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阿諾德王國首都『達帕塔』半個月的時間,光明神殿的馬車再次出現在聖菲城的城外。
瑪姬撩開馬車的帘子,原本跟隨她一路的蝙蝠終於消失不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吸血鬼會盯上她,但他們還是礙於聖騎士團的力量,還是沒敢對她出手。
不過這也導致,瑪姬手裡的吸血鬼老巢坐標沒有機會放出去,原本還想送血獵一個人情,現在看來只能以後再說了。
瑪姬有些遺憾。
馬車搖搖晃晃進入城內,向著聖菲城最中央的神殿駛去,很快就抵達了神殿。
瑪姬走下馬車,抬眼看向前方,光明神的雕像一如既往的神聖,大教堂也依舊如記憶中那般聖潔恢弘。
離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瑪姬不由得感到一陣恍惚。
上次她是被迫『請』到神殿繼任所謂的光明聖女,手無寸鐵小心翼翼,這次回來的她,可是擁有反擊的能力。
「聖女殿下,大主教已經在大教堂等著二位。」
這次迎接瑪姬的不是哈倫,而是聖騎士團的副團長。
他一頭棕黃色的小捲毛,對她的態度很恭敬,但莫名的會讓人聯想到金毛。
「嗯,知道了。」
瑪姬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身邊的亞爾林,能感受到他身上努力壓制著的顫抖和害怕。
因為他把事情搞砸了。
心中嗤笑,瑪姬表面卻沒有任何變化,邁開步伐一刻不停地朝著大教堂內部走去。
「歡迎聖女回歸。」
剛剛走進大教堂,瑪姬就感受到無數異樣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瑪姬視線掃過教堂內神色各異的修女,牧師和神官,心下瞭然。
看來他們還真是等不及,她剛一下馬車就迫不及待的興師問罪,真是一點耐心都沒有。
「主教大人我回來了。」
瑪姬神態自若,裝作看不見他們的反應,快步走到禱告台下。
大主教福特依舊是那副慈祥和藹的表情,對待瑪姬沒有一絲一毫的態度變化。
「聖女殿下事情完成得很好,此番舟車勞頓辛苦,早些回去休息。」
如果不是瑪姬知道,亞爾林早就把『她破壞計劃』的消息傳給了福特,說不定真的會很感動。
「多謝主教大人的關心。」
瑪姬臉上流露出幾分感動,恭敬對大主教彎腰行禮就準備退下。
如瑪姬設想中的劇情,禱告台旁忽然跳出了一個年輕的小牧師,滿身正氣凜然的看著她大聲指責道。
「澤弗奈亞·瑪姬,你偽造天賦等級,竊取聖女之位,竟然還有臉回來!?」
亞爾林也不知何時靜靜的退到了另一側,站在她的對立面,對她露出嘲諷的神情,似乎已經篤定她作假一事。
瑪姬轉過頭去,此刻教堂中的大部分人,都用一副看盜賊,看罪人的眼神看著她。
她一一看向那些批判她的人,默默將每個人記在心裡,才慢悠悠收回目光。
置身這樣的環境,懦弱的原身應該是什麼樣的反應?
這個念頭閃過,瑪姬臉上立馬露出相應的神情,她怯懦的抬起頭,對大主教露出柔弱不敢多言,卻倔強不肯認罪的表情,眼角掛著若隱若現的淚光,看上去異常可憐無辜。
「主教大人,我以澤弗奈亞家族的名譽起誓,我對神殿絕無半分欺騙!」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聽上去底氣十足,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說的話。
小牧師絲毫不讓,咄咄逼人,就差指著瑪姬鼻子罵了。
「你說謊!你能偽造天賦瞞過神殿,就是得到了澤弗奈亞公爵的幫助,拿澤弗奈亞家族的名譽起誓就像一個笑話!」
「欺騙神殿,連你的家族都會被神殿一起覆滅!」
大主教福特就靜靜的在旁邊看著這場鬧劇,也沒有插嘴的打算。
瑪姬心中對這死老頭的厭惡愈發嚴重,就默默看著她自證,如果真如小牧師所言,她偽造天賦,自證失敗,他就會直接下令把她關入地牢,等待斷頭台的審判。
如果她自證成功,沒有欺騙神殿,他就會站出來,說兩句好話安慰安慰她,轉而送小牧師下地牢。
也不得罪她,也不得罪神殿的其他人。
不愧是圓滑如狐狸的大主教。
「口說無憑,你要拿出證據。」
瑪姬閉了閉眼,再度睜眼的她,單手抓緊胸前的衣褶,眼神柔弱中帶著堅強。
「證據?還需要證據?聖納王國的貴族之間誰不知道,只有你瑪姬以為隱藏得很好。」
小牧師冷笑一聲,指了指大教堂中的人,他們都開始隨聲附和。
「是,我可以證明!」
「我也可以證明!」
發聲的人越來越多,亞爾林臉上的得意幾乎要掩飾不住,瑪姬無助的咬著嘴唇,半晌等教堂內聲音越來越小,她才閃動著淚花哽咽開口。
「聖女的尊嚴不容褻瀆,我會證明自己的,給我一點時間。」
瑪姬這樣說越發坐實她偽造的可能性,一時間教堂中指責她的聲音越來越大。
「聖女殿下,證明自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需要測一下天賦等級,這很簡單。」
亞爾林迫不及待站出來的模樣映入瑪姬眼中,醜陋的嘴臉叫人噁心。
他終究是沒按捺住對她的恨意,在他以為必勝的時刻加入了勝利的一方。
瑪姬視線掃過福特的表情,果不其然,原本他還算平靜的表情,此刻眉頭微微蹙起,對亞爾林的行為顯然有些不滿意。
可惜亞爾林還沉浸在把她拉下聖女之位的喜悅中,尚且不知他的頂頭上司已經對他產生不滿。
「可如果我沒有,你們就是平白無故污衊聖女,主教大人一定會懲罰你們,只要你們現在改口,一切我都可以當作沒有發生。」
瑪姬搖搖頭,渾身都散發著聖母的氣息,就像是在說『我不想讓你們因此受到傷害』。
但在亞爾林和一眾指責者眼裡,她現在的話,就是在為自己的開脫,她在想辦法躲過檢測。
「聖女殿下,你的話和你的信譽一樣單薄。」
亞爾林冷聲嘲諷,徹底站了隊,有大神官的加入,那個小牧師的底氣更足了,高高揚起的脖頸像一隻勝利的鬥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