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瑪姬以為尤利塞斯會因此發怒之時，重壓在她身上的威勢忽然消失不見，尤利塞斯也只是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她。
剛才那一瞬間的恐懼害怕，如同錯覺一般，只有胸腔里加快跳動的心臟，在提醒瑪姬剛剛發生了什麼。
「聖女小姐，吾還是第一次見你，付出卻不索取報酬。」
尤利塞斯的聲音不再飄渺，真真的仿佛從面前這具身體裡發出，瑪姬卻不由自主想到上次被戲弄的事情，表情帶著絲絲縷縷的無語。
分明還沒醒，還非要用幻象來戲弄她，真的是個很惡趣味的傢伙。
早知道剛才送完情報直接走人，不噁心他那一下了，惡氣沒出上，還把自己弄得有些狼狽。
「既然是合作，誠意是必要的。」
瑪姬額角的薄汗在這沁著寒意的古堡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見，透著薄薄的聖女服，大腦冷卻，很快便恢復了理智。
「哦？」
尤利塞斯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懶懶的掀起眼皮抬眸看著她，語氣耐人尋味。
猛然間，瑪姬察覺到她的身體忽然失去了控制，竟然自己朝著水晶棺走了過去。
「！」
瑪姬最討厭被人被動支配，就像現在，可實力差距擺在這裡，她不能，也不可能反抗的了，只能乖乖站到他的面前。
她被操縱著側坐在水晶棺的外沿，剛剛好與尤利塞斯面對面，鼻尖甚至能聞到似有若無的香氣，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血腥味。
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語氣卻不帶著任何恐懼，就像在普普通通和朋友聊天。
「始祖大人竟然也喜歡這麼無聊的把戲嗎？」
瑪姬裝作淡定的問。
好在這老怪物沒有控制她說話的權利。
尤利塞斯眉頭輕挑，似乎沒想到瑪姬會這麼說，隨後他如同發現了好玩的東西，伸出手指尖輕輕勾起瑪姬下頜，身體微微前傾，視線仔仔細細的掃過瑪姬的臉。
「有用就不算無聊的把戲，你剛剛被吾嚇到了不是嗎？」
尤利塞斯的眼神就好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指尖划過她的臉頰，冰涼引得人不由自主地戰慄，這麼近的距離，加上他說話時低沉的語氣。
如果不清楚兩人關係，在外人看來，會把他們當作關係曖昧的情人。
「低級吸血鬼的確會用拙劣的幻象騙取獵物，但始祖大人如此，著實讓我有些....意外。」
瑪姬皮笑肉不笑，咬字特意加重後面兩個字，暗戳戳鄙視尤利塞斯居然和低級吸血鬼用同一種手段。
她現在仗著『夜之血』的交易還沒有完成，老怪物沒辦法殺她，踩在尤利塞斯的底線上瘋狂起舞。
「不必意外，吾只是想仔細看看，敢威脅吾的人類樣貌如何。」
尤利塞斯骨子裡刻著貴族般的教養，語調平緩沒有生氣的跡象，還饒有興致的拂過瑪姬的臉頰，嘴唇，鼻尖。
非人的觸感叫瑪姬克制不住渾身的雞皮疙瘩，有種被怪物盯上的錯覺。
「那你現在看完了？」
瑪姬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只覺得額角突突的跳了兩下，儘量壓制住怒火輕聲問道。
她現在要是有十字架，一定毫不猶豫插進這傢伙的胸口，先讓他躺兩天。
「始祖大人，我的時間比您的寶貴。」
瑪姬扯了扯嘴角提醒道。
誰知道這老怪物抽什麼風，多虧他這水晶棺足夠寬，她坐的竟然還算舒服，就是有點涼。
話音剛剛落下，尤利塞斯竟又湊近了幾分，他的血眸里出奇的平靜，又仿佛有魔力，多看兩眼就會讓人沉溺其中。
瑪姬下意識挪開視線，不與老怪物近距離對視。
他的眼睛是真的有催眠能力，就算是幻象，對付她也綽綽有餘。
如此近的距離，瑪姬依舊沒有感受到半分鼻息，這就是吸血鬼和人類的不同，他們看似有形體，有意識，卻是實實在在只是空殼，沒有靈魂。
某種意義上，連亡靈都不如。
起碼在瑪姬眼裡，吸血鬼的存在形式真的很特殊，唯一沒有靈魂，卻有意識有智慧，除去渴望鮮血，無法見到太陽，嗜殺以外，和人類沒有太大區別的生物。
可....沒有靈魂還有意識，多少有些顛覆瑪姬的認知。
就在瑪姬思考的時候，尤利塞斯不知為何低低的笑了，極具辨識度又特殊的音色，如果不是眼前從吸血鬼口中發出，換做平時，瑪姬肯定會大喊『耳朵懷孕了』。
可惜現在她還在人家手裡，腦袋裡除了想弄死尤利塞斯，就是想弄死尤利塞斯。
「看來聖女小姐與吾的同族，相處的並不愉快。」
尤利塞斯慢條斯理的收回手，血眸里盛著惡劣的笑意，看起來像是發現了瑪姬的目的。
不過瑪姬也不在意，就算知曉她的真實想法又如何？
尤利塞斯絕不可能放過背叛他的吸血鬼。
「你不是早就知道。」
瑪姬頓時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好像也不著急離開了。
「就算知道我是借刀殺人，你會為了不讓我得逞，不殺洛索恩嗎？」
她反問。
「不會。」
尤利塞斯坦然地回答了她，答案如瑪姬所想。
「所以您可以放開我了嗎？」
瑪姬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只有她自己知道，現在的心情有多暴躁。
「不可以。」
尤利塞斯淡定的拒絕，還用另一隻手攬住瑪姬的腰，手臂稍稍用力將人貼的更近了。
「？！！」
瑪姬瞳孔地震，要不是被控制著，她肯定會一個大跳起身當場跑路。
「聖女小姐，你的味道比吾想像中要更加甜美。」
尤利塞斯的鼻尖貼近她脖頸的動脈輕輕蹭了蹭，新鮮的血液在下面流淌，只需要他張開嘴，尖牙輕輕壓在她的皮膚上，輕而易舉就可以刺穿，血就會爭先恐後的流出。
瑪姬感受著脖子上詭異的觸感，耳邊是尤利塞斯不知是渴望還是玩笑的話語，驚悚感頓時直衝腦殼。
老怪物這是想吸她的血？！
這個認知讓瑪姬頓時人麻了，說了她不想當血包。
等等....會不會是因為上次和格麗塔在水裡撕扯，弄破了手臂，才會被他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