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姬僵硬的朝著魔王城堡的方向看去，不出意外的話，菲洛夢娜和如今魔王的孩子，應該就是她現實中的魔王上司。
真是沒想到如此巧合，剛抵達地獄就趕上他的出生。
「你怎麼了？」
瑪姬腳步暫停不一會兒，身後就傳來了艾爾的詢問聲。
「沒，沒事，你說的方法，哪裡有可能找到。」
她收起震驚的表情，儘量控制語氣表現得平靜。
「魔王城堡。」
艾爾沒有停頓，直接給了瑪姬的答案，只是這個答案聽著是那麼荒唐，他作為大天使長，居然打算帶她去惡魔的老巢？
真的假的。
「啊？這方便嗎？」
瑪姬扭頭看向艾爾，眼中都是驚訝。
「嗯，魔王傷不到我。」
艾爾一本正經點頭，有種淡淡的人機感，但說出的話又很微妙。
傷不傷得到另說，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如果天使可以比作一個精密運行的系統，那現在的艾爾肯定是被系統壞掉了，或是被病毒入侵了。
「算了。」
瑪姬怔怔的看著艾爾不似開玩笑的認真表情，半晌泄了氣，反正只是夢裡，沒必要糾結合不合理，只要開心就好。
既然艾爾願意，她有什麼好抗拒的。
說罷，瑪姬轉過頭去，一人一天使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在地獄中行走，一丁點都不避諱路過的惡魔。
以至於瑪姬感覺自己像動物園裡的猴子，被惡魔頻頻圍觀。
儘管礙於艾爾的大天使身份，沒有任何惡魔敢上前挑釁或是阻攔，但各色奇異的目光，還是讓瑪姬的心情難以形容。
瑪姬其實已經習慣了各種各樣的視線，善意的，惡意的，好奇地，厭惡的，但前提那目光來自於人類。
如今卻是被一群形態各異，有些甚至猙獰的看不出形狀的東西圍觀，還是讓她有點不自在。
「喂，你經常來地獄嗎？」
瑪姬沒忍住，悄咪咪的對艾爾問道。
「嗯，經常來。」
又是一個出乎預料的答案，瑪姬徹底陷入沉默。
聽聽，這是一個天使該說的話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和你想像中的不同，天使和惡魔並不是完全對立的。」
艾爾語氣淡淡的，看著冷漠，實際上每次瑪姬有點什麼疑問，他都會盡力解釋，不給瑪姬留下疑惑的機會。
「天使只是有一項日常任務，是抓捕試圖契約生靈靈魂的惡魔，其餘時間裡，天使不會主動獵殺惡魔。」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瑪姬的認知再次被顛覆了。
「你是說，天使只是不喜歡惡魔覬覦大陸生靈的靈魂？」
瑪姬稍微思索了一下，又覺得艾爾的說法有點矛盾，因為惡魔的食物之一就是人類的負面情緒，如果不契約惡魔信徒，不收割靈魂，他們可是會餓死的。
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會被餓死，就像魅魔不澀澀就會餓死一樣。
那不讓人家吃飯，也算是不共戴天之仇了吧？
「嗯。」
艾爾似乎不太想提及關於靈魂的話題，他只是輕輕應了一聲，便沒再繼續說什麼。
「那你來地獄都做什麼？」
瑪姬繼續好奇的問。
「.....贖一部分靈魂回去。」
艾爾沉默片刻，看表情應該是不想回答，但大概是瑪姬的眼睛太過亮晶晶，滿臉寫著期待，依舊還是解釋了。
「？」
瑪姬疑問更多了。
「還沒墮落成惡魔的靈魂，我會帶回去一部分。」
艾爾眉宇間隱隱浮現出一些無奈，他說出的這部分內容，已經是在規則邊緣瘋狂試探了，再多就不可以說了。
他第一次試圖觸碰規則底線，居然是為了一個人類解答疑問。
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想法，但看著眼前少女生動變化的表情，時而皺眉，時而開心，又或是期待好奇。
莫名的，他就是想告訴她。
瑪姬見到艾爾不再說話，徹底沉默下去，也就沒繼續揪著不放。
不過......
這個信息還是很重要的，因為除了偽神黑龍瑞爾塔以外，她是沒見過任何靈魂的，全部的靈魂都不知所蹤，但現在艾爾說他會贖回靈魂。
況且，她本以為被惡魔收割走的靈魂，要不就是成為食物，要不就是被惡魔同化，卻沒想到還有沒墮落的，真是奇怪。
也就是說，他見過靈魂，也知曉靈魂的存在。
那那些靈魂現在都在什麼地方呢？
瑪姬陷入沉思。
思索間，兩人已經抵達了魔王城堡的前方，還沒踏上連接城堡的橋樑，就被門口守門的惡魔攔住了。
「天使長大人，您剛來過沒兩天，暫時還沒有新的，您先回吧。」
瑪姬微不可察的歪了歪頭，因為這兩個守門的地獄侍者，是非常罕見的人形，看臉還帶著些邪魅的帥氣，比外面那群奇形怪狀的惡魔們好多了。
而且聽他們的口吻，似乎艾爾是經常來這邊，已經很熟了。
「我有其他事找魔王。」
艾爾似乎早就習以為常，地獄侍者這種不歡迎的態度。
「...魔王大人今日大喜，您換一天來也行。」
終於左邊眼角帶著淚痣，頭頂兩個惡魔尖角的地獄侍者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僅換了敬稱，語氣中還帶上幾分懇求之意。
「不。」
艾爾非常堅定地吐出一個字，頓時兩個侍者都僵了僵，相互對視一眼，無可奈何地讓出了一條路。
瑪姬全程圍觀他們之間的對話，不由在心中嘖嘖稱奇。
如果她猜得沒錯，艾爾應該在魔王城堡里做過惹怒魔王的事情，說不定也可能打過架，不然這兩個地獄侍者應該不會如此抗拒艾爾的進入。
但艾爾做出的決定又無法改變，他們只能放行。
保不齊這兩人也被艾爾打過。
就是天使和惡魔如此和諧的交流，還真是讓瑪姬大開眼界。
當然，也只是相對和諧，不和諧的情況應該更多。
她猜。
不過托艾爾的福，她居然有機會進未來上司的家裡參觀，還有可能見到幼年期的薩法。
這麼一想，成年版的薩法好像都沒那麼可怕了。