」
「嗯!真的,他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平淡的,客氣的,唯獨看你的時候,跟別人不一樣。」
「呦,牧芩,不得了了,你也太可以了吧。」
「不過···」
「不過什麼?」
「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可是你們沒有在一起,對不對?」
「對。」
「為什麼?不是相互喜歡的嗎?為什麼沒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
過了會,牧芩突然輕笑了下,蘇漾然問她,「你笑什麼?」
「我覺得他喜歡你,但是他可能自己壓根就沒有意識到他喜歡你。」
「是這樣嗎?」
「我覺得是這樣的,至少你在他的眼裡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好,就憑你這句話,我會更加努力,讓他早點意識到他喜歡我。」
牧芩笑了,「有志氣!」
「好了,那我們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好。」
早上吃過早飯,蘇漾然和牧芩去了學校,根據昨天的安排,沈眷帶著陸甫林,趙嘉媛以及黃馨背上醫藥包出門問診,而周陽則帶著張志強,趙遠,袁婧,王詩詩留在支教點。
因為醫療隊的到來,一直拖著沒有去看病的山民們一早就來支教點排隊等待問診,基本上自己能動的都會去支教點看病,沈眷帶領的三人訪問的都是家裡有老人幼童的山戶,一上午下來,不管是留在支教點的還是外出問診的都累的夠嗆。
這幾天,附近的山民幾乎已經問診完了,外出的幾人還要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翻過去挨家挨戶的問診,通常早上出門之後中午趕不回學校吃午飯,趕回來他們就得原路返回,會浪費很多時間,所以他們都會背著點麵包跟水作為他們的午餐,問診完之後再趕回來吃晚飯早就餓的頭腦發昏,腳步發虛。
這是每一支醫療隊進山義診都會經歷的,因此很多醫院的醫護人員都不願意進山義診,因為實在是在辛苦了,經歷過一次的人都不願意再經歷一次,但這並不是他們說不願意就可以不用參加的,就算再不願意,接到通知之後依舊得進山義診,然而去是去了,至於進山之後的行為就完全看各人的職業素養。
而在這方面,沈眷所帶領的是這支醫療隊深受山民的喜愛,不管是支教點的還是外出問診的,他們看病的時候態度非常的溫和禮貌,並沒有顯露處一點點的不耐煩以及嫌棄之情,而且這樣的態度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每一次每一天,不管是接待誰他們的態度依舊如初。
醫療隊的辛苦山民們都看在眼裡,也不知道是那個山民說親眼看到中午的時候幾個醫生就坐在路邊啃乾麵包喝冷水,吃完之後又繼續去問診,因此每次問診到了中午晚上的這個時間段,他們都會被熱情的山民拽著留下來吃飯,一開始會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後面著實是架不住山民們的熱情。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支教以及醫療隊進山區的經歷,我姐姐做過支教,有關於醫療隊這塊的內容也是她和我說的,醫生們進山什麼的都是坐的驢板車,上門門診也啃過啃乾麵包喝冷書,總之不管是支教還是醫療隊都是非常辛苦的。
ps:如果我更新延遲了,一般都是被鎖在小黑屋了,昨天很不幸再次被鎖,每天都在小黑屋的邊緣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